其實他的話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如果他輸瞭,人不但不能帶走,他們自己也得扔在這兒。話外有音,四小鬼不傻,當然也聽出來瞭。
接著管傢向臺下掃瞭一眼,喊道:“請洪莊主,請四位將軍。”
四小鬼一出現,嚇得人們心驚肉跳,紛紛避讓。
洪南莊主手提大寶劍剛要登臺,就被一個人攔住瞭:“大哥,兄弟給你打第一陣。”
洪南一看這個人是凌虎,自己的把兄弟。這人聲似洪鐘,眼似銅鈴,高大魁梧,滿臉絡腮胡須,猶如鋼針一般。手持一對大板斧,江湖人稱板斧大劍,名震江湖。他的武功比墨翰還要高出一大截,一般的劍俠對他也隻有仰望的份。洪南對凌虎道:“好兄弟你可要當心,這四小鬼可非同一般,非江湖劍俠可比。你能打則打,打不過就下來,勿要逞強。”
凌虎很是不滿,道:“大哥,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四小鬼能厲害到天上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本事。”說完,凌虎腳尖輕輕一點地,身體便輕飄飄彈瞭起來,又輕飄飄落在擂臺上。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凌虎這一招輕功,無論內行外行看瞭都發出一陣驚嘆。四小鬼也贊嘆不已。
凌虎知道自己這一招贏得瞭滿堂彩,心裡非常得意,一到臺上便擺出瞭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式,一指四小鬼道:“你們是一個一個的上啊,還是一齊上啊?”
魑道:“打你用不著一齊上,還是一個一個的來吧。”
凌虎呵呵一陣冷笑:“叫你們上來一個死一個。”
魑頓時火瞭,縱身就要往臺上躍,魅一把拽住魑:“大哥我先上。”
“我先上。”
“我先上。”
······
四小鬼又爭上瞭,撕撕扯扯,誰都想打頭陣,互不相讓,爭瞭半天爭得面紅耳赤也沒爭出一個結果。魍道:“別爭瞭,還是老辦法,石頭剪子佈,誰贏誰先上。”
“行!”其餘三個人一致同意。
這四個傢夥圍在一起:“石頭剪子佈,剪子石頭佈。”
凌虎在臺上著急瞭:“你們幹啥呢?自己玩兒上啦,還打不打?不打老子可下去啦。”
四小鬼不吃那一套,繼續石頭剪子佈。
凌虎火瞭,舉著斧子咆哮道:“你們這幾個醜鬼有完沒完?惹急眼老子殺下去啦。”
魅一看臺上這小子還火瞭,沖著凌虎喊道:“別急,一會兒我就把你殺下去。”
說話之間四小鬼決出勝負,魅取得勝利,首先登臺。魅在擂臺邊上很笨拙地往上爬,與凌虎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爬瞭兩步,一腳踩空還差一點掉下去,惹得臺下一片哄笑。凌虎看瞭魅一眼,也很輕蔑地笑瞭。心想,就這德行還能打擂?等死吧!魅爬到臺上慢慢騰騰,飄飄悠悠,看表情還有點發傻,凌虎“噗嗤”一下笑瞭。魅道:“笑啥?找死著什麼急呀,一會兒你就死瞭。”
“什麼?”凌虎大怒,“你這醜鬼竟敢口出狂言,我實話告訴你,老子行走江湖二十年,無數劍俠死在我的雙斧之下,今天你們也不例外,想想怎麼死吧!”
魅輕松地說道:“不要那麼猖狂,一會兒我一刀就把你腦袋砍下來。”
這醜鬼敢說如此大話,氣得凌虎眼冒金星,嚎叫一聲,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氣勢,掄雙斧就劈瞭過來,首先在氣勢上把魅壓倒。魅舉鬼頭大刀就擋,兩個人戰到一處。
凌虎真的不一般,這斧子是神出鬼沒,一對板斧上下齊飛,令人眼花繚亂,臺下一片喝彩。這功夫比墨翰高出一大截。再看魅好像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這時凌虎猛地向魅劈來,魅一下倒在臺上。
“好!”臺下一片喝彩,緊接著又一陣掌聲。
洪南和他的弟兄們一看凌虎勝瞭,樂得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互相擊掌慶賀。凌虎在臺上傲氣十足,昂首挺胸,向臺下微笑示意。但他不放心,又俯身去看魅,看看這傢夥到底死沒死。就在他剛一低頭去看魅時,隻見魅拿刀的手微微一動,這把鬼頭大刀一下飛瞭起來,動作極快,“噗”的一下砍在凌虎的脖子上,隻見凌虎的腦袋一下飛瞭起來,緊接著一腔熱血噴出脖腔,屍體“噗通”倒在擂臺上。
魅站起身慢慢騰騰走下擂臺。一瞬間,隻有一瞬間,擂臺之上就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已經勝瞭的凌虎轉瞬之間腦袋就搬瞭傢,屍體倒在擂臺上。而已經被他打倒的魅,卻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走下擂臺。
洪南和他的弟兄們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瞭?使勁瞪眼看瞭看,沒看錯,沒看錯。走下擂臺的是個鬼,而腦袋搬傢的是凌虎。洪南由一臉燦爛的笑容瞬間變成瞭一臉哭相。
其實魅知道凌虎這個人武功高強,心高氣傲。所以故意迷惑凌虎,裝出行動緩慢和表情發傻的樣子,而凌虎還真信瞭。
“哥呀你慢走,弟弟為你報仇瞭。”一個人帶著哭腔就沖上瞭擂臺,抱著凌虎的屍體大哭起來。眾人沖上擂臺把凌虎的屍體七手八腳地抬瞭下去。
這個抱著凌虎的屍體哭的人是凌虎的親弟弟叫凌豹。凌豹的身手隻在凌虎之上,不在凌虎之下。同樣手使兩把大板斧,隻是他的大板斧比凌虎的還要大一些。凌豹淚眼朦朧在臺上吼道:“剛才那傢夥你給我上來,我要為我哥哥報仇。”
魎一看不由分說,手持鬼頭大刀,身體輕輕一縱飄落在擂臺之上。四小鬼長得都差不多,隻是臉色不同。凌豹這時淚眼朦朧,哭哭啼啼,也分不出哪個是魅,哪個是魎,以為魎就是魅。一看魎上到臺來,二話不說舉斧就劈,魎接架還招。
凌豹這種狀態無論如何不應上臺,哭哭啼啼,淚眼朦朧,再有本事也發揮不出應有的能力。但這時凌豹完全昏瞭頭瞭,報仇心切,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打。結果手忙腳亂,忙中出錯,不到三個回合,魎手起刀落將凌豹劈為兩半,緊接著飛起一腳把屍體踢下擂臺,臺下一片驚駭。魎一縱身輕飄飄跳下擂臺。
“此人休走,某傢來也。”隨著一聲大喝,沖上來一個人。
魍一看魅和魎一人斬瞭一個,我也不能落後,將身體一縱飛身跳上擂臺,魍往臺上一站,細看此人,大高個,頭長,脖子長,身體長,腿長,胳膊長。手持一把大砍刀,這把刀名叫金絲繡環刀,是一把寶刀,削鐵如泥,吹毛利刃,鋒利無比。再一看臉,面似骷髏,兩眼如燈。魍心中好笑,這傢夥也不比我好看到哪去。
“報上名來,本劍刀下不死無名之鬼。”此人瞪眼喝道。
魍也很傲慢,隻重重說出一個字:“魍。”緊接著又吐出一句:“你也報上名來,本鬼刀下不死無名之人。”
這個人很傲慢地撇嘴搖舌道:“宋魂歸。”
“送魂歸”,魍一聽在心裡重復瞭一遍,這傢夥的名字夠霸氣的。
宋魂歸的大名在江湖上太響亮瞭,真如皓月當空,如雷灌耳,人送外號追魂奪命劍,他叫你三更死,絕不能五更亡。因此,江湖武林中人聽到宋魂歸三個字,無不瑟瑟發抖。
宋魂歸繼續說道:“鄙人行走江湖若幹年來,不知有多少劍俠被我送回陰曹地府。你,”用手一指魍,“也該去瞭吧?”
魍陰森森冷笑一聲,道:“不,今天該輪到你瞭。”
宋魂歸一聽來氣瞭,自從他出世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這個醜鬼是第一個。宋魂歸一個箭步沖上去揮刀就砍,魍接架相迎,兩人打在一起。插招換式,你來我往,兩把大刀寒光閃閃。刀來刀往招不同,你狠我辣不相讓。你滾躺在地猛攻下三盤,他騰空而起專打上三路。兩把大刀陰森森,冷颼颼,寒氣逼人。臺下的人隻見刀光閃閃,不見人在其中,隻覺得眼花繚亂。
四小鬼都是從陰曹地府而來,有半仙之體,不知疲倦。而宋魂歸則不然,他是肉體凡胎,盡管武功高強,但時間一長,宋魂歸就有點疲態,刀法顯得有點紊亂。兩人鬥瞭足有三個時辰,臺下的人看都看累瞭,宋魂歸打鬥瞭這麼長時間當然也累瞭,動作稍微有點遲緩,一招沒跟上,就這一招被魍抓住機會手起刀落“咔嚓”一聲,將宋魂歸劈為兩半。
宋魂歸,送魂歸,宋魂歸的魂真的被魍送回瞭陰曹地府。
臺下一片驚叫聲。上來一幫人七手八腳把宋魂歸的屍體抬下去。
洪南的臉都變綠瞭,他在臺下看得清清楚楚,不到一天的工夫,三個得力兄弟都死在臺上。這三個兄弟在江湖上都是名震天下,極響當當的人物。洪南心裡明白,就是他真的登臺也不在四小鬼之上。他抬頭望天,看天色已晚,夕陽西下已接近西山,天一黑再打下去對他們更為不利。洪南決定暫時停止比武,他叫來管傢道:“你去對四小鬼說,天色已晚,明日再戰。”
管傢屁顛屁顛跑過去對魑說道:“我傢莊主說瞭,天色已晚,明日再戰。”
魑一想必須趁熱打鐵,將綠水山莊的人和英伯揚一塊收拾瞭算瞭,哪能等到明天呢。於是吼道:“不行······”魑還想再說,管傢已經轉身走瞭。魑馬上追過去,但這時管傢已經登上擂臺沖著臺下的人群大聲喊道:“各位鄉親,今日天色已晚,打擂到此結束。明天繼續。”
魑又找到洪南道:“洪莊主,還沒打完怎麼能結束呢?”
洪南一臉沮喪,憤憤地說道:“天色已晚,況且大傢也累瞭,明日再戰也不遲。”說完轉身就走,不再理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