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伯拿下朱山,四小鬼打敗共工時,雨師和應龍在九淖也戰至正酣。雨師久戰應龍不下,又傳來四小鬼打敗共工奪取黎士的消息,心中更是焦急。
四小鬼和風伯均以立功,就連攻北隅不下的八仙轉而幫助風伯拿下朱山也算立功。而我雨師卻久戰應龍不下,心中怎能不急?急於要拿下九淖,但是越心急就越攻不下,心中煩躁,獨自在帳中飲酒。
其部下有一個叫米成的副將,與雨師交厚,知道雨師心中煩悶,前來寬慰雨師。一進帳見雨師獨自飲酒,問道:“將軍,獨自飲悶酒,為何?”
雨師道:“鬧心。”
“為何鬧心?”
“九淖久攻不下,所以鬧心。”
“將軍,你和應龍單打獨鬥勢均力敵,不分上下。何不考慮偷襲九淖?”
雨師道:“應龍久戰沙場,經驗豐富。對於偷襲他必有防備,偷襲難以成功。”
“何不試試。趁今夜月黑風高,你突然降雨,雨急風驟,大雨滂沱,打他個措手不及。我米成趁機率軍架雲梯攻城,如其不備,九淖可一舉而得。”
雨師沉思瞭一下,數次攻城都沒攻下,如果偷襲,或許能有所收獲。雨師猶豫地對米成道:“試試?”
“那就試試。”米成斬釘截鐵地說。
入夜,雨師裝備整齊騰空而起,來到九淖上空開始做法,頓時烏雲密佈,雷電交加,大雨滂沱,雨點像鵝卵那麼大向九淖砸來。米成率軍冒著大雨向九淖沖來,到瞭城下架雲梯就往上攻。
其實應龍早有準備,不愧是久經沙場的戰將,戰場經驗豐富,就怕雨師偷襲,果不其然還真來瞭。突然降雨他就知道這一定是雨師在作怪,跟雨師打交道又不是一次兩次,他對雨師太瞭解瞭。雨師一撅屁股想拉幾個糞蛋他都清楚得很,何況是雨師行雲佈雨來做怪他怎能不清楚?絕不能讓雨師得逞,他沖出大堂頂風冒雨騰空而起。到瞭空中一看,在濃濃的雲霧之中,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手刨腳蹬的正在做法。他走近一看正是雨師,他怒目圓睜,舉劍就刺,一劍就要把雨師刺死。
雨師乃是大將,又有半仙之體。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聽有一股惡風向自己襲來,這不是自然之風,乃是一種利器所掛動的風聲,而且使用這個利器之人的功力也相當瞭得。雨師馬上圓睜二目,目光犀利透過雲霧一看,是應龍瞪著眼睛仗劍向自己襲來。瞬間劍尖已經到瞭眼前,雨師慌忙舉劍相接,兩人戰到一處。
雨師與應龍交戰,不能分身,更不能做法,一會兒的工夫雨就停瞭,緊接著雲開霧散。
米成在大雨的掩護之下率軍攻城,突然雨停瞭,雲開霧散,天上星光點點。應龍的軍士早在城上等候,借著星光清晰地看到雨師的軍士像螞蟻一樣往上爬。
這時應龍大戰雨師,兩個人勢均力敵,誰也勝不瞭誰,便各自回到自己的軍中。
應龍回到城墻上一看,雨師的軍兵正像螞蟻一樣往上爬,大吼一聲:“打!把他們給我砸下去。”
一陣滾木擂石把攻上來的軍兵給砸瞭下去。
偷襲不成,強攻又攻不下,雨師又不甘心,狠狠地對米成道:“不分白天黑夜輪番攻城,務必把九淖奪回。”
米成奉命,不分白天黑夜輪番攻城。這一波下去那一波又上來,搞的應龍精疲力竭,難以應付,於是給黃帝寫瞭一封信,大意是:“雨師驍勇,攻城甚急,應龍招架不住,望派援軍相助。”派人送到桑平。
黃帝接信一看大驚。占瞭四座城池,現在已經丟瞭兩座,如果再丟兩座就將前功盡棄。黃帝心中焦急不安,忙聚眾將商議,如何解九淖之圍。
共工丟瞭朱山,黃帝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說,他心中非常慚愧,更是不安,不知如何是好。現在九淖告急,正是自己將功補過的一個機會,理應自告奮勇,解九淖之圍。可以給自己一個心安,也可以給黃帝一個交代,要不然從哪個方面都說不過去。於是大步上前拱手道:“大王,共工願往,解九淖之圍。請大王恩準。”
黃帝大喜,頓時眉開眼笑,此事成矣。如果共工前往九淖,憑他的才能,戰雨師不在話下。道:“將軍前往,我心甚慰,九淖之戰成矣。”
伏羲也很高興,有共工前往九淖,九淖之危可以解瞭。對共工道:“雨師雖勇,但不及將軍。其取九淖之心急切,可以利用。誘其入九淖而殲之。你到九淖可秘密前往,不可聲張,更不要讓雨師知道。”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副錦囊,遞給共工,“到九淖之後再看,可以依計而行。”
共工接錦囊在手,放入懷中。辭別瞭黃帝和伏羲,跨上獨角獸向九淖飛奔而去。
應龍一看是共工來瞭,大喜:“將軍到此,我心甚慰,九淖無憂矣。”
共工道:“臨來之時,軍師給我一副錦囊,讓我到此再看。”
兩人打開錦囊一看,大喜。軍師妙計也。
雨師久戰應龍不下,這功一時半會兒也立不瞭,心中很是焦急。在大帳之中正與米成商議,如何能奪回九淖。正議之時,忽然軍士進帳稟報:“啟稟將軍,寨門之外來瞭十幾個軍士,說是從九淖逃出來的,要投奔將軍。”
雨師聽瞭一愣,道:“從九淖逃出來的?帶來我看。”
一會兒,十幾個自稱是應龍的軍士被帶進大帳,雨師一看這十幾個人穿著黃帝的軍衣號鎧,個個面黃肌瘦,問道:“你等從何而來?”
這些軍士馬上跪在雨師面前道:“將軍在上,我等從九淖而來,特來投奔將軍,請將軍收下我等,我等將感激不盡,一定報效將軍。”
雨師最恨叛逃之兵,一看這幾個人就面有怒色道:“你等本是應龍之兵,理應報效黃帝,因何到我這裡?”
這十幾個軍士看雨師面有怒色,嚇得哭瞭起來,邊哭邊說:“將軍有所不知,應龍與將軍久戰,已經疲憊不堪,軍士也甚勞苦。重要的是糧草接濟不上,不讓我們吃飽,稍有怨言就被毒打。有的不堪忍受就逃跑,結果被抓回來殺瞭。我等也忍受不瞭,又怕逃跑被抓回去殺瞭,所以就投奔將軍這兒來瞭。現在應龍軍心渙散,兵無鬥志,我等不想為他賣命瞭。望將軍收下我等。”言之切切,一聽就像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雨師聽完心中暗喜,應龍軍心渙散,此時是攻打九淖的絕好機會,此時不打更待何時?雨師傳令道:“將他們帶出去,好好款待。”
這些人被帶出去吃飯,他們吃起飯來狼吞虎咽如餓狼一般,吃相甚是難看,可以看出是餓極瞭。軍士們將這些人的吃相報給雨師。雨師心想,看來他們的話是真的。
雨師奪回九淖心切,決定今晚再次偷襲九淖。米成趕緊提醒雨師道:“將軍不可。這十幾個人來路不明,他們的話不可輕信,還要有待觀察。”
“如何觀察?”
“將軍再到九淖城下搦戰,看應龍敢不敢迎戰,在迎戰中看彼軍鬥志如何。若軍無鬥志,便印證瞭這十幾個人的話是真的;若鬥志旺盛,這些人的話就是假的,應將其殺掉。”
“好!就這麼辦。”雨師點大軍向九淖出發,到九淖城下搦戰,命軍士叫罵,罵瞭半天城門吱嘎一聲開瞭,從城門慢慢騰騰走出一支大軍,為首一員大將正是應龍。
兩軍對圓,雨師一看應龍軍陣不整,軍士面容憔悴,渙散怠慢,反應遲鈍,甚至有點癡傻呆苶。就連應龍本人也低頭耷拉角,蔫瞭吧唧的,毫無鬥志。
雨師看著應龍差點笑出聲來,心想,應龍果真如此,我不如趁此機會一下打垮應龍,奪瞭城池,豈不更好?想罷,雨師腳尖輕輕一點地,騰空而起,跳到半空之中,喝道:“應龍,你可敢與本將軍在此決戰嗎?”
應龍有點精神萎靡,慢吞吞道:“雨師休要猖狂,應龍來也。”
話音剛落,就聽自己陣後嘩啦啦一陣大亂。應龍扭頭一看,有一大半軍士呼呼啦啦又跑回去瞭。應龍連忙喝止:“站住!都給我站住,不許亂跑。”喊瞭半天也沒喝止住,還是跑回去瞭一大半。
軍士不聽號令,擅自行動,甚至臨陣脫逃,讓應龍很是難堪。這仗還怎麼打?沒法打瞭。為瞭顯示他還有威嚴,對軍士吼道:“等我回去收拾你們。”又轉頭對雨師喊道:“雨師,本將軍暫不奉陪,改日再戰。”說完領另一些軍士也跑回去瞭。
雨師沒有追趕,隻是面露微笑。心想,我豈能容你改日再戰?
應龍回到城中,共工迎接,道:“這戲演的很好,隻等今晚魚兒上鉤瞭。”
雨師回到營寨,對米成道:“你看情況怎樣?印證沒有?這十幾個軍士說沒說假話?”
米成總覺得不對,應龍的軍心渙散應該是假的,但看起來像是真的,所以不好說,也就沒吱聲。
雨師見米成沒有說話,便道:“我決定今晚偷襲九淖,留你和一部分軍士看傢。”
米成忙說:“將軍千萬不可造次,容細察之。米成總覺得應龍是演戲給我們看,他的軍心渙散也是假的。”
雨師道:“有何為證?”
“如果彼軍真的軍心渙散,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加以掩蓋,不讓我們看出來。而他則不然,好像故意暴露給我們看見似的。再則,黃帝的軍士一向能征善戰,吃苦耐勞,軍紀嚴明,這仗才能打到這個程度。現在怎麼突然軍心渙散,不聽調遣,軍無鬥志瞭呢?”
雨師道:“他軍糧接濟不上,所以才有此狀況。前怕狼後怕虎,終歸一事無成。就這麼定瞭,你在傢守著,等我的好消息。”
米成再要說話,雨師馬上擺手制止,不許他說話。
入夜,雨師點齊人馬奔九淖殺來,到瞭城下軍士架雲梯就開始攻城。九淖的守城軍士一看有人攻城,呼啦一下跑光瞭。這更印證瞭應龍軍無鬥志,軍心渙散。雨師放心大膽往裡沖,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上城頭,他也腳尖一點地飛進城去。心想,米成真是多慮,若聽他的,這九淖何時才能奪回?他剛要揮軍掩殺,但仔細一看眼前空無一人,應龍的軍兵不知道哪去瞭,沖進城去找瞭半天一個人也沒找到,原來是座空城。雨師這才知道上當瞭,馬上對軍士喊道:“上當瞭,快撤。”這才後悔不聽米成的話。
雨師帶著軍士剛要往回走,隻聽一聲大喝:“雨師,別來無恙乎?”
雨師抬頭一看,獨角獸上端坐一人,臉色剛毅,棱角分明,黑裡透紅,二目如電,怒視著自己,是共工。他何時到的九淖?雨師有點懵。共工的能力他太清楚瞭,能與葛二兩一較高下,他哪裡是共工的對手。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斃,束手就擒吧。雨師騰空而起,抽出寶劍奔共工殺來。共工也騰空而起,兩個人在空中大打出手。
幾個回合之後雨師便抵擋不住瞭,虛晃一劍抽身就走,共工哪能讓他跑瞭呢,雨師是隻猛虎,絕不能放虎歸山。他要一戈將雨師打死在這裡,大喝道:“哪裡走,看戈。”
大戈頓時長出幾十丈,一下打在雨師的肩上。雨師踉蹌瞭一下,疼痛難忍,差一點從空中掉下來,忍住疼痛,直奔自己的營寨而去。
雨師剛一落地,從中軍大帳走出一群人,為首一人乃是應龍。雨師大驚,應龍為何在我營中?應龍看著雨師驚訝的表情大笑道:“雨師,沒想到吧,你中瞭我傢軍師的妙計啦。”
雨師看見那十幾個投降的軍士也在應龍身邊,一改面黃肌瘦的模樣,而是精神振奮。應龍繼續說道:“我襲瞭此寨,在此恭候你多時瞭。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雨師手握寶劍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麼人。
應龍道:“找誰呢?是找那個人吧?”應龍說著往旗桿上一指。
雨師抬頭一看,米成的腦袋血淋淋地掛在旗桿上。
應龍喝道:“給我拿下!”
軍士一擁而上,企圖將雨師抓住。
雨師一閃身騰空而起,飛身逃回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