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想著,有些感慨。
現在遼滅亡,也意味著金人就快動手瞭。
面對日漸腐朽的遼,宋還能抵擋,可野蠻殘暴的金人襲來,宋,那什麼去抵擋?
勃極烈完顏斜也此時恐怕已經在整備兵馬,待完顏晟一聲令下,便會蜂擁而至。
葉霄記得歷史上發生瞭什麼,他這隻蝴蝶的翅膀煽動,對這個時代造成瞭一些影響。
可天下大勢,不是那麼好動搖的。
“仙長,朝廷那邊分為兩派,一派認為要提升給金人的歲幣,和金人打好關系,真是可笑,金人狼子野心,豈是增加歲幣就能打發的?”
張繼先說著不由咳嗽幾聲。
這些天他吃瞭巨蛇血肉,身體肉眼可見的好瞭一些。
雖不至於和正常人一樣,但至少不會短期突然暴斃。
死裡還生,張繼先對長生之事豁達瞭不少,而且更深刻的瞭解到,葉霄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他們所追求的蠅營狗茍,在葉霄面前什麼都不是。
想開瞭這一點,張繼先也不再把持著天師的身份。
不過,天師也沒有繼續傳下去。
畢竟,有葉霄在,誰敢說自己是天師?
即便想封葉霄,可葉霄展現的神通,甚至超過瞭祖天師張道陵那些誇張的傳說。
不是葉霄不配當天師,是天師之名配不上葉霄瞭。
這件事葉霄也知道,沒什麼表示。
現在時機還不到,合適的時候,他會出手。
到時候,他這一派才算真正登上前臺。
“你在朝中做過官,你應該明白,金人的狼子野心,他們是明白的。”
“大宋聰明人不少,朝堂上的聰明人也不少。”
“他們看的到,隻是各有目地罷瞭。”
葉霄說完,張繼先長嘆一口氣,深以為然。
張繼先也是聰明人,四度入朝為官,對朝中那些人什麼樣,心裡有數。
他一個道士都知道金人喂不飽,那些幾代為官的士人能看不懂?
隻是在這些人眼中,金人打來沒關系,老百姓遭難也沒關系,他們首先要保障的是自己的位置坐的穩。
大宋那些武人,是能打的。
隻是武人能打瞭,豈不是要和他們分權?
所以哪怕向敵人透露軍事機密,他們也要讓武人敗。
宋軍不能贏。
贏瞭,那他們這些已經把權利和利益瓜分好的士人集團該怎麼辦?
國可以滅,自己的利益不能丟!
這便是現在的大宋朝廷。
至於給金人歲幣,更是一筆大生意。
歲幣中需要的種種東西,基本被指派給瞭那些跟大世傢關系匪淺的傢族。
數量龐大的歲幣之後,是完整的利益鏈條。
這種屈辱的朝貢,在那些傢族門閥眼中,確實一塊巨大的蛋糕。
這些人之前和遼一起,踩在百姓頭上吸血,如今又打算和金一起,踩在百姓頭上吸血。
抗金?
那可是抗他們的衣食父母!
至於滅國,他們也不在意。
畢竟,宋滅瞭,皇帝會死,老百姓會遭殃,可金人還需要他們這些士人來維持通知。
反正都是做官,這些寄生蟲不在意在哪做官。
“朝廷就這一個聲音?”
葉霄問道。
張繼先點瞭點頭。
“目前金人還沒暴露野心,所有的聲音都是主和。”
“之前主戰的那些人,要麼已經被排擠出瞭朝堂,要麼保持沉默。”
“他們就算想要發出聲音,也要等金人動手之後。”
葉霄搖瞭搖頭。
“到時候就晚瞭。”
“現在邊境上那些禁軍,站崗的時候還要雇人給自己扛槍扛甲,被金人打潰的遼人都能隨便的讓數十倍宋軍潰敗。”
“現在直面那些金人,他們如何抵擋?”
張繼先有些感慨。
“金人真就這麼強?”
葉霄笑瞭。
“以後你會知道的。”
有些事,葉霄沒法說。
金人起事之時,僅僅兩萬兵,在白山黑水之地,打的遼人幾十萬兵馬潰敗。
這麼看,金人很強。
可南宋之時,宋朝國力不如之前,這種情況下,嶽飛卻能面對金人連戰連捷,收復失地。
李綱,宗澤等名將,也能率人大敗金人。
這些人,都沒輸在金人手裡,卻在‘自己人’手裡栽瞭跟頭。
上下文武加起來的整體,才是一國。
宋的弱,非戰之罪。
“我要去一趟汴梁。”
過瞭許久,葉霄才開口。
張繼先眼中一亮。
“天師可是有辦法……”
張繼先還沒說完,葉霄微微搖頭。
“你有些道行,可修煉的時日畢竟還短。”
“我能做些事,可還改變不瞭天下大勢。”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
“我保下趙傢基業,保下那些士人,算是救瞭天下?”
“這些人該死,隻是不能死在金人手裡。”
“不然會斷瞭脊梁。”
“你在朝中認識些人,幫我安排一下。”
“金人那邊應該快有動靜瞭,我要快點動身。”
葉霄說完,張繼先立馬起身。
“仙長,我這就去安排!”
葉霄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當世外高人。
他需要名氣來讓自己要做的事更順利。
現在有瞭造化訣,更需要足夠的名望讓天下萬民敬仰。
當然,葉霄心中,也希望能改變些什麼,做些什麼。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力所能及的地方,不努力一番,心中總會不甘。
就在葉霄從鄆州出發的同時,金人動手瞭。
死後被封為金太宗的完顏晟此時正是風光之時,剛剛滅瞭遼,放眼天下無敵手,野心極大,不可能放任宋這隻肥羊不管。
找瞭個由頭撕毀瞭協約,令勃極烈完顏斜也率軍突襲。
勃極烈完顏斜也為帥,令完顏宗翰,完顏宗望各率一軍,分別從河東路,河北西路向南,目標汴梁。
這一路部署部隊不少。
各地廂軍,各路的鄉兵,還有大量的禁軍,都像擺設一樣。
這些人遇到金人要麼一觸既潰,要麼龜縮在城裡,放任金人沖向汴梁。
金人這一路,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以極快的速度接近汴梁。
張繼先在朝中的朋友,消息晚瞭些。
畢竟那些消息要先傳到京城,然後京城的人再寫信送到鄆州。
一來一回,要不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