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民心

作者:西伯利亞小火雞 字數:2105

第二次汴梁之戰一個月後,趙桓,趙佶,還是離開瞭汴梁,在金陵短暫的停留後,便去瞭杭州。

名義上,兩人去杭州,是巡視。

可實際上,已經做好瞭遷都準備。

不光皇宮的東西和那幫東西也去瞭杭州,甚至有在杭州再修一座皇宮的打算。

隻不過,對外,不叫皇宮而是叫行宮。

汴梁沒丟,趙佶趙桓和那幫主和派卻不敢待瞭,畢竟不是光彩的事。

所以所有的動作都很低調。

在民間的影響,就是汴梁的百姓發現達官貴人少瞭,杭州的百姓發現杭州來瞭不少汴梁來的貴人罷瞭。

現在的宋和金,隔著黃河。

金人上一戰損失慘重,一時半會不敢打過來。

而黃河南邊的宋軍,沒有符籙,渡河攻擊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屬於是找死。

雙方就這樣陳兵黃河兩岸,都沒什麼動作。

此時的汴梁,作為宋朝最大最繁榮的城市,少瞭些風雅浪漫,卻多瞭幾分肅穆。

畢竟,兩次大戰,第二次甚至讓金人殺進城,城內的風氣自然有瞭不少變化。

再說瞭,汴梁最風雅的那些文人,最愛附庸風雅的那些有錢俗人和那些青樓畫舫的紅顏們,一同去瞭南方。

現在的汴梁,是宋面對金人的前線。

有錢的能跑,有權的能跑,越是有錢越是有權越是惜命。

而汴梁一百五十萬百姓,大部分還是普通人傢。

他們靠著汴梁城的買賣生活,走不掉。

即便走的掉,他們大多也願意留下。

故土難移和對抗金人的意志,在他們身上得到瞭體現。

“皇宮裡值錢的東西都運走瞭。”

“禁軍也大多要調動,留在汴梁的,不會超過三萬。”

“我就怕他們這一走,要寒瞭不少人的心。”

須發皆白的種師道站在城墻上,看著這一城的繁華有些感慨。

一旁的李綱,看著城中的車水馬龍,笑瞭笑。

“老種,你看那些百姓可曾寒心?”

“販夫走卒,日子和往常一般過。”

“官傢和一眾朝臣走瞭,城中的大世傢走瞭不少,老百姓不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嗎。”

“至於寒心,恐怕也早就寒透瞭,官傢如何,他們並不在意瞭。”

李綱和種師道都沉默瞭。

談論的畢竟是大宋的官傢,即便這些話是事實,也有些唐突瞭。

“汴梁這邊可用之兵一共有多少?”

種師道問道。

李綱盤算瞭一下。

“西軍的三萬人現在都在黃河岸邊。”

“種師中和王稟從太原百姓中招募瞭些人,現在有一萬八,在汴梁城巡查,守禦四方城墻。”

“雖說禁軍也在守城,可各個關鍵位置,都在他們手裡。”

李綱說著看瞭看種師道。

種師道擺瞭擺手。

“別看我,我問過他,他隻說是國師的安排。”

“你該不會是我讓他把持汴梁關鍵處吧。”

李綱嘆瞭口氣。

“現在問題就在這裡。”

“禁軍頂多留下三萬,剩下的都會加強金陵到杭州的防守。”

“禁軍你是知道的,就城內這一萬八千人,他們都不是對手。”

“當然,我沒把他們當敵人,隻是這支精兵畢竟沒握在朝廷手中。”

種師道冷笑一聲。

“在朝廷手裡?”

“李綱,你自己想一想,這些年是死在金人手裡的將士多,還是死在朝廷手裡的將士多!”

“葉國師兩次解汴梁之圍,在金國境內血戰一年時間!”

“朝中那些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

“要是沒有葉國師拖著那些金人,金人怎麼可能一年才打來,慢則九個月,快則半年,金人就來瞭!”

“葉國師帶著那些義士,為我們爭取瞭至少三個月時間,然後呢?”

“我們做瞭什麼?”

“我們既沒加強各城的守備,也沒有招募新兵,反而把各路勤王的大軍解散瞭。”

“自廢武功!”

“北方淪陷,不知道多少百姓身死,汴梁破城,城外添瞭多少新墳!”

“葉國師殺的那些人,殺的好!”

種師道看著城中的熙熙攘攘。

“現在西軍的這些人在葉國師手中,汴梁就守的住。”

“真要是讓這些人聽朝廷的,李綱,你自己想想,金人下次來的時候,這汴梁還守的住?”

“官傢自己都躲去杭州瞭!”

李綱聽瞭種師道的話,沉默瞭

作為主戰派的主要人物,李綱已經習慣瞭通過各式在朝堂上解決問題。

可種師道不同。

種師道是西北種傢的人。

種傢幾輩都在西北打仗。

比起李綱,種師道更像是純粹的武人。

兩人都不滿朝堂的種種政策,都希望在對抗金人的時候能出一分力,都希望能改變現狀。

可李綱心中,朝廷的存在在前,他希望朝廷本身做出改變。

而種師道,在看到有改變的希望後,不論那希望來自朝廷還是別的地方,隻要有用,他都會支持。

用葉霄的話說,李綱是個改良派,種師道算是實用主義者。

“有什麼好糾結的。”

“現在葉國師有能力統領大軍抵禦金人,也有能力能擺平那些主和派,這對我大宋來說,不是好事嗎?”

“城中百姓自第一次金人圍城就惶惶不可終日,而現在,大傢懸著的心,都放下瞭。”

“因為他們不信朝廷,但相信葉國師能救他們!”

種師道對朝廷的不滿積累瞭一輩子。

在西北的時候被朝廷猜疑,幾代人經營的西軍,先是被朝廷解散一部分,然後最精銳的秦鳳軍也大半折損在去太原支援的路上,要不是葉國師出手,種師中和秦鳳軍最後的精銳,必然全軍覆沒。

“種師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這些言論,夠判你謀逆!”

眼看著種師道越說越過分,李綱怒道。

種師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隨你怎麼說,我大病一場,身子骨大不如前。”

“大夫說瞭,我這身子,好在則活個三五年,要是不好,說不定明天就死。”

“我聽朝廷的,我這一輩子都聽朝廷的,現在老都老瞭,要是再不為我大宋的武人說幾句話,我這一輩子也過的太窩囊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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