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在集合瞭。”
“四個方向都有，恐怕第一次沖鋒，他們投入的人數就上千瞭。”
隊將放下瞭望遠鏡。
一旁的都頭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也就是因為地方太小，人再多展不開，不然他們恐怕要一口氣全沖上來。”
“女真人這次是真要拼命瞭。”
山包下面的女真人在林中集合。
他們這一次，確實要拼命。
金兀術和完顏活女都發瞭狠，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把這三百新漢軍葬送在這裡。
“山上的新漢人，不過三百。”
“之前那一陣，他們損失不大，可體力消耗不少。”
“四太子，這時候正該把我們的人一口氣壓上去！”
完顏活女說完，看著金兀術的臉色。
“正該是拼命的時候！”
金兀術發瞭狠，喊來瞭幾個帶隊的猛安和一眾謀克。
按照女真人的編制，猛安和謀克手下有千人百人。
可現在損失慘重，加上逃來的有不少都是軍官級的人物，實際上這些猛安手下可能隻有一百多人甚至幾十人。
而那些謀克，最少的也不過十幾人，甚至有幾人和當光桿司令的。
不過軍官的比例高，倒是確實讓這些金人的精銳程度高一些。
能活著到這裡，能堅持在這裡和新漢對抗，本來就不是意志薄弱的人。
能讓金兀術帶來當女真人延續希望的，也是精銳中的精銳。
此時四方匯聚來的女真人已經有一千七百多。
周邊的女真人還在趕來。
金兀術心裡有數，再過幾個時辰，所有人都趕來，能有個五六千。
其中最精銳的是他帶來的一千，然後是軍中來的那兩千多人。
剩下的兩三千，並非軍中的人，有退役老卒，有少年，有婦孺。
可女真畢竟漁獵出生，這些人武裝起來，戰鬥力比起宋朝禁軍還是強不少的。
隻是面對新漢，他們就隻能當炮灰瞭。
現在的一千七百人裡面，金兀術的心腹有五百，逃來的軍兵五百，其餘人四百多。
一共一千四百人，環繞山頭分佈，準備從不同方向向山頂沖鋒。
金兀術和活女不把一千七百人全押上，隻是因為山包就這麼大，人再多也展不開瞭。
而且，後面總是要留點人督戰的。
舉盾和穿甲的士兵站在前排，弓著身子向山頂沖鋒。
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新漢軍兵手中的‘木棍’是什麼，不過他們知道新漢人的勁弩威力巨大。
即便有盾牌和鐵甲的士兵，也不敢把身子挺直瞭。
一直沖到快半山腰，新漢軍的人也沒有開火。
“三百米！”
各方向的都頭看著沖上來的女真，估算瞭一下距離。
在這個距離，正常情況下，應該開火。
不過槍畢竟是第一次出現，在地方對這種武器性能未知，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給予痛擊，能最大化殺傷。
等對方有瞭防備，必然會有所忌憚，不會沖的那麼肆無忌憚。
“兩百米！開火！”
兩百米，對於後裝槍來說，已經是可以較精準射擊的距離瞭。
更關鍵的是，這一千多女真人，全部沖在山坡上，即便想要退下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如同平地驚雷。
沒有潑天的箭雨，隨著震耳的槍聲，前排的女真人身上綻放血花。
那些盾牌和鐵甲沒有能給他們提供什麼保護。
連鋼板都能擊穿的鋼制鉛芯彈頭，輕易的貫穿瞭那些鐵包木的盾牌，甚至幹脆是純木質的盾牌。
而那些金人身上的甲，不管是鐵甲還是皮甲，甚至鐵浮屠，都在輕易的貫穿。
而後，這些子彈在女真人肉體中翻滾，形成弓箭無法造成的空腔。
相比於箭矢射中要害才能致命，經常出現有人中瞭十幾箭，還能撐好一會，子彈在收割生命這一塊，無疑高效的多。
因為翻滾和空腔，基本上隻要命中軀幹部分就是致命傷。
甚至命中四肢的，造成的流血也能致命。
畢竟，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確實不行。
不論是血管破裂還是內出血都相當致命，沒有戰場急救知識，意味著隻要受傷，當場死亡的概率相當高。
就如同被子彈打到一片的女真人。
命中胸口，頭部的，幾乎是瞬間喪命。
命中腹部，大腿的，也失去瞭行動能力，倒在地上，任憑鮮血流失，等待著死亡。
而剩下的女真人，一個個呆在原地。
眼前發生的事，超出瞭他們的認知。
一陣轟鳴，身邊的勇士就倒下瞭一片，身上猙獰的傷口駭人。
山頂的新漢軍對，並沒有給女真人發呆的機會。
拉栓，上膛一氣呵成，在這種距離，打站立的人，幾乎不用太專註去瞄準，技能保障相當的命中。
在第一輪射擊之後，百支步槍便潑灑下暴雨一般的彈幕。
若是放在熱兵、器全面應用的年代，不夠百把槍，構成的彈幕無論如何稱不上暴雨。
可在這個年代，栓動步槍絕對算的上相當紅利密度的武器瞭。
畢竟，比起弓弩，拉栓的速度怎麼也比上弦要快的多。
沖鋒的金人肉眼可見的被消減瞭一大塊，更關鍵的是，面對這種從未見過的武器，那些女真人並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有的躲在石頭後面，有的躺在地上，有的亂竄，有的繼續向前沖。
不論是哪種，沖鋒的陣型一散，對山頂的新漢軍來說，壓力要小不少。
畢竟這種情況下能鼓起勇氣沖鋒的並不算多。
“撤下來！”
眼看著女真士兵割麥子一樣的倒，完顏活女下達瞭撤退的命令。
沖鋒的陣型已經散瞭，繼續打下去也是一邊倒的屠殺。
前線的士氣本就在崩潰的邊緣，得瞭命令，潮水一般退下，隻留下一地上的屍體。
而在此時，山頂爆發的歡呼，無疑進一步打壓瞭女真人的士氣。
“新漢軍用的武器，我聽說過。”
完顏活女面色陰沉。
金兀術立馬反應過來。
“我聽說西路軍攻陜州的時候，一隊猛安遇到瞭宋軍的阻擊，宋軍當時用瞭一種能發出巨響的武器，當時那隊猛安的戰馬受驚，又被那武器的彈丸擊傷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