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街道上,落魄的中年男人垂頭喪氣地走著。
兢兢業業二十年,林建民從沒有想過自己落得如今的下場。
工作沒瞭,車也賣瞭,接下來他何去何從?
今天的太陽分外毒辣,面試半天卻毫無建樹的林建民口幹舌燥,從手提包裡取出水想猛灌幾口,可一想到傢裡的妻女,他隻是微微抿瞭一口潤瞭潤幹裂的嘴唇,又把水放進包裡。
不能開源就隻有節流,能省則省吧……
林建民走在大街上,雖然依舊西裝革履,可從他低垂的頭顱,任誰都看得出他的失意。
迎面的一個少年人邊走邊翻閱著雜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有跌瞭一跤,手裡拿著的甜筒更是弄臟瞭林建民的襯衣。
屋漏偏逢連夜雨,厄運偏挑苦命人。
林建民隻覺得自己那最後一份體面都沒得一幹二凈。
他帶點苦笑並沒有難為那個少年人,倒是少年人滿腔熱情地和他介紹起瞭雜志上自己的偶像。
少年人這次不遠千裡來到這座城市,便是為瞭來參加偶像的演唱會。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林建民嘆瞭口氣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耳朵一動聽到一些異響。
他從小便聽力過人,能夠聽到很多普通人聽不到的聲音。
“遭瞭!”
林建民臉色大變,他聽出那些異響是那些可怕的異能獸發出的。
“小弟弟,快離開這裡!”
一把拉上還在那裡翻閱雜志的少年人,林建民奪路而逃。
可普通人又怎麼跑得過異能獸呢?
更何況人到中年,體力更是不支。
林建民沒跑多久就腳一軟摔倒在地,公文包裡的簡歷、水瓶更是灑落一地。
到瞭此時林建民還舍不得這些雜物,可想而知他的境遇何等淒慘。
兩隻異能獸一左一右圍瞭上來,它們一隻似鹿,一隻像羊,正是界王派出的魔鹿獸與魔羊獸。
林建民驚駭欲絕,又看見兩道身影落在他面前,頓時喜形於色。
這兩道身影便是最近風頭正盛的鎧甲勇士其中兩位,黑犀俠與風鷹俠。
吳東杉化身的風鷹俠抹瞭抹鼻子正要上前,卻被張北淼攔住。
張北淼難得找到機會,當然想好好表現表現,為自己增加隊伍裡的話語權。
所以他決定一挑二。
活動瞭一下手腕,張北淼氣場十足地走向魔鹿獸與魔羊獸。
他對自己的實力顯然太過高估,對兩隻變種異能獸又太過低估。
妄圖以一敵二的他很快便被兩隻異能獸按在地上摩擦,幸虧吳東杉及時支援才勉強緩過來。
“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一聽這句話,林建民猛然回頭,這才發現有一位年輕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
年輕人自自然然地站在那裡,正看著戰局微微搖頭。
林建民大訝,他竟然沒聽見這個年輕人的腳步聲,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林總是嗎?”年輕人忽然收回目光朝林建民微微一笑道:“我是陽光福利院的院長,你可以叫我王白。”
“林總……”林建民聽到這個稱呼不禁苦笑道:“以前是,現在不是瞭。”
“現在不是,以後未必也不是。”王白也不兜彎瞭,直接開門見山道:“聽說你最近打算另謀高就,我這裡有份工作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
“工作?請問具體是做什麼的?我不要求位子有多高,隻要合適就行……”林建民說到最後,聲音漸低下去,又帶點尷尬地道:“隻是我這個人性子直,容易得罪人,我怕……”
“具體的工作就是負責福利院的各方面事務。”
“至於待遇問題,你覺得多少合適就行。”
王白自口袋中抽出一張空白支票遞給林建民。
“這……”林建民正急錢用,心中既又想要,又不好意思。
“我正是看重你的人品才特地來找你。”王白將自己的態度說瞭出來:“得罪人不是問題,隻要讓福利院的孩子們過得好就行。”
林建民明顯能感覺出這個年輕人和他之前的老板、上司完全不同。
那些人為瞭自己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而這個年輕人卻是全心全意為瞭福利院的孩子們。
“這錢我暫時不能收,等我真的把福利院的工作處理好,再拿也不遲。”林建民誠懇地道。
可是王白卻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作為一傢大集團曾經的高管,林建民見過不少大人物。
可是這一瞬間面對王白的目光,他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此刻他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表面溫和,可內裡卻霸道得很,一旦決定的事,旁人是絕對無法更改和反對的。
“錢對於我來說隻是數字,對於你來說卻是給妻女的保障。”王白忽然冰雪消融一般笑瞭道:“你沒瞭後顧之憂,才能更好地替我工作不是嗎?收下吧,就這麼決定瞭。”
林建民沉默瞭一會兒,伸出雙手,鄭重地接過支票。
這個落魄失意的中年男人,在這一瞬間,仿佛枯木逢春那般,原來帶點佝僂的腰桿都挺直瞭起來。
他下定決心,要將陽光福利院經營好,如此才能不辜負這個年輕人對自己的賞識。
“正事辦好瞭,要不要陪他們玩玩呢?”
王白看瞭一眼打得火熱的吳東杉以及張北淼兩人。
“院長認識這些鎧甲勇士?”林建民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老板的身份大有來頭。
“老熟人瞭。”王白笑瞭笑道:“那個黑色的你也認識。”
“我認識?”林建民打量著黑犀俠卻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是張北淼。”王白隨口揭穿瞭北三水的身份,絲毫也沒有任何負擔。
“小淼?”林建民大驚道:“他爸知道這事兒嗎?”
林建民和張北淼的養父算是老熟人,論輩分張北淼還得稱呼他一聲林伯伯。
“算瞭,今天心情不錯,就放他們一馬好瞭。”
王白最後還是決定看在林建民的份上,放過北三水。
反正之後打的機會多的是,也不在乎這一兩次。
正與魔羊獸激戰的張北淼全身一松,仿佛逃過一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