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英原本以為這個村隻剩下她瞭。
猛然間見到這麼多‘正常’的人,她一時間都怔住瞭。
“英嫂,剛才來你傢的那兩個是什麼人啊?”
村長劉萬福笑著問道。
周秀英剛剛擦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我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卻殺瞭我的兒子。”
“我兒子明明隻是生病瞭,可他們卻說我兒子是什麼喪屍,已經是個死人瞭,可他明明就還可以動還可以走,怎麼算是死人呢。”
周秀英紅著眼眶失聲控訴著。
“秀英嬸,網上都說那個就是喪屍,一旦被咬,病毒就會擴散全身,侵襲腦子,那人就徹底變成行屍走肉,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瞭。”
忽然,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莉莉,別說瞭。”
見周秀英眼底頓時噙滿瞭震驚與難受,譚莉莉的母親雷春燕趕緊拉瞭拉譚莉莉的手。
譚莉莉癟癟嘴,“我又沒說錯,是網上這麼說的嘛。”
當時喪屍病毒爆發,網上通訊還沒有斷的時候,她從網上瞭解到的。
“是這樣的英嫂,我們過來呢,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找吃的?”
見氣氛有些尷尬,村長趕忙打圓場。
“我們都被困在這裡三個月瞭,一直不敢出來,傢裡的東西都被吃光瞭,就想著去附近的那個種植基地摘點菜回來。”
他們村是以種季節水果為生的,現在果樹上還隻有樹葉,什麼吃的都沒有。
菜地裡那些本就稀少的菜也都因為這段時間無人打理,而死的死,被蟲咬的咬,無法食用。
正好附近的那個種植基地與這邊距離不遠。
基地的人在末世爆發前一天就放假瞭,那邊人不多,說明喪屍肯定不會多。
現在去那邊的危險應該不大。
當然,雖然危險不大,但還是有一定的危險。
所以他才會將村裡還活著的人都喊上,人多力量大嘛。
再說,真有危險,也好有人來擋一擋不是?
村長眼底的陰險一閃而過,隨後又恢復瞭滿臉笑容。
“待會兒我們會把村裡的拖拉機還有一些能用的車都開上,爭取把那邊的菜都摘瞭。
有些種子和秧苗也可以拿回來。
之後我們就把村子圍起來,大傢一起種點蔬菜糧食,也不至於最後存糧都沒瞭的時候被餓死。”
劉萬福說的頭頭是道,很有道理。
周秀英想著傢裡僅剩的半袋米,思考瞭一下後,也點瞭點頭。
“走吧。”
半個小時後。
“快看,那是什麼?!”
譚莉莉指著前面百米高的圍墻,驚訝不已。
譚莉莉的母親雷春燕和父親譚長彬也紛紛朝著車窗外看去,眼裡都閃過一絲詫異。
“唔...”
忽然,車子副駕駛上的一位嫻靜的女人捂著肚子悶哼一聲。
她的腹部突出,像是懷孕有四五個月的樣子。
“你怎麼瞭懷雪?是肚子不舒服瞭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正在開車的柳毅眉頭緊鎖,一臉擔心。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長得溫文爾雅,很有書卷氣息。
此刻,他的手捏緊方向盤,整個人都擔心地看著身邊的妻子。
“我沒事,就是剛才寶寶踢瞭我一下,有點重。”
薛懷雪手指掐進肉裡,努力忍住腹部的絞痛,臉上強扯出一抹笑。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耽擱大傢,也不想讓大傢覺得她太嬌氣。
就算她現在說自己不舒服也無濟於事,周圍也沒有醫生。
而且之前也這樣痛過,緩一緩應該就沒事瞭。
“真沒事?”柳毅還是有點不放心。
薛懷雪笑笑,“真沒事。”
“懷雪啊,你要真覺得不舒服,我們可以停一停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雷春燕關切地說。
“謝謝春燕嫂,我現在覺得已經舒服多瞭。”薛懷雪努力笑笑。
“那就好,有事兒千萬別強撐著啊。”
“嗯嗯。”薛懷雪抿瞭抿唇。
大概三個月前,她和丈夫一起回老傢。
經過祥福村的時候,車子突然拋錨瞭。
那時天馬上就要黑瞭,打電話給拖車的,對方說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到。
可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
正當她肚子不舒服的時候,正好幹農活回傢的雷春燕和譚長彬兩人路,見她難受,就說要不要回他們傢去歇息一下,等修車的人來瞭再送他們回去。
看著天又要黑瞭,她和丈夫商量瞭一下就跟著兩人去瞭。
隻是沒想到,一夜過後,世界就變瞭天。
外面都是喪屍,她又懷孕瞭,不能劇烈運動,那時候出去必定兇多吉少。
幸好雷春燕兩夫妻都是質樸善良的人,願意讓他們一直生活在他們傢。
這三個月,吃他們的喝他們的,讓她一直覺得很不好意思。
想給錢,卻發現錢已經沒有什麼作用瞭。
本來這次他們還想讓丈夫陪著她留在傢裡。
但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去幫著一起找點吃的,她怎麼好意思坐在傢裡等吃的。
丈夫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傢,她就說幹脆一起。
隻是摘菜的話或許她還可以幫忙。
聽薛懷雪這樣說,柳毅這才稍微平穩瞭心情,繼續開車。
另一輛車內。
“奇怪,這裡什麼時候修瞭這麼一座高墻?我記得之前明明隻是一片被推平的泥土地。”
村長劉萬福也疑惑地抬瞭抬眼。
難道,是這段時間才修的?
“會不會是政府修的?”
劉萬福的兒子劉成富問。
“要真是政府修的就好瞭,那我們就可以直接住進去瞭,這麼高的墻,還怕什麼喪屍啊!
說不定裡面還有吃不完的物資,”
劉萬福有些激動。
“呵。”
他話一說完,坐在車後座的一個年輕漂亮女人卻輕笑一聲。
“他媽的,你笑什麼笑!”
長得奇醜無比的劉成富怒聲罵著,一臉兇相,還不解氣地一巴掌扇瞭過去。
“養不熟的賤貨!”
被打瞭,熊小敏也不反抗,隻狠狠瞪著劉成富。
因為她知道,反抗隻會遭受更嚴重的毒打。
最狠的一次,她三個月都沒能下床。
見熊小敏瞪他,劉成富又打瞭兩巴掌才收手。
“老爸你說的對,女人就是要狠狠收拾才會乖。”劉成富哼瞭一聲。
坐在副駕駛,已經年過半百的鐘秀瓊眸光閃瞭閃,難過地看向瞭窗外,眼底閃過一絲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