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筱動作一頓。
她默默收回刀,靜靜地等待著李峰的後文。
同時,不著痕跡地瞥瞭一眼已經徹底呆住的白宏霆。
還有同樣不敢置信的白若。
“你亂說什麼?!我媽媽不是很愛我爸爸,得知瞭他的死訊後,太過悲傷殉情的嗎?”白若掙紮著反駁。
白宏霆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裡的意思也差不多。
據他所瞭解的,確實是白若所說的那樣。
李峰沒理白若,而是看著白宏霆。
“當初,我們一起去海超傢,想慰問他的傢人。
我一開始知道的,和你是一樣的。
都是海超媳婦兒是殉情自殺,獨留下瞭一個幼小的孤女。
你為瞭報恩,將那幼女帶回去撫養瞭。
我丈母娘的老傢就在海超他們傢隔壁的村子。
就在末世前一個月,我和我愛人為瞭給她們老傢的祖墳移墳,便一起回瞭丈母娘老傢。
想起海超,我就再次去瞭一趟他傢。
想著去祭奠一下什麼的。
可也就是這次,讓我瞭解到瞭事情的真相。”
李峰緩瞭一下,又繼續說。
“去到他傢,傢裡已經積滿瞭厚厚的灰,像是一個鬼屋一樣。
讓人莫名有一種心酸感,感覺人去樓空瞭一般,著實有些淒涼。
我便擼起袖子,開始打掃起來。
想著,再怎麼樣,也要讓海超的傢有個傢的樣子。
哪怕隻有那麼一段時間。
可在打掃的期間,我發現瞭床下的一個木櫃子。
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有兩封信。
本來我不應該隨意打開的,但當時就是鬼使神差地打開瞭其中一封。
那是一封海超寄給他媳婦兒的信。
信裡講述瞭他已經知道瞭他媳婦兒與野男人偷情一事。
一開始,他也隻是懷疑。
為瞭不冤枉自己媳婦兒,有一次他就提前說部隊有事,要先回去。
實則他並沒有回去,而是去而復返。
那次,他就親眼看到自己媳婦兒和別的男人廝混在瞭一起。
他傷心之餘,寫下瞭那封信,還說既然不愛瞭,那就離婚。
等他下次從部隊回來,就會和她去辦理離婚手續。
看完信的內容後,我震驚不已,又接連拆開瞭另外一封。”
李峰說著說著,眼底已經積滿瞭怒氣。
“那封信同樣是海超寫的。
時間已經在一個月後瞭。
從海超的信中,可以知道,應該是他的第一封信寄回去後,他老婆給他回瞭一封信。
信裡說的是野男人不要她瞭,她沒有地方可以去。
想讓海超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原諒她。
她以後一定跟他好好過日子。
海超的回話是,必須離婚!
他忍受不瞭背叛,沒有當眾揭穿,告之眾人,那已經算是他對她最大的尊重瞭。
而且,他沒有替別人養孩子的癖好。
他算過時間,他老婆生孩子的時間就算是算上早產也不太對。
也就是說他老婆懷孕的時間和他回傢的時間對不上,至少提前瞭兩個月!
而且為瞭不冤枉人,他還特意做瞭親子鑒定。
事實證明,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從海超的字裡行間中,可以深深地體會到他的憤怒與絕望。”
李峰說完後,看瞭一眼白宏霆。
“宏霆,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出任務前的那一段時間,海超的情緒很不對。”
白宏霆神情猛地一怔,他也想到瞭。
當時,一直很開朗的戰友卻變得寡言少語瞭很多。
常常一個人坐在一邊發呆,似乎是有很重的心事。
當時,他還問過他,但卻被他三言兩語給搪塞過去瞭。
知道對方不願意說,他也沒有強求。
“那時間正好就是海超寫完最後一封信的時間,所以我嚴重懷疑,他救你犧牲瞭自己。
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是想救你。
另外一方面是因為他本身就不想活著瞭,明知道救瞭你他自己會死,也義無反顧地做出瞭那個選擇。
與其說他死瞭,不如說他是在解脫...”
聽著李峰的分析,白宏霆整個人面色慘白,呼吸都變得不均勻瞭。
也就是說,他養瞭這麼多年的女兒,實則並不是戰友的親生女兒。
而是他妻子出軌,與外面男人茍且生下的。
這也是間接害死戰友的導火索?
想清楚這一點的白宏霆眼圈頓時紅瞭。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怎麼對得起戰友啊?
那孩子就是戰友身上的污點,而他卻為瞭報恩將這個污點撫養長大瞭。
戰友要是泉下有知,該多憋屈?
而且,他還因此差點殺掉瞭自己的親生女兒!
雖然還沒做親子鑒定,但自從知道自己親生女兒還活著,他就直覺雲筱筱是自己的女兒。
以前是覺得自己親生女兒已經死瞭,便從沒往那個方向想過。
但現在真相爆出,他才後知後覺。
“哈哈哈哈...”
白若忽然癲狂地大笑瞭起來。
“我是野種,哈哈哈哈,我居然是野種,嗚嗚嗚...”
她笑著笑著就哭瞭起來。
爭瞭這麼久,現在才知道,她連爭的資格都沒有。
真是可笑至極。
這老天真是不公平,為什麼她的身世會是那樣?
看著眼底滿是悔意,正陷入瞭自己世界的白宏霆,她笑著笑著就流下瞭眼淚。
原來,她並沒有爸爸。
連這個爸爸都沒有瞭。
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又瞥瞭一眼近在咫尺,悠悠望著她的雲筱筱,眼底露出瞭自嘲的笑容。
與其被別人殺瞭,不如...
她將體內的能量集中到瞭丹田處。
“嘭!”
隨著一聲巨響,白若的身體自爆瞭。
異能者就如那些古代修煉者一樣,丹田與普通人不一樣。
如果將體內的所有能量聚集在那處,丹田就會承受不住,而產生自爆現象。
身體外表不會有什麼變化,而體內的五臟六腑則會被自爆的沖擊波震成粉末。
這也代表著這個人離死不遠瞭。
聽到聲音後,所有人都看向瞭白若的方向。
雲筱筱的神色並沒有什麼波動。
因為她早就從白若的心理活動,知道瞭她想自我瞭結。
但她並沒有阻止。
她也沒有什麼理由去阻止。
對方自我瞭結瞭也好,免得臟瞭她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