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察覺到幾根肌膚滾燙的手指抓住瞭她的一隻觸手。
是那個哨兵,他伸出瞭一隻手,在黑暗中摸索瞭一陣,手指抓住瞭自己一隻腕足的尖端。
他抓住到瞭自己,用力握緊瞭,才虛弱地閉上眼,好像生怕自己跑瞭。
【他好可愛啊】被握在手心的那條觸手僵硬瞭一會,發出羞澀的感嘆。
【我有點喜歡這個哨兵】
【我也是】
【好奇怪,我真想看他沖我笑一笑】
【我也是,他隻要對我笑一笑,命都可以給他】
【我不一樣,我想弄哭他】
【弄哭+1】
【你們收斂點,是不是讀瞭什麼不該讀的人類書籍?】
林苑也覺得很奇怪,這個俘虜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好像隻要看到他,就覺得很高興。
他倚靠著自己的觸手,微合著眼,在不舒服地喘息。
林苑察覺到他的體溫在升高。
他的肌膚越來越滾熱,比起自己剛剛捕捉到他的時候,儼然已經熱得像是一個火爐。
他是不是要死瞭?
這個念頭滑過的時候,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心臟的位置驟然抽縮瞭一下。很不舒服。
這種感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她誕生以來,從未體會過這樣強烈的情緒波動。
他們說自己是這個地底世界的神祇。
剛剛於黑暗中誕生不久,年幼而強大,理應無情無欲,是這個地下城裡所有生命的掌控者。
林苑隻知道自己至黑暗中醒來不久。
或許她是新生的。腦海中幾乎一片空白,沒有絲毫清醒之前的記憶。
但她知道自己有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叫做林苑。好像曾經有人經常這樣叫她。
藤露告訴她這很正常。所有的神靈都有屬於自己的名字,方便子民們呼喚。
林苑不太喜歡那個藤露,雖然至從醒來之後,她就出現在自己身邊,笑著說她是自己的眷屬。
她不喜歡藤露,卻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這個剛剛才見面不久的哨兵。
難得有喜歡的東西,不想要讓他死去。
“醒來,陪我。”林苑驅使觸手推瞭推蜷縮著的哨兵,
哨兵的手指微微抽搐瞭一下,張瞭張嘴,很小聲地叫瞭她的名。
“別這麼嬌氣,以後我不那樣搖晃你就是瞭。”
林苑湊近瞭那個哨兵,仔細查看他的狀態。她覺得自己把態度放得很好,她還從來沒有對誰這樣遷就過。
“我好冷,林苑。”哨兵含含糊糊地說,明明身體這樣的燙,卻縮在那裡說他冷。
真的是自己剛剛動作太粗魯瞭嗎?或許這是一個很嬌弱的哨兵。搓磨幾下就受不瞭。
也可能是剛剛對他的精神入侵做得太過火?
林苑再一次潛入瞭那片精神的海洋。
她躍入海中,在海水裡暢遊。這片海洋莫名讓她覺得熟悉且舒適,好像她並不是今天第一次進入,而是曾經無數次進入過這裡。
林苑潛入深深的海底,那片剛剛才被自己破壞過的花園。
停留在那裡灰溜溜地驅使觸手們,修復那些被自己搞壞的東西。
觸手們認命地開始勞動,扶起斷瞭的珊瑚,種下被拔出的海藻,撿回那一枚枚貝殼……
很快,失去耐心的觸手們開始玩瞭起來。追螃蟹,挖沙子,觸碰那些一張一合的海葵。
好有趣,這裡像是一片樂園,適合打滾娛樂,
它們好像很熟悉這裡,知道在這裡的每一種遊戲方式。
剛剛真不該那麼粗魯地對待他。
弄壞瞭還不得自己修理?
觸手們和林苑都感到一種後悔的情緒。
林苑在海底找到瞭那條虎鯨,黑白大魚渾身是傷,奄奄躲在礁石的縫隙間。
看見她找過來,它猶豫瞭一下,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用腦袋碰瞭碰她的手臂。
林苑找瞭一下手勢,摸瞭摸它黑乎乎的腦袋。大魚發出很委屈很委屈的一小聲嚶鳴。
這是什麼感覺,新生的神祇愣瞭愣,看瞭一會自己的手心。
這手感實在太熟悉瞭,好像自己天生就知道該怎麼摸魚。
她甚至知道自己用什麼姿勢,用多少時間,就能讓這隻魚朝她翻出白乎乎的肚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