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在黑刀的幹擾下,調開瞭那位精神力強大的女王陛下,把紀宣從女王的巢穴——皇宮中撈瞭出來。
但倪霽知道,這不過是開始,一個被他們取巧撕開的小小口子而已。
接下來的行動才是最危險的。
他要以一己之身吸引住強大追兵的註意力,讓所有參加這一次救援計劃的同伴們都盡可能逃跑。
白塔內並非隻有那些裝飾用的貴族子弟,更擁有無數真正實力強大的戰士。
那些人一旦傾巢而出,精神體飛天遁地追擊,任憑是誰也很難成功離開帝都。
倪霽來到一處通風井的邊緣,低頭看著個人終端上的計時器。
這裡是純白無垢的白塔,被外人稱之為夢境一般美好的世界。
有學校有農場,有科技園和兵營,還有那塔尖的花園和皇宮,層層累疊的巨大建築,守護著支撐人類社會運轉的一切機能。
但哪怕是在這裡,也一樣有陰暗潮濕的管道,無人問津的通風井。
這些地方,是他入侵和逃亡的通道。
腳踩通風井邊緣,低頭估算那些灰色暗沉水泥平臺之間的距離。
有風從通風井下方吹拂上來,撩在肌膚上,讓他想起冰涼的發絲從指縫間溜走的感覺。
掐算時間,電梯快要落地,該行動瞭。
倪霽看著自己的指縫,嘴角笑瞭起來,
心中想著,不錯,今天是個很好的日子,至少吻到瞭她。
他放開瞭自己的精神屏障。
像是緊閉的大門稍稍開瞭一條縫隙,對白塔的憎恨和破壞欲剛剛從門縫中瀉出,一道冰冷的目光便瞬間移動過來,居高臨下地盯住瞭他。
倪霽的反應極其迅速,頃刻間便重新閉合屏障,關閉圖景。
但一道強大的精神力量,像一隻巨型毒蜂尖銳的尾刺,破開他的眉心狠狠紮入。
劇毒,尖銳,冰冷,強硬,巨大。
恐怖至極。
深深穿刺進大海深處,飽含白塔頂端那位強大存在的怒火,在倪霽的精神圖景中狠狠用力一攪。
像是大腦被活生生撕裂,劇烈的疼痛,倪霽就勢向著腳下的天井倒下去。
他摔在數層樓之下的水泥平臺上,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意識潰散,再一次死死封閉自己的精神圖景。
深沉的大海豎起堅固寬廣的屏障,將一切封鎖在海底,阻斷瞭所有來自外界的窺視。
那根刺入腦海中的毒刺被截斷,殘留在柔軟美麗的海底。女王又一次失去瞭他的位置。
頭疼欲裂中,倪霽聽見瞭無數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那些人氣勢洶洶,越過他附近的樓道,一路向上,沖進瞭他剛剛掉下來的那一層。
精神力一泄露,無數的哨兵被引來,密集的喧囂聲向著那個樓層湧上去。
借著這一點點的空擋,電梯內的紀宣被提前守在樓下的同伴們接到,趁亂離開瞭白塔。
樓梯間內充斥著喧鬧的呼喝和雜亂的腳步聲。
沒人知道,剛剛故意露出形蹤的逆匪,已經掉到瞭數層樓之下。
但很快,搜索的范圍就會擴大。
倪霽勉強挪動身體,讓自己躲進陰影中,蜷在黑暗的角落裡歇瞭一會。
腦海中劇痛稍緩,他強迫自己站起來,尋找藏身之地。
搜尋的士兵腳步聲在逼近,已經滲透到很近的位置。
上下左右都響著奔跑的聲音。
躲避開始變得艱難,倪霽躲進一間小小的樓梯間,險之又險地避開從門外經過的一整隊哨兵。
成群結隊的搜查者密集穿梭,其中不凡五感敏銳的真正強者。
好幾次,都險些暴露行蹤。
腦海中時而傳來一陣抽痛,讓倪霽無法完全集中精力思考。
倪霽背靠冰冷的墻壁,緊鎖眉頭,疼痛的冷汗打濕瞭鬢發。
隻要再幹掉一個落單的哨兵就好,換上他的衣服,再回到哨兵營,混進隊伍中。
再堅持一會。他按瞭按疼痛的眉心。
如果那個人,在我身邊就好瞭。腦海中總是晃動著這個念頭,
他發覺自己有些不對勁。似有什麼東西在幹擾著自己的思維,讓他從未有一刻像這樣強烈地思念起自己的向導。
白塔的頂端,
女王回王座。
“林向導他們隻是中瞭麻醉劑,沒什麼大礙。註射瞭稀釋劑,已經送去下層休息瞭。”
王座前,路德領著哨兵們,小心翼翼匯報著情況。
玉石雕成的巨大王座上,女王輕紗覆面,紅唇鮮妍,肌膚白皙得和那冰冷的石座一般無二。
她輕輕嗯瞭一聲,看不出喜怒。
“按您的吩咐層層封鎖瞭白塔大門,如今一隻耗子也不可能讓它溜出去。”
路德打量著她的神色,試探著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