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江陽朔和他的傢族都對林苑發出瞭不滿的聲音。
為什麼向導會是攻擊性的,這讓哨兵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怎麼得到幸福。
向導本該溫柔羞澀,恬靜溫柔,讓哨兵主導一切。一個攻擊性的向導,哪有哨兵會喜歡。
小苑,你這個樣子,真讓我在朋友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有誰會喜歡攻擊形向導。
沒有哨兵會因為你感到快樂。
可惜瞭這麼強大精神力,終究是殘缺的,不完整的,一個怪異的向導。
這是當時林苑聽到的最多的聲音。
她那時候有些迷茫,她明明什麼都還沒有做,她隻是天性如此。
但她已經被定性為不合時宜的怪物。
指責譏笑的心聲走到哪裡都聽得見。言之鑿鑿說她是異類,不該擁有伴侶,她的向導素隻會讓對方痛苦。
沒有人會因為和她相處而快樂。??
林苑曾經以為自己並不在乎,現在發現內心深處還梗著那根刺。
是倪霽把這這根刺拔出,將這道疤抹平瞭。
你們不一定是對的,你看至少小魚他是快樂的。
小魚就是最好的魚。
他們向來都很合拍,不論是戰鬥,疏導還是此刻這樣悄悄地交換信息素。
小小的空間裡,哨兵雙目一片迷茫,張著嘴喘|息,
看得見他沾血的嘴唇,吐出口齒的白霧,裡面舌尖在顫抖。
林苑就輕輕咬瞭咬那條舌頭的尖端,下方的哨兵連呼吸都忘記瞭。
“記得呼吸。”
林苑提醒他。
哨兵被一個吻徹底點燃,變成一塊融化瞭的甜點,連呼吸都不會瞭。
他是自己最默契的戰友,最好的朋友。是自己見過最強大的哨兵,最溫柔的一個人。
此刻的他快要碎瞭,被人惡意傷害,隨意點燃最私密的情緒。
露出這樣可愛又可憐的模樣。
幸好是在自己的面前。
至少不能讓他感到痛苦。
林苑努力管好自己,讓自己盡可能溫柔。
慢慢掰開他攥得過緊的手指,脫掉那一層薄薄的黑色手套,他的手心全是黏膩的汗,燙得像一塊烙鐵。
手指交錯進他的指縫,立刻被他過於用力地扣緊瞭,那力道太大,無法控制,好像要把人的骨頭都捏碎一樣。
林苑忍耐著沒有出聲。
但倪霽很快反應過來,松開瞭他的手。
那手指抬起來,摸到瞭林苑垂落的長發。
他身體崩得很緊,手指的動作卻克制得很輕,指尖帶著一點不穩定的顫,伸進林苑的發絲間,滾燙的指尖摸瞭一下冰冷的發絲,很不確定的模樣,又摸瞭一下……
腦海裡傳來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清瞭,混亂成某種巨大的雜響,那片大海的深處都在顫動。
海葵在展開,珊瑚變得艷紅,細小的魚群在相互追逐。滾熱的溫泉從海底湧出,海水開始變得洶湧。
所有一切都崩潰瞭,但他還牢牢記得克制力量,生怕哨兵的強悍的力度傷到林苑,不敢濫用一分,隻回以最輕微的觸碰。
林苑想起自己見過他很多樣子。笑起來時候的面孔,悲傷的模樣,殺氣騰騰的臉,憤怒到冷漠的神態……
那些模樣都清晰地留在自己的腦海中,隻是沒有一張比此刻被染上顏色,又極力克制的神色更為誘人。
林苑有一點想看看此刻自己的眼神。
她曾經去過很多地方,叢林峽谷,高崖深海,看見過叢林裡饑腸轆轆的餓狼,深海中冷漠無情的巨鯊,高崖上盯住獵物的蒼鷹……看到過那些大自然中的獵手盯住自己獵物時是什麼樣的眼神,
她想自己此時此刻肯定就是那種樣子。
有一種最原始的東西,讓她想要伸出獠牙,用觸手的腕足,用她最強大的精神力,將眼前的慢慢揉碎,徹底吞噬。
想要做更多的事,更過分的行為。
破壞,弄壞,做最可怕的事情。
她知道倪霽的意識不是完全清醒的,可以任憑她為所欲為。
哨兵的體內有某種火焰在不受控制的燃燒。就像是精神疏導的時候,彼此也會互相影響一樣。那炙熱的溫度,此刻同時燒到瞭自己。
林苑管住瞭所有觸手,沒讓任何一隻勾上來。
她盯著眼前的人,眼眸深處現出一點針尖般的金色。手,觸手,精神力,卻一點都沒有動。
這可能是她第一次學會克制。
一遍一遍告訴自己。
他不是自願的,是被強制進入這種狀態。
現在兩個人之間隻有我還清醒。
要冷靜。
別太過分。
可他這幅模樣,叫我怎麼冷靜?
倪霽的手指在撫摸她的長發,很溫柔。
他的唇舌高熱,所有的一切都熱得快要融化。看著自己的眼神卻像是冰川下的溪流,透著一點悲傷。
他的內心有一份屈辱,不願意在這樣的時刻,在戰場上,無數敵人的眼皮底下,將自己被擊潰,被捕獲的模樣展露。
渴望已經滿溢,無從控制,但他卻依舊死死管控自己。動作溫柔,安撫地摸著林苑的長發,不讓哨兵強悍的力量得以宣泄,把主動的權力交到林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