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時,人群烏壓壓的走來,從登上皇宮的高梯上一大片又一大片,他們根據自己官階品級的不同穿著不同顏色花紋的服飾,大多為深色,素色。
莊嚴嚴肅。
大片走下來,倒真像是烏雲壓境。
其中走在最前列的便是謝沉淵,他身形健碩,同樣過素的官服穿在他身上遠比其他人好看,又戴著面具,想不註意到都十分困難。
搞笑的是,看著十分穩重的他,上半身如山穩固,下半身卻走得十分快,若不仔細去看還真發現不瞭——他走得比誰都快。
薑輕魚忍不住掩面輕笑瞭一下。
一旁的怡翠懵瞭:“小姐,你在笑什麼?”
薑輕魚道:“我在笑……平日某人老是稀罕壓榨下人,自己上朝卻也是半斤八兩的態度,跑的比誰都快。”
怡翠看過去,立馬也是眼前一亮,知道瞭薑輕魚在說誰。
“還真是,平日裡白姑娘早休息一會兒都會被他拖起來,沒想到輪到他自己時,他自己也跑那麼快。”
誰說不是呢?
誰會不喜歡下班呢?
隻是沒想到,就連相爺都是如此,莫名其妙有些滑稽。
畢竟相爺平日裡的態度那可是嚴肅的很,對誰都不給好臉色……當然,他戴著面具到底給沒給也不好說。
隻是相爺苦大仇深的模樣時刻記在人們心裡,揮之不去。
兩人說笑時,謝沉淵本人也註意到瞭他們,而後猛地放慢腳步,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怡翠緊張瞭一下下,但是白緊張瞭,因為人相爺壓根沒看他一眼。
怡翠:“……”
都多餘瞭哈。
薑輕魚給他打瞭一聲招呼:“相爺。”
謝沉淵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開口問:“你為何在此處?”
還真是直截瞭當,一點寒暄都不打。
知道的知道他率先心動,不曉得的還以為他才是被戀慕的那一位。
怡翠:嘖嘖嘖嘖。
面對相爺如此直白的註視,饒是薑輕魚都有些臉上發燙,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尷尬,慢吞吞道:“我與怡翠在這尋找天書司,可皇宮實在太大,即使來過幾次也很難找到,不慎迷路。”
“剛想問人,沒想到就碰到瞭相爺。”
謝沉淵微微擰眉:“為何去天書司?”
天書司,大幽皇宮內負責主要負責文檔記錄,歷史記載的地方。
雖說貴為十二司,可地方不大,在皇宮中確實不太容易找到。
何況那地方一般情況下本身就無人前往,薑輕魚開口要去天書司,他自然想要瞭解。
可薑輕魚沒有馬上回復,隻是用眼神往旁邊掃瞭一眼,謝沉淵立馬心領神會:“我帶你們過去。”
薑輕魚:“那就麻煩相爺瞭。”
此地人多眼雜,有些話不太好說。
可薑輕魚萬萬沒想到,她與謝沉淵的對話場景一五一十全都落在瞭她親爹眼中。
作為朝廷上真正的打工人,永遠的爛攤子之王,毫無社交的正得發邪的第一人,薑匯每次下值後第一件事就是裝作無所謂的模樣,然後偷偷的沖到第一個跑回傢。
今日因為直系上司的禮部尚書擱那打他女兒的主意,拖延他的回傢路程,他也不可能被甩在後頭。
當然,他直接告訴瞭禮部尚書三連不。
“不聯姻,不支持,不約見。”
他才不怕自己惹麻煩呢,他現在在這個左右隨便動一下就會死的位置上,誰敢跟他作對?
大不瞭他自殺,他死,以後真出麻煩瞭沒有替罪羊,總有人要上去頂著。
大傢一起毀滅!
反正想娶他寶貝女兒就是不行。
找女婿他有十不要。
女兒不喜歡的不要,年紀超過三歲不要,相貌醜陋的不要,品行不端的不要,太有城府的不要,太傻白甜的也不要,太有權勢的不要,心思不純的不要,遮遮掩掩的不要,說話冷酷的不要,隨便親人的不要。
總而言之,輕魚是他心頭寶,他不會輕易讓女兒隨便嫁人的。
結果剛剛,他看見瞭自傢女兒跟那位謝沉淵在一起有說有笑,謝沉淵還扶著人後背離開瞭!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瞭,可他趕緊靠近之後,才發現自己沒看錯,天真的塌瞭!
雖說他一直知道他女兒與謝沉淵有某種聯系,他也問過好幾次,可女兒每次都說隻是把他當做恩人,師傅。
可現在·……他竟然在自傢女兒臉上看見瞭一抹羞紅!
那羞紅不正經,絕對不正經!
天殺的謝沉淵,你竟然敢勾引他女兒,他女兒都能喊你叫叔叔瞭,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薑匯那是直接紅溫,漲著一張臉不斷越過面前的想沖上去救自己女兒於水火之中,可人實在太多,他被攔住瞭。
最後,幾人不知所蹤,薑匯站在原地氣得,又矮又圓又紅,跟炸藥桶似的。
社交達人禮部尚書看見他時愣瞭一下:“薑大人不是早就走瞭嗎?怎麼還在這兒?”
結果下一秒,薑匯直接懟他:“都是你幹的好事,你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禮部尚書:“???”
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他都不怪你看不上他傢,結果你回頭還咒他生兒子沒屁眼。
粗俗!粗鄙!粗不可耐!!
他指著薑匯半天:“你你你……”
薑匯:“滾!”
怨念通天,搞得禮部尚書事後都要抑鬱瞭。
他不就問瞭你一嘴女兒的婚姻情況嗎?!
薑匯不知道,因為這事兒,後來他還被傳謠:“誰跟他提女兒婚事,他要把誰活剝瞭。”
愛女人設屹立不倒瞭屬於是。
當然,這隻是朝廷官員們的小日常罷瞭。
回歸正題。
薑輕魚與謝沉淵走的時候極不自在,因為走著走著,謝沉淵讓怡翠往後面靠去,怡翠哪兒能不從?
結果走出去十米之外都還要被嫌棄太近,隻能大老遠跟著。
怡翠內心罵罵咧咧,並且呼叫所有心動男嘉賓前來救場,當然,零人在意。
她就說淵魚黨邪門,男方正主都不正常,精神病患者不準談情說愛哈。
而當薑輕魚疑惑不解時,謝沉淵問:
“上次問的問題,想的怎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