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從決定重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瘋瞭

作者:七一子 字數:2180

這是謝沉淵送薑輕魚的及笄禮物。

此前沒有看清楚,隻知道是一枚勾玉形狀的白玉,現在借著火光看得清晰……才明白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整體呈現出太極的陰陽魚邢莊村,象牙一般瑩潤滋白,在黑暗的環境下隱隱發出光芒。

是的,薑輕魚能夠肯定,是這枚白玉在發光,而不是反射周圍的環境光。

模樣是雕刻著一條白魚的樣子,純凈無瑕,黑色的眼睛成為瞭唯一的點綴。

這玉是謝沉淵親手為她戴在耳朵上的,如今摘下來放在手裡竟能夠感覺到明顯的溫暖。

仿佛……有著什麼不能被解釋的神秘力量,庇佑著薑輕魚。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薑輕魚竟對這枚陽魚玉有著極為強烈的熟悉感。

好像……她曾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尤其是對其中的力量,好似回到溫暖的臂彎一般,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這枚陽魚玉佩,我到底在哪裡見過?”

為什麼會什麼都想不起來,又為什麼會在自己捏住這枚玉佩的感覺到——她能活下來,全托瞭這枚陽魚玉佩的福。

這枚玉佩到底有什麼秘密?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枚玉佩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至於具體的……

“必須找到相爺。”

隻有找到相爺,才能知道這塊玉佩的秘密。

她莫名有種強烈的直覺……相爺知道一切。

而且,相爺絕對還活著!

通常來說,陰陽魚是不單做一隻的,一旦制成就必然是一對。

這枚玉佩方才暗淡,此時卻發出光芒,或許就是在指引著她,告訴她……玉佩的另一半持有者此時還活著。

薑輕魚如此思考時,這枚玉佩的光芒更加明亮瞭一些,而且……射出一條隱約存在的光之細線朝著某一方向指引著。

薑輕魚抿著唇,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跟著這條光線向前走。

最後到瞭一處逼仄的,幾乎被阻擋完全的地方停瞭下來。

光線穿過瞭面前的破損的,阻擋她前進的一面石墻。

在對面?可她怎麼過去。

薑輕魚咬咬牙,也隻能嘗試搬動面前的一些石頭。

就在她搬瞭兩塊左右的時候,一道熟悉而又虛弱的聲音傳來:

“別搬瞭,小心塌陷。”

聲音出來的一瞬間,薑輕魚險些繃不住眼淚,手指都顫瞭一下。

在如此絕望的環境中聽見熟悉的聲音,確認對方的存活,這種情緒的沖擊是絕對的。

她激動萬分:“相爺,你……你情況如何?還好嗎?”

她本想詢問對方有沒有事。

可對方有沒有事她自己心裡實在是太清楚瞭。

謝沉淵沉吟瞭好一會兒才開口:“我還好,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但你得想辦法出去。”

薑輕魚抿著唇:“我已經將四周可以行動的地方全都逛瞭一整圈,但……沒有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我們被壓死在瞭這邊,隻能等待上面的人進一步的挖掘,但……”

她欲言又止,因為往後的話其實她們全都心知肚明。

他們三人的狀態都不太好,根本撐不瞭太久。

薩落逵斯全身筋骨斷瞭一大半,不及時得到救治恐怕會成為廢人。

至於謝沉淵?他為她擋下瞭絕大部分傷害,整個腹部都被刺穿……現在還能活著說話已經是極好的。

他平日裡就裝的極好,如今卻是連薑輕魚都能聽出他語氣裡的破綻。

他根本就不好,就連說話都是強撐著說出來的。

兩人隔著一堵石墻,薑輕魚在這頭,謝沉淵就在那頭。

如薑輕魚想的那般,謝沉淵根本就不好……

他整個人都癱軟無力的背靠在這石頭上,血水覆在地上已經變得幹黏,腹部被那巨石直接刺穿一個大洞,五臟六腑的位置都被擠壓變瞭形。

但凡他是一個普通人,他此刻已經死瞭。

好在他是巫族人,巫族的血液擁有凍結的能力,他凍結瞭自己的傷口堵住血液的流失。

可同時……也因為他是巫族人,此刻痛苦是尋常人的無數倍。

嚴格來說,他已經死過一次瞭。

不過是替薑輕魚死瞭一次。

薑輕魚不像他和薩落逵斯是習武之人,身上有真氣護體,即使他們身體已經破損嚴重,在面對一些傷害時還是能夠極大的保證自己的存活率。

薑輕魚的身體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就算說是紙糊的也不過分。

而且他很清楚,蕭尋安放的炸藥比他自己所說的上千枚隻多不少,幾乎能夠把一大塊地方夷為平地……而他隻單純將炸藥集中在瞭垂直處,最後引爆時隻會讓這個范圍內的人們必死無疑。

炸下來的坑,少說也有幾十丈,他們生還的概率幾乎為零。

縱使他極力保護瞭薑輕魚,但還是沒有阻止薑輕魚在落地的一瞬間就被那強大的沖擊力震得五臟六腑全碎,即刻死亡。

當他感應到薑輕魚死亡的一瞬間,他先是憤怒,不敢相信,而後直接選擇讓他自己來替薑輕魚死這一次。

血源契約……能夠讓彼此之間的傷害進行轉移。

所以,現在是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碎瞭,是他用凍結支撐著還活著的假象。

再不出一一段時間,他的力量用盡,也會死掉。

沒想到他大業未成,竟會死在這裡。

罷瞭……即使是成瞭大業,不也隻剩一地蒼茫?

否則他也不必費盡心思去重生瞭……

謝沉淵苦澀的笑瞭一下,嘴邊掛著鮮血,陰魚玉佩如黑曜石一般散發光芒,讓他惆悵抬頭的一瞬間,眼底似填滿瞭浩瀚星辰。

他一隻手摸著白銀惡鬼面具,面具的中間碎瞭一道裂縫,讓他突然想起來瞭許多事情。

讓他竟忍不住的笑瞭一聲出來。

他這一世竟然能夠幹出那麼多的蠢事……竟隻是為瞭賭一個可能還不如上輩子的結果。

但……他竟然覺得甘之如飴,竟覺得一切值得。

他或許是瘋瞭吧。

從他決定重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瘋瞭。

“相爺?”薑輕魚的聲音很害怕,怕謝沉淵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死掉,因此想出聲確認他的安危。

謝沉淵道:“我在。”

在沉默片刻後,他又開口:

“小魚兒,你可怪我?”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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