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被允許見面的那一刻,薑輕魚緊張的深吸瞭一口氣。
而後她的手放在瞭門上,再一次輕輕的詢問:“我要開門瞭噢。”
謝沉淵低低的“嗯”瞭一聲。
於是薑輕魚這一次生怕對方反悔似得直接推開大門,一束光芒照瞭進來,有一些些的刺眼。
光芒中央,男人戴著白銀惡鬼面具,身著深色長袍貂裘,背負逆光,顯得身材巍峨穩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不知為何……薑輕魚這會兒心臟都隨之一顫,如對方加快的呼吸一般。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這張白銀惡鬼面具有些熟悉瞭,似乎……很早之前她就見過瞭。
再往下看,謝沉淵厚重的衣裳遮住瞭腹部,傷口是看不見的,但薑輕魚能夠腦補出來……因為她曾清晰的記得謝沉淵的腹部是如何被刺穿的。
如大傢猜測的那般,她看見謝沉淵的第一瞬間是激動的,再然後就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正當她快要不爭氣的哭出來時,謝沉淵的聲音強調道:“不許哭。”
薑輕魚這才斂住自己的眼淚,伸出手朝著謝沉淵的方向抱瞭一下。
謝沉淵的沉默就是默許,於是她也變得大膽,抱上謝沉淵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原來相爺身上的溫度是如此的溫暖,是令人安心的溫度。
薑輕魚的手本放在他的後背,可這會兒又偷偷的往下去摸,去試探。
她還是想要知道,相爺現在的傷勢怎麼樣瞭。
可謝沉淵也是感知敏銳的人:“不準碰,會疼。”
薑輕魚小聲的“哦”瞭一下。
“那……那你現在情況怎麼樣?會好起來嗎?”
她又乖巧的把自己的手放回瞭謝沉淵的後背,雖然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這麼抱下去的意義是什麼瞭,被抓包的太快瞭,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謝沉淵沉默瞭一會兒之後才問:“要在外面說嗎?”
薑輕魚愕然,沒被謝沉淵提醒之前還好,被他這麼一提醒……她就開始感覺到有一陣強烈的註視感瞭。
她悄悄的,試探性的從謝沉淵的懷抱裡探出頭去看他背後。
背後站著好幾人,原本還連藏帶演的,這會兒聽見謝沉淵這麼一提醒,那直接是演都不演瞭。
徐有福本躲在旁邊的草叢裡嗑著瓜子觀看這場鬧劇,這會兒也是直接從草叢裡面走瞭出來,光明正大的站在院子裡嗑著瓜子。
白芷,怡翠,薑承佑等人也以各式各樣的方式從掩體裡走瞭出來,幾人就這麼四面八方的匯合到瞭正中心的位置,徐有福挨個給他們發瓜子,四個人一起嗑瓜子。
分完,他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對著兩人的方向揚下巴:“繼續啊,大傢都是一傢人,別見外啊。”
饒是薑輕魚容忍力與情緒控制能力再好,此刻也有些忍不住瞭,一張小臉徹底變得緋紅起來,咬緊牙關有些難以啟齒道:
“你戲耍我!”
她眼裡有怨氣的瞪著謝沉淵,相爺明明知道外邊有人看著,還故意讓她說瞭那麼多才開門!
回想起剛剛自己撒嬌撒潑的那些話語全被大傢聽瞭去,她一時間手足無措,覺得自己以後連見人的勇氣都沒有瞭。
謝沉淵這才用自己的右手扶著薑輕魚後背,低下頭湊到她的耳朵邊上暗啞的哄著:“所以我現在問你要不要進去說話,進去麼?”
薑輕魚覺得相爺是故意的,但自己沒有證據,隻能心裡抱怨似得的嘴他——
難怪說薑還是老的辣呢。
她以為她主掌著全局,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的就是不一樣,手段都更高明些。
謝沉淵自然是不知道她心裡怎麼罵的,否則又得有脾氣瞭。
相爺說脾氣古怪其實她也把握的住,說沒那麼古怪其實還是很怪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再也湊不出第二個像相爺這般人瞭,他是獨一無二的。
兩人進瞭房間之後,謝沉淵便講明白瞭自己身體的狀況:
“白芷已經對我身上的傷口進行瞭搶救處理,後續也一直在跟上,現在使用瞭特殊的材質能夠補上,距離完全恢復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有白芷照看你無需擔心我的安危,我不會有事。”
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訴瞭薑輕魚,唯獨沒有告訴她關於左手的事情。
也是這樣的一反常態,才顯得欲蓋彌彰,因為平時相爺就是一個謎語人,又怎麼會突然這般事無巨細的告訴她他的情況?
這證明其中肯定會有問題。
薑輕魚很快就註意到一個事情,那就是相爺的左手似乎一直垂著,即使是把她扶進來的時候也未曾動彈過。
她方才有偷偷的去試探,去捏他的左手,結果不知道他是沒反應還是根本不當一回事。
當兩人坐在房間裡的床上時,薑輕魚隱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明人不說暗話,如今她已經把人左手抓住瞭,索性直接開口問他:“相爺,你的左手……是不是沒有感知瞭?”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還把謝沉淵的左手直接提瞭起來。
謝沉淵當即臉色一變,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抽開自己的左手,伸出手要去抓住。
可還沒等他抓住,就看見薑輕魚的眼睛周圍湧出淚水,直接大滴大滴的砸在瞭他的左手手背,可他感覺不到眼淚的濕潤與溫度,反而是心臟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抽離。
還是被她發現瞭。
薑輕魚抿著唇:“你就是想瞞著我這個,所以一開始才不肯見我的是嗎?”
她直勾勾的看著他,仿佛左手殘廢的人是她不是他。
她抿著唇,醞釀著自己的話要蓄勢待發。
謝沉淵已經嘗過她的厲害瞭,於是趕緊先發制人:“你聽我解釋,我的手有救。”
薑輕魚:“我沒問,你為什麼強調?所以是沒救瞭對嗎?你怕我覺得是因為我?”
薑輕魚:“相爺,在你眼中我就那般脆弱嗎?我即使是現在哭……也隻是因為我覺得你在瞞著我,你想瞞著我。”
薑輕魚:“為什麼瞞著我?怕我嫌棄還是怕我自責?可你越是這樣欲蓋彌彰,才越讓我心裡疼痛不止。”
說完,她要站起身來。
“好,既然相爺想瞞著我,那我也該懂禮數,識地位,我就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也當我今日沒來過相府。”
說吧,薑輕魚起身就要走。
這一連串的問責下來,每個字都在說她不夠格,實際上每個字都打在瞭謝沉淵心裡最害怕的想法,直至她真的要走時,他才惶恐不知所措,意識到自己考慮欠缺。
可為時已晚,薑輕魚已經向前走瞭好幾步。
別無他法的謝沉淵心裡也急瞭,站起身喊“別走”,右手的動作更是比話更早一步抓住瞭薑輕魚的手,將她抓住。
薑輕魚眼神倔強的瞪著他又要開口。
謝沉淵知道,若是她開瞭口,他就沒辦法解釋瞭。
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能夠阻止薑輕魚開口瞭。
於是他直接隔著面具再一次的吻上瞭薑輕魚的嘴唇。
冰冷的觸感,感情卻讓人心裡燥熱,所有的委屈真正的爆發出來。
他在面具底下開瞭口:
“聽我解釋,好嗎?”
——作者的話——
甜吧?我跟你們說我是寫小甜文的你們還不信我。
在讀破十萬我去給相爺約稿,二十萬約兩人互動的圖,所以再來點五星好評!大傢覺得寫得好也可以去書荒廣場安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