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相爺,我們要成婚瞭

作者:七一子 字數:2062

薑輕魚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此舉將她與謝沉淵的命運徹底捆綁在一起。

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後路。

有國才有傢,她絕對不可能讓謝沉淵的計劃成功,讓自己拼命守護瞭那麼久的一切付之東流。

因為她愛著所有人。

因此,當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願意放棄自己所有的人格,將謝沉淵的秘密暴露出去。

可同時,她又愛著謝沉淵。

是的,她愛謝沉淵,即使她一直在自己的路上行走,從未想過自己的未來,婚嫁。

但她闖入瞭謝沉淵的生活,而謝沉淵也闖入瞭她的未來。

因此她願意與他同榮共罪。

她早就想好瞭放棄一切的結局。

她有免死金牌,有自己的爵位,她可以讓薑傢平安度過這個劫難。

而她……註定會用餘生去賭一個有謝沉淵的結局。

薑輕魚站在皇帝面前,她道:“陛下……若你還想要得到黃金墓,謝沉淵不能死。”

永和帝深吸一口氣,動搖瞭。

一方面是薑輕魚如今手握重兵,外敵進攻已經不是趨勢,而是已經發生……前些時間邊外城池已經開始瞭新一輪的戰爭。

眼下,大幽已經沒有那個餘力再去解決內憂,想要共存的結局隻有一個,整合大幽境內所有力量進行對抗,或者讓謝沉淵利用國師的身份阻止戰爭。

另一方面,他想要黃金墓,如果將黃金墓打開……他必然能夠重掌局勢,一雪前恥。

無論如何,謝沉淵必須活下去。

可……

“今日之事紙包不住火,謝沉淵滅國罪臣之名更是會在不久之後傳遍整個大幽!今日朕若是放瞭他,朕要如何向百姓們交代!”

他是皇帝不錯,可百姓才是國之基石。

皇帝的每個選擇必須對得起所有百姓!

否則……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大幽危在旦夕,他若不將謝沉淵繩之以法,他又要如何向百姓們交代?

薑輕魚深吸一口氣:“那就把所有的罪孽,全都轉移到我一人身上。”

“你要如何將罪孽轉移到你一人身上?連朕都承受不起這種後果,你薑輕魚算什麼東西你能承受?!”皇帝咬牙反問,從未如此覺得一個人能棘手至此。

“說到底,你薑輕魚也不過隻是一個順應時代的逆風,被強拔出來的女子罷瞭!”

薑輕魚氣沉片刻,直接從自己的衣服裡掏出一張金黃色的卷軸。

眾人愣住瞭。

王公公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什麼:“聖……聖旨?”

薑輕魚手裡頭怎會有聖旨。

當即,謝沉淵身軀一震,皇帝更是意識過來薑輕魚要做什麼。

薑輕魚展開聖旨念道:

“朕聞禮部侍郎薑匯之女薑輕魚,淑德貞嘉;丞相謝沉淵,功昭社稷。今特賜婚二姓,以薑氏配謝沉淵為妻——!”

說完,薑輕魚抬頭看向永和帝:“陛下可還記得這份賜婚書?”

永和帝怎麼會不記得?

他當時看出薑輕魚的來歷,也曉得她的部分本事,特意擬瞭一份這樣的婚書想要將她策反,用於制約謝沉淵。

未曾想,他當年禦賜的婚書,竟能在這個時候反制於他!

薑輕魚道:“太祖祖訓,持免死金牌者,與妻,與親,皆能共享一枚,而今我既有禦賜的婚書,更有免死金牌在身,若與謝相結為夫妻,他則免死!”

“百姓雖憤恨,但陛下您卻可以以此脫罪,萬般罪孽皆由輕魚一人承擔!”

謝沉淵想阻止薑輕魚,卻被薑輕魚狠狠地抓住手指,他默不作聲,隻是緩緩閉上眼睛。

所有人都看傻瞭,萬萬沒想到薑輕魚竟會出此計謀。

永和帝深深地吞瞭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被人們攔在外面的薑匯卻道:“女兒啊,你這又是何必?!”

薑輕魚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薑匯,眼淚就這麼嘀嗒一下落瞭下去。

她嘴角輕輕動著,那句話卻始終說不出聲音。

爹,娘,還有各位兄長……對不起。

她心下一鐵,又朝著永和帝道:

“今日下朝後,還請陛下替我擬一份與薑府的分傢契。”

“從今以後,我薑輕魚所作所為與薑傢再無半分瓜葛,我犯下的罪與錯,皆由我一人承擔。”

“日後謝沉淵但凡有半點不妥,所有責任我一人承擔,即使背負千古罵名也在所不惜。”

“事後……我與他,必為大幽獻上重振之計。”

“陛下,您看這樣如何?”

所有人鴉雀無聲。

薑匯當即哭得撕心裂肺,他想罵自傢女兒傻,可他罵不出口……罵不出口啊!

朝廷中,人們各懷心情,唯獨薑匯哭得肝腸寸斷。

直至永和帝無奈開口。

“事已至此……朕還有選?”

“不過謝沉淵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犯下的這一切,不是一枚免死金牌就能赦免的,隻要朕在位一日……他此生都必須戴上鐐銬。”

“還有……朕拖延不瞭太久,你們最好加快一切進程。”

說完,他沉默瞭好一會兒又盯著薑輕魚。

他萬萬沒想到,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最後滿朝文武之中竟隻有薑輕魚能站出來,做出一條萬全之策。

或許是真的老瞭,已經無力再去折騰。

他竟有些心疼薑輕魚。

他道:“你可想好瞭……從今以後謝沉淵便會被貶為階下囚,而你更是會背負千古罵名,你現在後悔……還有機會。”

薑輕魚終於閉上眼睛,輕輕的說瞭一聲:“謝陛下。”

她不回頭。

她早就做好瞭一切打算。

偌大的朝堂內,人們一丁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隻是靜靜的看著位於朝堂中心的兩個人。

她親手為他戴上鐐銬。

鐐銬的另一端,是她。

謝沉淵此刻已經完全意識不到周圍發生的一切。

他隻看見失去一切,失去傢人的薑輕魚一手撫摸在他的面具上。

她笑著,眼淚就這樣止不住往下掉落,連珠成線。

她說:

“相爺,我們要成婚瞭。”

成一場……無人祝福的,背負罪孽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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