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親王,你可認識此人?”
女帝笑盈盈地坐回瞭原位,指著走進大殿的男人問道。
此刻,大批近衛軍包圍瞭整個大殿,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者不善。
貴族夫人們驚呼成瞭一片,擠在一起。
男人則把手悄然放在佩劍上面,隨時準備自衛。
氣氛劍拔弩張。
“大夏共有四萬萬人口,我認識他是那個!”
沈浪則轉身看著面前的男人,強忍鎮定。
其實,修月斧在儲物空間內已經蓄勢待發。
一旦此人說出什麼不利的話來,說不得就要滿城縞素。
陸雪芙一臉緊張,死死看著沈浪。
她的手也悄然放在瞭裙兜裡面。
裡面有一把格洛克9毫米手槍,槍口標準的方向正是女帝。
“你不認識他,他可得認識你啊!”
女帝在沈浪的身後幽幽說道。
“我聽說雍正皇帝死之後,他的兒子弘歷繼位,是雍正第四個兒子。懷親王,你又是雍正的第幾個兒子呢?”
沈浪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就這麼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被裹脅帶進來的男人,大約三十出頭。
他一身儒袍打扮,看著不像一個商人模樣,反而像一個書生。
標志性的長辮子掛在身後,額頭上生出瞭細密的汗珠。
“來自大夏的曹先生,看到你們的懷親王,為何還不跪拜?”
伊莉沙白越發咄咄逼人起來。
男人一愣,明顯聽懂瞭女帝的喝問,下意識就要跪下去,又疑惑起來。
他看著面前的沈浪,一臉懵逼。
懷親王是哪個?
據他所知,雍正共有10個兒子,分別是弘暉、弘昐、弘昀、弘時、弘歷、弘晝、福宜、福惠、福沛、弘曕。
雖有十個兒子,但長到成年的隻有四個,分別是三阿哥弘時、四阿哥弘歷、五阿哥弘晝、六阿哥弘曕。
其餘的孩子全都早夭,不是生下來就死瞭,要不然就死在皇宮內鬥之中。
他在大夏將近三十年,怎會不知道得一清二楚。
1723年雍正元年到1735年雍正十三年駕崩,他可全程目睹,一直到乾隆皇帝繼位數年之後,他因為生活所迫才不得已跑到瞭灰熊經商。
這個懷親王到底何許人也?
男人強忍著跪拜的沖動,慢慢打量起面前的沈浪。
他也不傻。
明白女帝和阿道夫叫他來的目的,就是辨別此人的真偽。
可不得出真正的結論,他如何敢輕易開口。
若是說錯瞭,可就追悔莫及,白白害瞭一條人命。
尤其對方很可能是乾隆皇帝的兄弟。
稍有差池,這輩子就再也回不瞭大夏境內。
“曹先生,還沒有認出來嗎?”
伊麗莎白明顯有些不耐煩,冷聲再次喝問一句。
“回女皇陛下,容小民再仔細回憶一番。”
被稱為曹先生的男人壯著膽子,大膽走到瞭沈浪的面前,細細端詳起來。
沈浪嘿瞭一聲,心道這還是個謹慎的傢夥。
他就要使出催眠術,迫使對方喊出自己的假名字。
豈料,這位曹先生突然面色大變,連連後退。
要死瞭!
我說怎麼感覺面熟。
這傢夥很像一個人啊!
像誰?
此人長得很像雍正麾下大將軍年羹堯。
曹先生想到此處,心裡撲騰撲騰地跳瞭起來。
很多事情他馬上都回憶起來。
是瞭,肯定是瞭。
大將年羹堯的妹妹年氏自幼嫁入雍親王府,並前後生下過兩個孩子。
可惜,都因為宮廷內鬥早夭。
隨著年羹堯的失勢後,年氏更是被鈕祜祿氏壓制得抬不起頭。
而此人依據年紀,就不難判斷出他的真實身份。
雍正第九子,年氏生下的第二個孩子,和碩懷親王福沛!
難道,年貴妃在生下福沛之後,唯恐被鈕鈷祿氏再害死,竟然秘密送到瞭國外?
曹先生越想越有可能,越看面前的沈浪越像夣瞭的雍正和年羹堯的結合體。
他想到此處趕緊退後兩步,一個標準的馬蹄袖甩動,雙膝就跪瞭下去。
“草民曹沾,拜見和碩懷親王大人。”
轟!
全場懵逼。
雖然一眾灰熊貴族聽不懂大夏語,但能聽懂曹先生話裡的恭敬之意。
他的一舉一動,無不揭示瞭這個親王的真實身份。
確實是大夏親王不錯。
沈浪也是一陣懵逼。
我勒個去,我這什麼還沒有說呢,你就已經認出來我瞭?
咱可是厄運纏身之人啊,有沒有這麼好運的時候。
一時間,沈浪激動得就要流出眼淚。
不是死裡逃生,也不是被對方恭敬的態度感動。
而是自己胡亂瞎說的一個身份,竟然好運到被人認可。
他看向面前的曹先生,頓時一臉親切起來。
“你認識我?”
說著,他趕緊扶起面前老哥。
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草民當然認得,當年年大將軍還對我傢有過恩德,大恩沒齒難忘,怎麼會認不出來您呢。”
曹沾一臉的受寵若驚。
沈浪一愣,年大將軍?
年羹堯?
老子和年羹堯有個屁關系啊?
等等,年羹堯的妹妹年貴妃是雍正老婆。
而我又誤打誤撞說過自己是第九子,莫非第九子正是年貴妃所生。
我瞭個去,甄嬛害人不淺啊。
我娘怎麼稀裡糊塗就成瞭華妃瞭。
那句賤人就是矯情,突然回蕩在沈浪腦海,讓他哭笑不得。
“曹先生,切勿多禮,既然是一傢人就不用這麼客氣。”
沈浪隻想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絕瞭!
女帝隨便喊一個客商過來,對方竟然就能腦補出自己的身份。
這事鬧得就跟假的一樣,雖然的確就是假的。
等等!
沈浪笑瞭一陣,突然一愣。
曹先生?
曹沾?
他忍不住再次端詳起面前的男人,忍不住咽瞭一口口水。
“敢問,江寧織造曹顒是……”
“正是傢父。”
曹先生一臉沉痛的表情,“我是遺腹子,還沒出生傢父就已經仙逝。”
沈浪嚇得差點坐在地上。
我勒個乖乖。
打死他都沒想到,在灰熊的聖彼得堡,能看到這位大牛。
您不在京都寫石頭記,跑到灰熊幹什麼來瞭?
曹沾看著面前親王震驚的神色,也是一頭霧水。
“沈浪親王!”
沈浪剛要和對方繼續攀談,冷不丁被身後的女帝叫住。
“既然遇見故人,沈浪親王還請大朝會結束後,和曹先生深聊吧。”
伊麗莎白一臉的膩歪。
本以為在大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揭穿沈浪的身份讓他束手就擒。
持有詭異火器的人,十有八九已經鎖定瞭他。
但她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這個曹客商一眼就認出對方,坐實瞭沈浪的身份。
他的確是親王無疑。
這讓她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難受。
同時,她心裡也升起警兆。
難道十幾年沒派使節去往大夏,大夏的火器發展已經到瞭如此恐怖?
這讓伊莉莎白突然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她覺得找個機會,還要試一試這個沈親王,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那種恐怖的火器。
又或者,再次派遣使臣出使大夏,看看大夏發展到瞭什麼地步。
“沈親王,既然您千裡迢迢來到聖彼得堡,我們就應該按照親王的禮節對您。”
“之前的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伊莉莎白打算輕描淡寫地揭過此事。
沈浪不置可否,懶得和這娘們多說什麼。
若不是曹沾的腦補行為,沒準這座大殿已經被血染紅。
“好瞭!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我要宣佈一個舉國大喜的事情。”
女帝突然拍瞭拍手,吸引瞭所有人的註意,然後舉著權杖站起瞭身。
所有人看向女帝,目光一片疑惑。
還有什麼舉國大喜的事情?
女帝看著眾人,面含激動之色。
“諸位,我正式宣佈,三天之後的新年伊始。我親愛的外甥,彼得皇儲將迎娶他的未婚妻索菲亞公主!”
轟!
全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無不震驚得滿臉異色。
這個消息太勁爆,也太突然瞭。
雖然索菲亞入宮就是備選的未來皇妃,可這也太急躁瞭吧。
短短三天就要確立帝國皇妃,女帝到底要幹些什麼?
彼得見姨媽還是宣佈瞭這件事情,一臉絕望之色。
‘索菲亞’更是詫異萬分。
她萬萬沒想到剛剛入宮,女帝竟然就讓她結婚。
可她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好多的安排沒有佈置。
相比歷史上的半年緩沖期來說……
這也太快瞭吧。
陸雪芙下意識看向沈浪。
沈浪卻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他吸瞭口氣正要說話。
“我不同意!”
突然,大殿有人厲喝一聲。
眾人一愣,居然有人公然違背女帝的旨意?
所有人再次看向殿外。
隻見英法公使兩人,正一同扛著一幅畫快步走來。
他們的身後還跟著普魯士的公使,面色難堪。
沒人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
“女皇陛下,我不同意彼得皇儲迎娶這個女人。”
“為什麼!”
女帝一臉震怒的看著幾人。
“難道,你們真要插手我灰熊王室的決定嗎?”
她不介意將這幾人驅逐出灰熊,哪怕開罪英法兩國。
“不!女皇陛下,我們無心插手皇室選親。”
兩人扛著畫走到大殿裡站定。
隨後,一把掀開瞭畫上的蓋佈。
“但是,我們也絕不允許假冒的‘索菲亞’混入王室!”
所有人看向瞭那副畫作,頓時都瞪大瞭眼睛。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