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障還在嗎?”藍似聲音溫和,眸光落在略顯憂鬱茫然的藍翼身上。
“……在的。”藍翼微微低眸,情緒低沉。
“破障其實就是人魚皇鏈,若是無心當人魚皇,那便給其他人吧。”藍似緩緩道。
藍翼以前還想過,如果他當瞭人魚皇,那她是不是會對他好一點,可是當他看到他的哥哥,他似乎真的不比不上他,狐二已經死瞭,她最後的一尾,最後的一條命也沒有瞭。
他呆呆的把人魚皇鏈拿瞭出來,遞給瞭藍似。
而藍似看到他這幅樣子,微微嘆瞭一口氣道:“若是想忘記,哥哥可以幫你抹去一切關於那個人的記憶。”
抹去一切關於狐二的記憶嗎?
藍翼抬頭看向瞭他,一雙水洗的眸子明明應該無憂無慮,此刻卻顯得疲憊,勉強似的微微笑:“我在想想。”
人一旦沒瞭,又開始追憶。
藍似不再多說,他拿著人魚皇鏈,藏在瞭一塊石壁之處,藍若要是有心,自然會拿瞭這條人魚皇鏈自己當人魚皇。
人魚皇自然男女都可以當。
“我們要離開這裡瞭。”藍似把人皇鏈放好之後,又走回石床邊,看著低眸失落的藍翼,緩緩出聲,“路上慢慢想。”
白姝站在藍似的肩膀上,看著這一幕默默地不說話。
她大概猜出來,崽崽的弟弟的心上人大概沒瞭。
“好。”藍翼從石床上下來,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變成瞭斑駁的傷疤。
藍似敲瞭敲石床,不一會石床變成瞭一個秘密通道。
藍翼看著這一幕微怔,他竟然不知道這石床下來還有一個通道。
“走吧。”藍似出聲,藍翼才回過神來。
一行人從秘密通道離開,一路的水波幽冷,上面的石床又恢復瞭原狀,秘密通道也消失瞭。
“人呢?”藍索進來看到空無一物的石床,冷聲問道。
“大人,剛剛他們還在那裡的……”屬下越說聲音越小越來越心虛。
藍索眸色陰沉,一腳踹飛瞭屬下:“廢物!”
一名黑衣男人走瞭進來,看到這一幕,微微冷笑:“妖皇大人說,必須活抓藍似兩兄弟,不然藍索大人的位置可能不保。”
“本皇知道。”藍索冷冷道,對著外面的屬下吩咐,“立馬去封鎖所有通道。”
“是!”屬下領命,趕忙離開瞭。
藍索沒想到,藍似竟然殺瞭狐二,妖皇震怒,派出瞭軍隊出來抓人。
而且更可惡的是,藍似竟然敢耍他,人魚皇鏈!他的人魚皇鏈還沒到手!
“崽崽,我們去哪裡呀?”白姝問道。
“去逃命。”他說出來,聲音風輕雲淡,一點也看不出來逃命的急迫感。
“嗯,那是逃哪裡去呢?”白姝又繼續問道。
“人界吧。”藍似緩緩出聲。
白姝看瞭看崽崽完美好看的側顏,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崽崽的。
“好,我會陪著崽崽的。”白姝歡快道。
藍似微微笑,其實能不能逃出這個深海,還是一個問題。
她們從秘密通道出來,這個出口是在人魚宮殿後方的十幾米處。
海上的陸地恐怕早就已經聚集瞭妖皇殿的妖兵瞭。
所以他們不能從這裡上去。
“走吧。”藍似向著人煙稀少的海域遊去。
藍翼看瞭出來:“哥哥,是有人追過來嗎?”
“妖皇殿的人不會放過我們。”藍似緩緩道。
從一開始他們被藍索抓住,妖皇殿應該就得到消息瞭,捕抓他們就隻是時間問題,不管是殺瞭狐二還是作為皇室的遺孤,他們都是妖皇殿的眼中釘的。
妖皇殿都不會放過他們。
藍翼也面色沉重瞭起來,一言不發的跟著藍似。
如今海族又繼續臣服於妖皇,所以現在他們簡直在整個妖界活不下去,因為沒有妖會選擇他們和妖皇殿為敵。
白姝沒有穿無境,一時之間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所以安安靜靜的待在藍似身上。
不一會,白姝覺得自己整棵樹苗都不好瞭,肚子好疼,她第一時間想到瞭水母大姐給她吃的東西,大意瞭,她該不是吃壞瞭東西瞭吧。
可是作為一顆棵樹,還是一個有法力的樹,應該不用承受這種吃壞東西的罪瞭吧?
白姝感受著自己肚子的疼痛,一時之間也不確定瞭起來。
小樹苗微微耷拉瞭葉子,整個樹苗都萎縮瞭。
藍敏銳的發現瞭她的異常,輕聲問道:“怎麼瞭?”
“沒事沒事。”白姝感覺有些羞恥,難道要說自己吃錯東西拉肚子瞭嗎?不,不能說。
突然她感覺葉子被捏瞭一下。
她搖搖晃晃抬起樹葉,興奮激動,崽崽用手摸瞭她腦袋瞭耶!
“先忍忍。”藍似這樣子說。
因為下一秒,追兵就追瞭上來。
而前面是深海漩渦。
“哥,前面……”藍翼抿瞭抿唇,
水中的箭矢沖向他們,藍似轉過身,眸眼變得深邃幽藍,海水波動,直接碎瞭沖過來的水箭。
藍翼愣瞭愣,藍似已經抓著他的手臂,一起躍進瞭深海漩渦裡面,巨大的海浪翻滾的聲音同藍似的溫潤清淺的聲音混雜:“相信我。”
白姝枝葉立馬抱緊瞭藍似的脖子,必須相信她傢崽崽的啊。
一陣藍光晃蕩,隨著深幽的海水漩渦,消失在瞭眾人面前。
沒有人敢下去,深海漩渦可是會撕碎骨頭的啊,在他們看來,藍似他們必死無疑。
藍索面色陰沉的站在上方,他在意的不是藍似他們死沒死,他在意的是人魚皇鏈。
妖皇殿派來的男人看到這一幕也微微皺眉,隨後道:“我會把這件事稟報給妖皇大人的。”
至於妖皇信不信他們死瞭不得而知。
……
白姝現在不僅肚子疼,全身都疼瞭,周遭還像發熱一樣被火爐烤著的感覺,苗苗快要死瞭,快要枯萎瞭啊!
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吃壞肚子還是深海漩渦的作用。
天空明朗,清藍凈透,沒有一絲遊雲。
沙灘之上,海水不時拍打上岸。
藍似睫毛輕顫,隨後睜開瞭剔透藍寶石似的眸眼。
身上柔軟的觸感讓他稍微一愣。
一個白衣少女趴在她的胸膛,烏發搭在他的側臉和耳朵,觸感微涼。
他手指微動,剛想把少女移開。
下一秒,胸膛趴著的少女突然直起身子,雙手撐在他兩側,一雙銀眸聚集星輝:“啊崽,我活過來瞭!”
少女長長的雙馬尾蓬松的垂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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