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禮邪魅狂狷的拒絕理由在三天內傳遍瞭整個年級。
江知笑在超市門口吃飯的時候聽鄰桌講完瞭整個八卦。
最開始她聽到沈斯禮拒絕導演邀約的時候還在不慌不忙的想：正常，人傢親媽就是影後，想進娛樂圈早就進瞭。
當聽到拒絕理由是他要當省狀元時，她笑不出來瞭。
什麼！
他要搶她的理科省狀元！
江知笑三兩口扒完瞭飯盒裡的苦瓜炒蛋，跟蘇茉和安可可告別，自己先回班瞭。
路上經過籃球場，她看到沈斯禮跟封楚航兩個人迎面走來，這人先看到她，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雙方還有一米左右相交的時候，沈斯禮先開口，“還剩什麼菜？”
江知笑回答，“隻有苦瓜炒蛋。”
封楚航跟她打瞭個招呼，視線自以為不動聲色的往她左右兩邊看。
但這動作落在另外兩人眼中都十分明顯。
大概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實際上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知笑彎瞭彎眼睛，抬手指瞭下超市，“我先回來瞭，蘇茉和安可可還在那邊。”
封楚航笑瞭下，表情很憨，“哦。”
“那我先走瞭。”她揮揮手，加重瞭語氣，“年級大榜已經貼好瞭，我覺得未來的省狀元可以去看一下。”
沈斯禮莫名其妙的看過去，江知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瞭拍他的肩，跟他擦身而過。
年級大榜就在操場邊上。
反正超市也隻剩苦瓜炒蛋，兩個人都不急著吃飯，先繞過去看瞭一眼。
年級大榜剛貼出來沒多久，前面圍瞭有三四排的人在看，沈斯禮和封楚航個子都在180以上，站在最後面也能看個大概，根本用不著往前擠。
但前面的人註意到沈斯禮，還是自發的給他空出條小縫。
封楚航一看到榜單就笑瞭出來，“省狀元，你怎麼屈居人下啊？”
沈斯禮：“比你上都上不去要強。”
來自學霸的蔑視對於封楚航這種程度的學渣已經沒任何影響瞭，他從頭看到尾，沒找到蘇茉的名字，嘆瞭口氣。
但他發現瞭另一件事。
封楚航胳膊肘往旁邊搗瞭搗，“狀元，看第一名。”
不用他說，沈斯禮正在看。
他的照片正上方就是他同桌的照片，高馬尾齊劉海，眼睛很有光彩，唇紅齒白的漂亮小姑娘，唯獨笑容有點僵硬。
但別人好像都不覺得，沈斯禮聽到瞭周圍好多人對她的驚嘆。
從發型來看她是上周拍的照片。
他同桌的手看著又細又纖小，不使勁連他的手腕都不能全握住，但意外的很會梳頭，每天的發型都不一樣，並且靠此手藝奪得瞭全班女生的喜愛。
他的腦中好像專門為江知笑設置瞭一個文件夾，分門別類的存儲著她每天的小造型。
有時候哪個文件夾裡的照片看多瞭，沈斯禮會產生一種好像自己也會梳瞭的錯覺，但每當下一次她把頭發披散下來，他又會覺得無從下手。
“別看瞭，你眼睛快黏人傢照片上瞭。”
周圍人多，而且都在伸長瞭耳朵偷聽，封楚航壓低聲音，繼續說，“你看一眼你同桌寫的格言，省狀元。”
最後三個字他咬瞭重音。
沈斯禮艱難的把視線移開，落在旁邊的手寫字體上。
——驕兵必敗。
她的字也好看，秀麗卻不小傢子氣。
“這就是學霸之間的情趣嗎？”封楚航的搖瞭搖頭，“明明是同桌非要隔空喊話，騷，騷的沒眼看。”
沈斯禮回過神，“什麼？”
“你怎麼回事啊你？魂不守舍的？”
沈斯禮催問，“什麼隔空喊話？”
“你和你同桌的人生格言啊，先念你的再念她的，像不像在對話？”
這人生格言還是去年錄的瞭，沈斯禮早忘瞭自己寫的什麼，也不怎麼在意，一眼都沒往自己那一格上面瞥。
封楚航說瞭他才註意，視線在沈斯禮三個字旁邊盯瞭三秒，又往上去看他同桌的。
——一試就行，一爭就贏。
——驕兵必敗。
沈斯禮笑出聲。
確實像是對話。
怪不得江知笑剛才讓他來看年級大榜。
“對，我們學霸都喜歡這樣玩。”沈斯禮點頭，淡然承認。
封楚航嫌棄的要死。
沈斯禮看他不服，說：“你要是上瞭榜你也行，到時候你就往上弄首藏頭詩，每行第一個字連起來是我要炸學校，夠你吹一年。”
“靠。”封楚航反應過來，“那我要是寫我喜歡……”
他及時打住，表情又變得憨憨的，中間還夾雜著點對學習的向往。
年級大榜還沒上，他已經在想自己的藏頭詩要怎麼寫瞭。
這時，沈斯禮悠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成為瞭封楚航這輩子前所未有的學習動力——
“夠你在周兆林面前吹一輩子瞭。”
封楚航忽然喝瞭一碗超級濃縮版全雞湯，整個人飄飄乎乎的暈上瞭天，飯也不吃瞭，說要抓住每分每秒來學習。
沈斯禮也不怎麼想吃那苦瓜炒蛋，隨便買瞭點面包飲料回班。
到班上一看，他同桌正在奮筆疾書的刷題。
沈斯禮在她旁邊坐下，好心的拿出一罐旺仔牛奶給他同桌補腦，“我今晚回傢，放學等我。”
江知笑低著頭，也不知道到底聽瞭沒，“哦”一聲。
沈斯禮又說，“我這幾天都回傢。”
江知笑慢慢停下瞭筆，高速運轉的腦子忽然卡瞭一下，歪著頭，有些奇怪的問，“你回傢幹什麼？”
“你自己聽聽這話問的。”
江知笑“啊”一聲，想瞭想，換瞭個角度，“你平時為什麼不回傢住。”
這可真給沈斯禮問住瞭。
他上身後仰，懶洋洋的靠著椅背，一臉拒絕回答的表情，“大人的事小孩兒別管。”
江知笑白瞭他一眼，頭發一甩，繼續低下頭做題。
她頭發長，今天綁的也是高馬尾，甩起來時發梢會扇在他臉上，物理意義上的香氣襲人。
有點疼，但很爽。
沈斯禮每到這時候都會漫不經心的猜想自己可能有點心理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