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在周五這天,放學一般會比平時要早。
但每個班的放學時間也並不統一。
就像現在,時安桉已經蹲在糖水鋪門口喝完一整碗玉米糖水,校門口半個熟悉人影都沒見著。
林笑笑在剛放學的時候,就被她父母接走,說是要回臨市看親戚。邵小木則每天放學都得等她爸一起回傢。
時安桉估摸著,其他幾位十有八九又被邵禿頭留堂考試。
邵主任除開是學校教導處主任,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一班和三班的物理老師。
作為學校的一把手,理所應當要為學校的成績做出貢獻。
所以一把手尤其喜歡在每周的星期五,把一班和三班的學生留下來考一堂物理。
美其名曰,就是合理的運用一些可以利用起來的時間。
“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總是會有的。”這是邵禿頭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無能反抗的學生對此,隻有一句話。
怨氣就像屎殼郎滾糞球,會越滾越大。
時安桉決定不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拍瞭拍褲腿起身回傢。
到達傢門口
時安桉從書包裡拿鑰匙,解瞭鎖,打開門。
“我回來啦。”
時安桉關上門,彎腰把腳上的鞋脫下換成拖鞋。
等瞭半天,回應她的隻有安靜的空氣。
時安桉探頭朝裡面繼續喊一聲。
“媽媽?爸爸?”
沒人回應。
又喊一聲:“哥?哥哥?時楚!”
還是沒有人回應她。
“人呢?怎麼一個都不在。”時安桉疑惑的嘀咕一聲走到客廳。
客廳沒人,隻有茶幾上零散的幾個拆開封的零食包裝袋。都沒吃多少,裡面幾乎還是滿滿當當的。
估計又是時楚在這邊吃零食邊看電視,結果看到一半就被朋友喊出去瞭。
時安桉很是嫌棄的把它們全部撈起,準備抱到時楚的房間去。
時安桉懷裡抱著一大堆零食往樓上走,還沒走幾步,兜裡的視頻通話鈴聲響起。
時安桉騰出一隻手去夠。
“媽媽。”接通後,時安桉看瞭一眼屏幕,又馬上低頭看腳下的臺階。
“安安,到傢瞭?”迎面風吹的太大,時母抬手壓住自己的劉海不讓它亂飛。
“剛到傢沒多久。”誰知道一回來,傢裡一個人都沒有。
視頻裡傳出呼呼的刮風聲,時安桉不由得多看瞭幾眼。
“媽媽,你這是在哪?”時安桉看見時母身後有一排排的汽車,像是個停車場。
“我和你爸爸正急著趕飛機呢。”
時母把攝像頭一轉,畫面裡出現停車場一角。
“安安。”這次是時父出聲喊的。
“我在”時安桉應瞭一聲,問,“你們這是準備坐飛機去哪?”
“我和你媽媽飛國外,可能需要一兩天才能回來。”
“這麼突然。”時安桉已經上到二樓,順著樓道走到時楚的門口。
時父說:“是挺突然,我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消息。”
秘書走過來說瞭幾句什麼,時父消失在鏡頭前。
時母把鏡頭轉回來,對著自己。
“分公司有些急事需要我們去處理,發生的突然。安安,你這周末就好好的待在傢,千萬不要一個人晚上出去到處亂跑啊。”
“哥哥在嗎?我跟哥哥講瞭的,這周末由他照顧你。”
“哥哥不在。”時楚的房門沒上鎖,時安桉一把推開房門。
“不在?”時母自言自語說瞭句不應該啊。
“我今天早上明明和他打電話說好的,今晚他得回傢,怎麼會不在?”
時母重新對上手機裡女兒的眼睛,“媽媽待會打個電話問問。”
“好。”時安桉打量著時楚的房間。
“嗯,那媽媽先掛瞭,拜拜。”
“拜拜。”
視頻掛斷後,時安桉把手機往門口旁的架子上隨手一放,人走瞭進去。
時楚的房間和一般男生不同,屋內很整潔,東西不多,擺放的很有條理,冷清的像個標間。
最初的時候,時安桉以為所有男生的房間都跟時楚和陸淮璟的房間差不多。
直到某一次,她去瞭傢裡一位表弟的房間,才知道時楚和陸淮璟是標桿的存在。
“人不咋樣,房間倒是弄的像模像樣。”時安桉收回打量房間的視線,走到靠窗的電腦桌前,一把將懷裡的零食盡數丟瞭上去。
灰色的電腦桌上收拾的很幹凈,隻有一臺電腦,外加兩個相框和幾本書。
時安桉視線從全傢的合照移開,落到旁邊那張照片上。
是一張時楚和幾位男生的合照。
統一整齊劃一露出大白牙,笑的開朗,上揚的眉眼很是不羈。
照片上的另外三位男生時安桉都認識,見過幾次面,都是時楚的好朋友。
時安桉視線繼續移開,落向桌子角落放著的一個亞格力防塵罩。
因為防塵罩是定制顏色,看不到裡面。
“什麼東西居然還特地拿防塵罩保護起來,這得是多麼珍貴。”時安桉看著不明物體好奇的出聲。
雖然對它有些好奇,但畢竟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時安桉沒有要伸手去動它的打算。
“接電話,快接電話。你帥氣的老哥來電話啦!接電話,快接電話……”
手機鈴聲憑空乍起,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嚇人。
心脹被嚇的漏跳一拍,時安桉驚恐的朝門口的手機看去。
電話剛一接通,她張口就質問:“手機鈴聲是你換的?”
那邊頓瞭幾秒,才反應過來時安桉說的什麼。
“對啊。”
時楚單手把鑰匙插上,“怎麼,我都換半個月瞭,你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吧?”
時安桉忍無可忍:“時楚,你是不是有毛病?”
時楚往後倒車,看眼旁邊的後視鏡:“有病也是被你傳染的。”
時安桉:“……”
時楚等瞭半天沒聽到時安桉反駁自己,便笑著問:“今天怎麼好像有些焉兒吧唧的?剛跟媽告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誰告狀瞭?”時安桉皺眉。
“不是你說的?我把你一個人丟在傢裡,自己出去瀟灑瞭。”
“難道不是。”時安桉朝空氣翻起白眼,“媽媽說你會在傢陪我,結果一進門就隻有空氣。”
時安桉撥弄桌上的零食袋,“哦不,還有你留下的垃圾。”
“嘖。”時楚被她哽瞭一下,“我這不是朋友突然有事情找我,就出來瞭一趟。”
時楚看瞭一眼時間,顯示下午五點半。
“吃飯瞭沒?”
時安桉很淡的“嗯”瞭一聲。
時楚倒是沒想到到她會吃瞭晚飯,不禁好奇:“才五點半你就吃瞭?吃的什麼?”
“吃的空氣。”
時楚:“……”是個新奇的吃法。
時楚:“怨氣這麼大?怎麼,還真在學校被人欺負瞭?”
“沒,誰敢欺負我。不是你自己剛才問我吃晚飯沒有。”
時安桉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瞭,脾氣有些控制不住,一不小心就著。
“好瞭,我現在在開車,馬上就到傢。等著,哥今天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