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語攸也跟著報名瞭,隻是她沒有校服以外的衣服,他們學校的校服醜歸醜,但質量確實沒得說,比起勞保服也不遑多讓。
高一訂校服的時候,她多報瞭兩個尺碼,這樣就算長瞭個子,也可以一直穿到高中結束,隻是她似乎有點高估瞭自己,哪怕到瞭即將高考的時候,她的校服依舊顯得大瞭一號。
別人出門都是輕裝上陣,最多也就是像他這樣背個小挎包,但竹語攸直接背瞭個書包出門,裡面裝的是她的午飯和水,這樣可以省下不少錢。
當然最省錢的方式是不報名參加這次活動,前世的竹語攸也確實是這麼做的,至於這一世她為什麼來瞭,答案不言自明。
但下瞭公交後她就有些後悔瞭,班上的大傢都打扮得鮮衣怒馬,隻有她一個人是穿著校服過來的。
這股後悔的情緒在穆雨薇從自傢的小轎車裡下來後達到瞭頂點,那就是白世南曾經喜歡過的人,一個比驕陽下的紅花都要耀眼的女孩子。
她想逃,躲到一個沒人會註意到的角落,繼續做那顆不起眼的塵埃。
可,白世南還是找到瞭她。
“見到我來瞭,居然不出來跟我打招呼,膽子肥瞭啊。”白世南直接就上手瞭,捏瞭捏竹語攸兩邊的臉蛋。
“對...對不起...”竹語攸語氣唯唯諾諾,表現得很拘謹,不復平日的親近。
她註意到白世南身上的衣服很新,不由微微退後半步,怕自己弄臟瞭他的衣服。
“嗯?”白世南發現瞭竹語攸的反常,他環顧瞭一眼四周,尤其是看到光鮮亮麗的穆雨薇,瞬間就明白瞭是怎麼一回事。
前世,他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那時候他和穆雨薇的戀情被穆雨薇傢裡人知道瞭,一個是一窮二白的大學生,一個是上市公司的繼承人,門不當戶不對。
穆雨薇的父母倒是沒有做出【一百萬離開我女兒】的狗血戲碼,反而還好心地邀請瞭他參加一場上流社會的舞會。
別人是開著勞斯萊斯來的,他是打出租車過來的;別人手上戴的一隻表就幾十上百萬,他全身西裝皮鞋加起來一共幾千塊;別人品著紅酒談著股票基金投資,他在跟人解釋自己不是服務員......
如果不是後來穆雨薇傢道中落,白世南大抵會真的選擇放手,越是愛一個人,越是會變得自卑和敏感。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是這般相像。
白世南把自己腰上的小挎包摘瞭下來,塞到瞭竹語攸的手上,用著使喚人的口吻,“幫我背個包。”
竹語攸愣瞭愣,隨後點瞭點頭,小心翼翼地把肩帶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把小挎包垂在自己的肚子處,這樣可以保證小挎包一直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
她臉上拘謹的神情也稍微放松瞭幾分,能幫白世南背包這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用處。
誰料白世南嚴肅地搖瞭搖頭,發出不滿的嘖嘖聲,竹語攸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瞭,隻能惶恐地站直瞭身子,等著挨罵。
“這包不是這樣背的,你先把書包放下來,我教你應該怎麼背。”白世南略帶嫌棄地說道。
“哦好。”竹語攸不疑有他,開始按照白世南說的把沉重的書包從背上放瞭下來。
白世南一把抓過她那個卡通圖案都模糊不清的大紅書包,背到瞭自己身上,然後微微彎下腰,替竹語攸把小挎包的肩帶調整到瞭肩膀處,包的位置也從小肚子轉移到瞭腰間的右側。
“好瞭,你替我背包,我也替你背包,這樣很公平不是嗎?”白世南拍瞭拍手,像是剛剛做成瞭一筆大生意。
隻是他一個身高一米八的男生背著一個土裡土氣的書包,即便他很帥,穿搭也很時髦,依舊透著一股濃濃的違和感。
“白同學,你把書包還我!”竹語攸急瞭,伸出手要去抓白世南身上的書包,卻被白世南一把抓住瞭動彈不得。
“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互相背個包都不行瞭嗎?”白世南抓著竹語攸柔軟的小手,眼神誠摯,語氣也很有耐心。
“可...可是那個書包很醜...”竹語攸放棄瞭掙紮,低下頭咬著嘴唇,鼻子微微泛紅。
“那不是正好,剛好用來遮擋一下我這無處安放的帥氣,免得等會迷死一大批小女生,吶吶,學委大人,你也不想我走到哪裡都被人搭訕吧。”白世南故作誇張地說道。
“白同學...厚臉皮...”饒是竹語攸知道白世南是故意這麼說的,也還是替白世南感到臉紅,雖然白同學確實長得很好看就是瞭。
“這叫對自我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你個小丫頭懂什麼。”白世南眼角露出笑意,有時候臉皮厚才能解決問題,竹語攸的態度這不就軟化瞭嗎。
他還在為自己的機智感到沾沾自喜,絲毫沒察覺到對面的竹語攸面色越發紅潤起來。
“白同學,書包我不要瞭,你...你可以放手瞭嗎?”竹語攸怯生生地說道,她的手從剛才就被白世南握著,而且白世南也沒有松開的意思。
“咳咳...”
白世南咳嗽一聲,松開瞭竹語攸的手,轉頭看起瞭遠處的公交車,似乎是想看看車來瞭沒有。
竹語攸的俏臉也泛著紅暈,側著身子不敢直視他,隻是腳步往前邁瞭一步,重新離得他近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