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蘿衣坐在床邊,把濕漉漉的頭發放瞭下來,白世南站在一旁,一邊用手攏著發束,一邊用電吹風烘幹著。
綺蘿衣本來隻是想找個借口跟白世南互動而已,但白世南吹頭發的動作格外熟練,比她本人做得都要好。
“白世南,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綺蘿衣屬於女人的第六感察覺到瞭一絲不對勁,心底萌生出警惕。
“你忘瞭我有個妹妹嗎?”白世南說謊瞭,他確實幫白月景吹過頭發,但熟練度是前世在穆雨薇身上刷出來的。
“有你這樣的哥哥也太幸福瞭。”綺蘿衣松瞭一口氣,不是別的女人就好。
“咳咳,還好吧。”白世南沒想說太多。
......
在白世南給綺蘿衣吹頭發的空檔,綺蘿衣騰出空來的手則是在捏她自己的肩膀,今天趕瞭一天路,比她一年的運動量加起來都多,她的肩膀沉得像是灌瞭鉛一樣。
“你肩膀很酸嗎?”白世南關掉瞭手上的電吹風,女生的頭發不宜烘得太幹,剩下的最好等自然風幹。
“嗯,太重瞭。”綺蘿衣抱怨地說瞭一句,還旁若無人地用手掂瞭掂,似乎是想向白世南佐證她所言不虛。
白世南再次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艱難地把眼睛從綺蘿衣身上移開,可以不必演示的,這方面他這兩天“深”有體會。
“那要我幫你揉揉嗎?”白世南側著頭問道,畢竟這兩天吃人傢的,住人傢的,他一個大男人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綺蘿衣沉吟瞭一會,表情變幻不定,臉上驀然浮現嬌羞的紅暈,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著,嬌艷的紅唇輕輕一抿。
“那...那就麻煩你瞭。”綺蘿衣的聲音有些幹澀,身子也明顯地緊繃瞭起來。
“不用這麼客氣,揉個肩膀而已,放輕松點。”白世南的手已經搭上瞭綺蘿衣的香肩,果然入手硬邦邦的。
“耶?你說的是肩膀嗎?”綺蘿衣愣瞭一下。
“那不然會是什麼?”白世南也愣瞭一下。
房間頓時安靜瞭下來,氣氛有點尬住瞭,白世南已經反應過來綺蘿衣說的是什麼,綺蘿衣也知道白世南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是什麼瞭。
綺蘿衣直接往床上一趴,把頭往枕頭裡一埋,裝起瞭鴕鳥,隻是那緊緊扣著的十個腳趾頭已經出賣瞭綺蘿衣內心的不平靜。
白世南呆滯在原地,他剛才是不是錯過瞭什麼,有一種跟百萬大獎擦肩而過的心痛感,隨後他就狠狠地晃瞭晃腦袋,不能再想下去瞭。
“那個...我先去洗澡瞭,你困瞭的話就先睡吧。”白世南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洗個冷水澡冷靜冷靜。
“嗯~”綺蘿衣頭埋在枕頭裡,悶聲悶氣地回應瞭一聲。
浴室裡,白世南仰著頭,任由花灑的水流打在自己臉上,冰涼的水流順流而下,帶走體表溫度的同時也帶走瞭白世南內心的那一絲躁動。
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房間的燈已經熄瞭,隻剩一盞床頭燈還亮著,綺蘿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瞭睡衣縮在被窩裡,眼睛偷偷睜開看瞭自己一眼。
“晚安。”
“晚安。”
......
一夜無話,就這樣迎來瞭他們在臨江市的第二天。
得益於昨晚睡得很早,白世南趕在鬧鐘響之前就醒瞭過來,隨手看瞭一眼時間,離約好的看房時間還遠著。
他下瞭床,鬼使神差地走到瞭綺蘿衣的床前,這丫頭的睡相還是那麼差,被子早就不知道踢到哪個旮沓角落,大片旖旎的春光晃著白世南的眼睛,床頭的內衣這回換成瞭紫色蕾絲邊的。
這次他沒幫綺蘿衣把睡衣拉回原位,隻是簡單地幫她把被子蓋好就去衛生間洗漱瞭。
綺蘿衣再次睜開眼睛,摸著依舊卷起的衣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來昨晚的烏龍事件也不全是壞處。
昨晚的小插曲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因為他們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找房子。
說到租房,白世南就不由得想起前世畢業後跟穆雨薇的同居生活,他當時願意放棄帝都的大好前途,跑回金陵跟著穆雨薇進入一個剛起步的小公司,【同居】這個美好的詞匯起碼占瞭三分之一功勞。
大學四年,他看著自己的室友一個個脫單,女朋友換瞭一批又一批,酒店的會員卡辦瞭一張又一張,就他一個人守著一大鍋肉,隻能眼饞地看著,連聞聞味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當白世南得知穆雨薇願意跟自己同居,他高興得直接蹦瞭起來,想著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總算可以嘗嘗“肉味”瞭。
但事實證明,是他高興太早瞭,穆雨薇對於同居一詞的定義顯然跟白世南理解的不一樣,說是同居,其實就是合租,一人一個房間,晚上各自睡各自的。
離譜的是,穆雨薇還在她自己房間枕頭底下藏瞭一瓶防狼噴霧劑,是白世南在做傢務的時候發現的,至於這防的是誰,就隻有穆雨薇自己才知道瞭。
“白世南,喂,你沒事吧。”綺蘿衣的聲音把白世南拉回瞭現實,在他面前揮瞭揮手上的冰棍。
剛才兩人在跟一個便利店的老板問路,老板人很熱情,還跟他們說瞭哪一片地區的租房資源最好,抱著投桃報李的想法,兩人準備在店裡買點雪糕,正好天氣還蠻炎熱的。
挑著挑著,綺蘿衣就發現白世南在發呆,這才有瞭剛才那一幕。
“沒事,有點走神,雪糕挑好瞭嗎?”白世南有些唏噓地說道。
“嗯,你也快挑一個,說好我請客的。”綺蘿衣催促道,再不快點冰棍就要化瞭。
白世南隨手挑瞭一個荔枝口味的雪糕,畢竟這會還沒雪糕刺客的概念。
兩人找瞭一處樹蔭底下,眺望著遠處蔚藍的天空,天上的白雲慢悠悠地變換著各種形狀,地上的小轎車像一隻隻甲殼蟲穿梭在鋼筋水泥的城市道路上。
綺蘿衣輕倚在樹幹上,手中舉著一根泛著寒氣的老冰棍,像是小貓喝水那樣,隻露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尖,樂此不疲地重復著舔舐的動作。
但她實在吃得太慢瞭,炎熱的天氣讓老冰棍底部掛著不少水滴,逐漸匯聚成一大顆水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顯得搖搖欲墜。
最終,這顆水珠獲得瞭夢寐以求的自由,狠狠地砸落到少女領口處白皙的皮膚,順著一道幽深的裂縫鉆進瞭一片未知的世界。
樹頂的蟬在“知瞭”“知瞭”地叫個不停,是雄蟬們在發出求偶的信號,這好似不會疲倦的蟬鳴落在白世南的耳中,讓他心裡生出一絲燥意。
白世南麻木地咬下瞭雪糕的一角,冰涼的感覺瞬間充斥瞭整個口腔,隻是他心裡那分燥意卻沒有得到一絲緩解。
今年的盛夏,來得比平常更猛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