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世南到瞭,人也差不多都到齊瞭,大傢都陸續上瞭大巴車。
李鵬飛和田文婧坐一起,竹語攸、白世南和穆雨薇坐一排,恰如之前去金陵大學參觀的時候。
隻是相比當初,李鵬飛和田文婧的關系可謂突飛猛進,兩人剛一坐下去,手就勾搭到瞭一起,那耳鬢廝磨的樣子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
穆雨薇羨慕地看著,她的室長和李鵬飛滿打滿算也就處瞭三個月,甚至於說她全程都處於旁觀者的視角。
李鵬飛其實也沒怎麼大張旗鼓地追求過她的室長,兩人就是很普通地聊聊天,晚自習的時候會坐到一塊互相答疑解惑,偶爾幫忙倒個水,搬個作業送到辦公室。
如果說白世南對她的追求過程是絞盡腦汁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那李鵬飛對她室長的追求過程就好比隨手在路邊摘瞭朵開得正盛的小紅花。
她曾經很詫異,覺得田文婧答應得太過輕易瞭,田文婧不置可否,隻是對著她笑瞭笑便不再說什麼。
現在看他們兩人甜蜜的樣子,穆雨薇真覺得自己是個白癡,她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材,硬拖瞭白世南三年,給他提瞭各種刁難的要求,最後把人直接逼走瞭。
穆雨薇把視線從李鵬飛和田文婧那邊收瞭回來,扭頭看向身旁的白世南,以及一直抓著白世南衣角的竹語攸。
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白世南,穆雨薇的思念之情並沒有得到多大的緩解,雖然現在白世南離她不到一掌的間距,但她感覺兩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遙遠瞭。
如果說之前的白世南對她是帶著些刻意的疏遠,那現在的白世南對她則是帶著平等的溫柔,就像剛才放行李的時候,他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上的行李袋塞到瞭車輛上方的置物櫃。
這無關男女之情,隻是白世南的素養如此,換做隨便一個女生,他都會幫忙。
白世南對她的感情正在一步步淡化,愛也好,恨也罷,當這些帶著強烈個人傾向的事物都消失的時候,她穆雨薇對於白世南而言,便不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隻是一個貼著高中同學標簽的陌生人。
這是穆雨薇不能接受的,她明白自己再不做些什麼,白世南就真的要從她的生活裡徹底消失瞭,就像一個璀璨的泡沫掉進大海裡,再也尋不到蹤跡。
白世南這邊正在發愁,竹語攸從剛才見面就一直粘著他不放,他三番兩次要去撥掉竹語攸抓著他衣角的手,竹語攸也會很乖巧地松開,然後趁著他不註意又抓瞭上來。
如此循環往復,講究的就是一個敵進我退,敵退我進。
“語攸,你到底要幹嘛?”白世南面露無奈之色,昨天他的態度應該已經足夠明顯瞭,竹語攸沒理由看不懂的。
“我沒帶眼鏡,看不清路,抓著你有安全感。”竹語攸用一臉無辜的眼神註視著白世南,楚楚可憐。
白世南要不是很瞭解竹語攸,還就真給她騙瞭,竹語攸隻是輕度近視,也就看書的時候有點影響,日常生活就算不戴眼鏡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解釋權歸竹語攸一人所有,她說看不清那就看不清吧,可是...
“可是我們現在不是在車上嗎?就沒必要抓著瞭吧。”白世南捂著面門,你就算要裝傻也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啊。
竹語攸聞言神色一黯,微微頷首,嘴唇蠕動,聲音輕到如棉絮那般,一吹就散,“不抓著...你又會丟下我瞭。”
那輕飄飄的話語落到白世南的耳朵裡,不亞於往平靜的海面丟入瞭一顆深水炸彈,頓時就將白世南心底攪得天翻地覆,久久不能言語。
就在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另一隻小手也悄摸摸地抓住瞭他另一邊的衣角,白世南感覺到衣服上傳來的拉力,順著那隻白皙的小手一直往上看,對上瞭穆雨薇那做賊心虛的表情。
嗨呀,一個個都反瞭是吧,他治不瞭一個竹語攸,還治不瞭你一個小小的穆雨薇嗎。
“你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拉著我衣服嗎?”白世南面無表情地說道,他這時候已經夠煩瞭,穆雨薇跟著跑來添什麼亂。
“我...我也近視瞭。”穆雨薇睜著兩隻5.0的眼睛在說瞎話,如雪一般的肌膚很好地掩飾瞭她兩頰的那抹紅色。
“近視瞭就去配眼鏡,我可沒有義務做你的導盲犬。”白世南可不會慣著穆雨薇,他又不欠對方什麼。
穆雨薇氣得胸前的花骨朵都要撐開瞭,都是用的同一個理由,怎麼態度一個天一個地。
“那她呢?”穆雨薇氣憤之餘指瞭指一旁的竹語攸,但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瞭,她這不是自取其辱嗎,白世南和竹語攸什麼關系,她和白世南又是什麼關系。
可詭異的是,白世南居然沉默瞭,他隻是瞪瞭自己一眼,便扭頭不再理她,剛才的事情也不再提起。
穆雨薇有些難以置信地發瞭一會愣,隨後再次看向身旁的兩人——白世南和竹語攸之間出問題瞭。
雖然白世南沒有說什麼,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松開瞭白世南的衣角,這會還是不要去惹怒白世南為好。
隻是她的心思卻活躍瞭起來,如果白世南和竹語攸之間出現瞭裂縫,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有機會瞭......
兩個小時的車程後,他們一行人終於到達瞭本次的目的地,一座擁有非遺傳承的千年古鎮——青玉鎮。
時值盛夏,但這座偏遠的小鎮像是不受外界的影響,剛一下車,就有絲絲涼意襲來。
目之所及,是一間間低矮的石頭房屋,墻壁上長滿瞭青苔,地上是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斑駁的光影灑在上面,好一幅祥和安靜的畫卷。
但最引人矚目的,還是古鎮前的一處空地,上面搭著一個三層高的木架子,架子上空蕩蕩的,就隻是插著一些柳枝,突兀地擺在那裡,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