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同學...藥...藥上好瞭...”
“哦。”
“我是說...藥...上好瞭...”
“哦。”
“白同學!”
“哦哦。”
......
上完藥,白世南就被竹語攸趕出瞭房間,他呆呆地站在緊閉的房門前,右手還維持著半握的手勢。
竹語攸倒不是生氣瞭,隻是單純地害羞瞭,還有就是可能需要換身衣服什麼的。
經過竹語攸的“治療”,白世南的心情也好上瞭不少,最起碼可以平靜下來思考上午那檔子事的後續處理瞭。
想到這裡,他掏出手機給穆雨薇發瞭一條消息,不管回復與否,就把手機塞回瞭兜裡,朝著廚房走瞭過去。
他給竹語攸做瞭頓午飯,吃過午飯後,竹語攸就回去繼續給學生上課瞭,離開的時候確實換瞭一套新的衣服。
送走瞭竹語攸,大概等到下午三點左右,門口響起瞭按鈴聲。
白世南將門打開,穆雨薇低垂著腦袋,雙手無措地抓著衣擺,像是犯瞭錯的小孩子,即便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穆雨薇現在心裡很是忐忑,完全沒有興師問罪的氣勢,她比誰都清楚,白世南是個脾氣多麼溫和的人。
如果白世南做瞭什麼過分的事情,那一定是自己先犯下瞭不可饒恕的罪行。
“進來吧。”白世南的情緒比起早上那會已經平復瞭許多。
“嗯。”穆雨薇木訥地點瞭點頭,跟著白世南進瞭屋子。
兩人相對而坐,客廳的氣氛有些凝滯,白世南見穆雨薇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率先打破瞭沉默。
“早上的事情,給你造成瞭驚嚇,我很抱歉。”白世南站瞭起來,再次向穆雨薇誠摯地道歉。
“不要緊的,我...我沒有生氣,而且也是我自己說瞭些不恰當的話在先,不能全怪你的。”穆雨薇也連忙站瞭起來。
“謝謝。”白世南這聲感謝是真心實意的,錯瞭就是錯瞭,不論自己有著什麼理由。
“不用不用。”穆雨薇在胸前揮著小手,臉上也重新出現笑容,雖然她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挑動瞭白世南的神經,但事情好像在朝一個好的方向發展。
甚至白世南如果對她抱有愧疚的話,以後是不是就更容易接近白世南瞭,早知道當時就不反抗瞭,讓白世南做得再過分點......
就在穆雨薇胡思亂想的時候,白世南取出瞭一個文件袋,推到瞭穆雨薇的跟前。
“這裡面是我一些微不足道的歉意,希望你能收下。”白世南臉上閃過肉疼的表情,幾個月的努力都打水漂瞭,果然沖動就是魔鬼啊。
穆雨薇打量著桌上的文件袋,說實在的,白世南要是給她一盒糕點或者一個小禮物,她也就收下瞭,但這種充滿正式感的文件袋讓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袋子裡是什麼?”穆雨薇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可以的話,她希望是兩張遊樂園的門票,一張白世南的,一張她的。
“價值七十萬的驕陽教育集團原始股。”
......
穆雨薇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價值七十萬的原始股,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瞭不得的東西,等她這個暑假把駕照考下來,百萬級別的豪車都隨便她挑。
但對於白世南而言,這是他目前能拿出來最有價值的東西瞭,他居然就這麼賠給自己,穆雨薇感受到的不是受寵若驚,而是深深的恐懼。
“我...我不要!”穆雨薇退後瞭好幾步,離得桌子上的文件袋遠遠的,仿佛那是什麼洪水猛獸。
“收下吧。”白世南拿起文件袋,遞到瞭穆雨薇的面前,“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還不如你一個包包值錢,但或許將來會給你一個驚喜。”
“我不要!”穆雨薇身子都顫抖起來,太反常瞭,一切都太反常瞭,說到底,白世南根本就沒對她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頂多就是大腿青瞭一塊,這根本就不值得白世南如此大費周章。
“那我替你先保管著吧,未來的收益我都會替你存到一個賬戶裡。”白世南也沒有強求,本來文件袋裡裝的也不是什麼轉讓協議,隻是一份不具備法律效應的個人承諾書。
這七十萬的原始股在穆雨薇手裡,跟一張廢紙沒什麼區別,隻有在他的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更換持有人,打給周文傑也隻是告知一聲他的做法。
與其說他賠給穆雨薇的是價值七十萬的原始股,不如說他給的是一個讓穆雨薇將來衣食無憂的承諾。
“我說瞭我不要,白世南,你到底要做什麼...”穆雨薇感覺自己要瘋瞭,白世南為什麼要強塞這些東西給自己。
“我?我什麼都沒想做啊。”白世南一臉無辜的表情,他能有什麼壞心思,無非——求個心安罷瞭。
如果他今天什麼都不做,再過兩三年穆傢公司破產負債,穆雨薇從雲端跌落到凡塵,他真的能做到熟視無睹嗎?
換做之前,他認為自己可以;
但發生瞭今天這件事,他不敢再拍著胸膛擔保瞭,所以他要給穆雨薇留一個安身立命之本,也算斷瞭前世的孽緣,還瞭今世的情債。
自此,兩不相欠。
比起穆雨薇,他這輩子有更不能辜負的人。
......
穆雨薇沒有白世南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她並不能想通白世南這麼做的原因,她隻是本能地抗拒著。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白世南給出的東西越珍貴,要從自己身上拿走的東西就越重要。
“白世南,你是不是不要我瞭...”穆雨薇心底越發不安起來,她緊緊地拽著白世南的衣角,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
“想什麼呢,怎麼說我們也是朋友。”白世南面露微笑,笑容平近易人,卻有著令人難以逾越的距離。
“我不要當朋友...我不要當朋友...”穆雨薇哭著鼻子,她果然沒猜錯,白世南不要她瞭。
“可我們從來都隻是朋友,不是嗎?”白世南慢慢地從她手心裡抽出自己的衣角,撫平瞭上面的褶皺,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