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汽氤氳。

門被拉開，白世南抱著穆雨薇走瞭進來，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微微泛紅，不知道是被水汽熏的還是因為接下來的事情。

“真要我幫你洗啊？”白世南走到瞭浴缸前，最後再確認瞭一遍。

“嗯~”穆雨薇把頭埋進胸口，微不可聞地應瞭一聲。

她昏迷瞭五年，雖然這五年間都有請專人護養，但四肢的運動能力都有瞭一定程度的退化，在經過一系列康復訓練之前，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樣如臂揮使的。

也就是目前穆雨薇洗澡吃飯上廁所都要人幫忙，最起碼短期內是這樣。

“那我可就動手瞭。”白世南輕輕把穆雨薇放在瞭專用的椅子上，先解上衣，再除下衣。

這一套流程他熟得不能再熟瞭，他平時可沒少親自照顧穆雨薇，像洗澡這種事，沒有上千次，也有個七八百次瞭。

隻是像穆雨薇這樣清醒的情況，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我真的動手瞭？”白世南咽瞭咽口水，停在穆雨薇扣子前的手微微顫抖。

“笨蛋，別...別反過來問女孩子啊...”穆雨薇本來不緊張的，被白世南問得都開始臊得慌瞭。

白世南深吸瞭一口氣，一點點解開瞭穆雨薇身上的病號服，整個過程下來，穆雨薇的臉色就像大蝦在蒸籠裡走瞭一遍。

那種無比真實的觸感是夢中完全無法比擬的，小鹿亂撞的心跳讓她越發確認瞭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所愛之人。

好在白世南很快就把她抱入瞭浴缸裡，有瞭一水之隔，讓她的羞恥感減弱瞭許多。

浴室裡水花四濺，水聲叮咚作響，偶爾伴隨著一兩聲壓抑的鼻音。

“世南，可以給我講講這些年都發生瞭什麼事嗎？”穆雨薇顫抖著問出瞭這句話，再不找什麼事情轉移一下註意力，她真的要壓不住自己的聲音瞭。

她剛醒過來那會，腦子還很亂，白世南隻是簡單地說瞭下情況，免得她一下承載不瞭太復雜的信息。

“這些年啊......”白世南手上的動作頓瞭一下，說實在的他並不是很想去回憶，隻是既然穆雨薇想聽，那他也就勉為其難講講。

五年前——

“那司機認罪瞭，但一口咬死是自己疲勞駕駛導致的事故，背後並沒有受到他人指使.....白世南！你要去哪裡！冷靜點......”

“大叔，囡囡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呢，等你進去後，我會幫大叔你好好照顧囡囡的（笑）......大叔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原來你也跟我一樣有在乎的人啊，那你更應該明白我的心情，不是嗎！！！”

“（沉默）...我有一個請求......”

——

“白世南！我沒有要買兇殺你，我隻是想讓你那天比賽來不瞭而已，這一切都是個意外。真的，你信我，你信我啊！”

“我信，我當然信，所以啊，你可要打起十二精神，別一個不小心死在裡面瞭。”

“白世南！你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別走...你回來...”

——

“白世南，一定要這樣做嗎？那些小公司會活不下去的，到時候會有很多人被迫失業......”

“安藝軒，你是在教我做事嗎？我隻是在通知你，不是征詢你的意見。”

“我...知道瞭...”

——

“白總，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出來瞭，整體增幅相比上個季度差不多持平，主要是醫療這一塊嚴重虧損，有幾個股東對此頗有微詞，想問問您能不能減少在醫療方面的投資...”

“通知他們下周的股東大會不用來瞭，另外，從下個季度開始，醫療模塊的投資加大一倍。”

“好的，白總。”

——

叮咚！

講著講著，白世南發現浴室安靜得有些可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穆雨薇就一言不發。

“都說瞭沒什麼好講的，你偏不信，我們還是說點其他的吧。”白世南訕訕地說道，他這些年幹的事放在小說影視劇裡，妥妥的大反派劇本。

“嗚嗚...”穆雨薇啜泣起來，眼淚像斷瞭線的珠子砸到水面，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她知道白世南骨子裡是個多麼溫柔的人，但為瞭治好她的病，白世南成為瞭他自己最討厭的人。

“不哭不哭，隻要你醒過來瞭，一切都是值得的。”白世南從背後抱住瞭她，像哄小孩子那樣哄著她。

穆雨薇哭瞭好一會，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哭是沒有用的，她應該做的，是去想如何才能不辜負白世南做的一切。

“那個...手...”

冷靜下來後的穆雨薇這才發現白世南從背後抱住的時候，手正好搭在一個微妙的位置，不由出聲道。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白世南後知後覺，他真不是有意占穆雨薇的便宜，就算想占，也不是在這種時候。

“沒...沒關系的...你...你喜歡的話...”

穆雨薇的聲音像是發高燒瞭一般，帶著軟糯的鼻音，還有女兒傢的嬌羞。

“......”

白世南表示這話不好接，說喜歡吧，顯得他禽獸，可說不喜歡吧，顯得他禽獸不如。

“洗得也差不多瞭，我們出去吧，泡久瞭要頭暈的。”

白世南轉移起話題，不過也的確是考慮到穆雨薇的身體，好不容易人才醒瞭，再暈過去他真的會發瘋的。

“嗯~”

穆雨薇依舊是聲若蚊蠅地應瞭一聲，臉上的紅暈加深瞭幾分，因為洗好瞭就要穿衣服，這意味著兩人又要坦誠相見瞭。

不過比起等會的換衣服，她更期待的是，今天晚上——

她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