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告別

作者:溫初拾 字數:2154

另一邊…

皇宮一片狼藉,八角樓的道塔處已經夷為平地。

幹枯的血跡形成詭異的紋路,當夕陽的餘輝撒在地上,肅殺之意也跟著消融。

宮中的侍女妃子聚集蜷縮在角落,目光驚恐的盯著半空中。

這時,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母後,剛剛那個是仙子麼?”

被喚作母後的女人被這一聲拉回神識,將身前半尺高的小男孩緊緊抱住,展顏笑道:“是仙子,仙子來救我們瞭…”

小男孩沉吟片刻,懵懂追問:“原來仙子是穿紅衣的,畫中的白衣都是騙人的麼。”

女人捋瞭捋懷中男孩的頭發,將他抱起:“仙子穿什麼顏色衣服的都有,溪兒乖,母後帶你去找父皇。”

“好,找父皇,溪兒以後也要穿紅衣,也要救這天下百姓。”小男孩語氣老成,說著不符合年紀的話。

與此同時,皇宮外黑壓壓的跪著一群凡人,正對著初歡消失的方向叩拜,高聲呼喊著:“仙子。”

……

正在樹林中療傷的幾人,並不知皇城中發生的情況。

此刻,初歡卻氣得吐血,已經兩個時辰瞭,她還是不能動。

“琉璃道友,我給你喂的大還丹,折成靈石給我吧。”

玉琉璃斜靠在椅子上,微微揚頭看著天象,聞言,鳳眼微挑,“唰”的一聲,將折扇合住,慵懶的敲打著手心:“欠著,暫時把我押給你。”

初歡脫口而出:“我要你幹嘛?”忽然間,想到破瞭祭煉陣會被種下引子,也不知道師傅在哪,那佈陣的元嬰真君,是不是已經在趕來滅殺她的路上?

隨即,苦笑道:“玉琉璃,你能不能把我送到無極宗的商鋪,我可能,要被追殺瞭…”

“怎麼回事?”玉琉璃神情一斂。

就連一旁閉目療傷的蕭寒,也睜開眼睛,望向她這邊。

初歡隻能如實解釋陣法的情況:“破陣的人會被標記,佈陣之人能感知到,而這陣法,是元嬰真君佈置,我想盡快回宗門,找我師尊看看。”

而後,眼神看向蕭寒,接道:“蕭寒道友,你換一處地方療傷吧。”

聽到元嬰真君,氣氛變得凝重,一旁的蕭寒沉默片刻後,正色道:“初歡道友,若不是你,可能我現在命都沒瞭,我與你一起回去。”

初歡聽後挑瞭挑眉,沒想到這冰塊雖然情商低,但還挺講義氣:“你留下也沒什麼用,更何況,殺那魔修本就與你無關,我是為瞭自己。”

說著,她想起瞭歐陽浩他爹尋仇的事,眼神晦暗的試探道:“更何況,蕭寒道友不也是幫我隱瞞瞭歐陽浩的事情麼?”

蕭寒聞言,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初歡心下瞭然——蕭寒隻說被下瞭引獸粉,並沒有透漏她被單獨留下的事,故而歐陽修才沒有那麼快盯上她。

隨即,初歡又看向玉琉璃,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玉琉璃挑瞭挑眉,瞬間秒懂,勾唇笑道:“我若也走瞭,你是打算在這樹林裡自生自滅麼?”

“那就說定瞭,我現在不能動,便由玉琉璃帶我回宗門,蕭寒道友自行找地方療傷吧。”

話音落下,初歡有些不放心,便對蕭寒叮囑道:“蕭寒道友,你最好換個地方,離皇城遠點,最好別再東祁國地界內。”

別人不知這陣法的由來,她卻和楚天煦瞭解瞭一些,這陣法與血煞谷有關,而魔修本就生性多疑。

此事敗露後,血煞谷定不敢在打凡人的主意,但牽扯進來的修士,絕對會受到報復。

蕭寒雖不知道陣法的由來,卻也知事情的輕重,故而點頭道:“我俗世的問題也處理完瞭,我也回宗門。”

“蕭寒道友,有緣再見。”

經過兩次的接觸,二人也清楚對方的人品,故而,蕭寒臨走時留瞭兩張傳訊符給她。

陣法內,隻剩下她和玉琉璃,空中淋淋下起瞭細雨,風聲簌簌,幽月高掛。

草木和泥土的香氣變得濃鬱,初歡躺在地上,支起靈氣罩,清新的草木香鉆進鼻孔,她不由心情大好。

而一旁的玉琉璃,在她幾步遠的距離席地而坐,雙眼閃著波光,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初歡被盯的直發毛:“琉璃道友,你不會要打劫吧?”

“阿初,你覺得我們有緣麼?”玉琉璃從喉嚨發出一聲輕笑,聲音溫潤如玉。

初歡當機立斷的答道:“有緣!當然有緣,自從我修煉開始,與你最有緣瞭。”

不知玉琉璃抽什麼風,這廝現在的樣子太嚇人,特別那一聲笑,聽的她毛骨悚然。

她心裡苦:還不如將蕭寒留下,起碼二人可以互相牽制,現在玉琉璃是衣食父母,她怕一個不小心,世上就沒有她這個人瞭。

聽到回答,玉琉璃瞬間恢復正常,初歡舒瞭一口氣:“我們走吧?”

玉琉璃默不作聲,起身將初歡攬在懷裡,剛剛不知為何,“有緣”這兩個字刺痛瞭他,不由讓他想到,所有的偶遇都是他的佈局。

“你能不能換成背我?”初歡有些別扭,雖說修士不在乎俗禮,畢竟還有男女之防。

“不背,影響我的氣質。”

……

翌日一早,二人剛踏過隔絕陣法,便被一股強大的威壓鎖定。

玉琉璃腳下一頓,在原地佇立,臉上笑意瞬間收起:“是妖修。”

初歡聞言,皺瞭皺眉,是不是妖修她不知道,但這威壓,起碼也有金丹。

“你仇人?”

見玉琉璃緩慢的搖瞭搖頭,她仔細回想,也沒有的罪過妖修,但這威壓明顯是沖著她們二人來的,故而沉聲道:“先靜觀其變。”

幾息後,一位衣著白衣的男子便出現在二人身前。

男修目光睥睨,極具侵略性的打量瞭一眼玉琉璃,而後,袖擺一揮,初歡隻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從玉琉璃的懷中抽離。

白衣男子開口問道:“這個野男人是誰?”

野男人?被喚作野男人的玉琉璃,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初歡也懵瞭,此時她還動不瞭,隻能任由著白衣男子拎著。

對,就是拎,抓衣領的拎。

重要的是,她真的不認識拎她的人,現在卻好像一副捉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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