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同樣是精神污染,給人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
時雀閉上眼，專心體會著這個暴躁打印機的污染磁場。
不同於當初【戀人】殘片那種直接侵入記憶深處強行扭轉的壓迫感，也不像司霧那樣悄無聲息入侵修改認知的詭譎,這個打印機的污染強度並不算強，但是卻讓人很難反抗。仿佛是一種致命的血脈壓制？
時雀覺得這個形容很有意思。
暴躁打印機似乎也發現瞭自己剛才的攻擊對時雀沒有產生效果。一個爆裂的磁場猛地沖向時雀，時雀用自己的磁場保護好本體意識,索性將計就計，任由這個怪談入侵自己。【普通級】怪談並不會給人帶來生命安全，而且他也想看看這個怪談到底想要做什麼。
暴躁打印機的磁場沖向時雀的瞬間,他感受到瞭一絲暈眩感，然後他發現,自己周圍的場景開始變幻。先是金屬墻壁變成更適合學習的米色，然後是收容室裡的陳列，不在空蕩蕩的，排滿瞭書架和用於的座椅。
時雀走到書架旁邊,從上面拿瞭一本自己曾經看過的書。不管是書籍的質感還是內容，都和他之前看過的一模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精神污染嗎？時雀沒有激烈的反抗，反而仔細感受怪談精神污染人類的過程。
修改記憶,模糊認知，扭曲情感……還有制造幻境。
這不就和“大災變”前記錄過的催眠過程類似？
就在時雀思考的時候，凌空一張紙頁陡然朝著他飛來。
紙也可以很鋒利，時雀敏銳的躲開，可那紙頁卻像是盯死瞭時雀，很快又繞瞭回來。
這一次，時雀伸手,直接抓住瞭紙張。
仔細看那些a4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題目，竟然是試卷。而且還是時雀這一陣子在看的和分化者有關的資料。
這是要考試？時雀眼前場景快速的扭曲瞭一下，等時雀再次緩過神來，卻發現他已經坐在瞭桌子旁。
新場景是考場。時雀坐著的桌子對面，還坐著其他幾個少年。
時雀仔細打量，發現都見過。之前他們從食堂跟著時雀一路回到寢室，後面甚至還在時雀寢室外面偷窺他，現在時雀就站在他們面前，這幾個人竟然根本不抬頭。
被完全精神污染瞭嗎？時雀心裡產生一個疑惑。但仔細觀察，他發現這幾個少年並不是被污染，而是在趕時間做卷子。他們一邊寫，一邊發抖，仿佛是在害怕什麼。
時雀歪頭看瞭一眼桌上的電子表，發現是個倒計時。
還真是考試啊？
歷史民俗研究所資料寫過，初次陷入怪談，尤其偏向於要求類的怪談，最好不要立刻違背他的要求。而且這幾個少年分明不怎麼喜歡學習，但是卻仍舊乖乖的在這裡考試，至少可以說明，通過考試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於是，時雀把之前拿到的卷子放在桌上鋪平。很快，面前出現瞭紙和筆。
而時雀的面前也出現瞭一個新的電子表，倒計時開始。
這是要他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考試？
這倒是……不太難。
電視臺事件【戀人】事件之前，時雀可是標準的文職，歷史民俗系的高材生。並且因為參與編撰民俗科普讀物，被民俗圈內稱為行走的百科全書。
考場對於學神，就等於回傢。
時雀拿起筆，仔細題目，很快寫下答案。
時雀的字很好看，有種和年齡不符的沉穩，但仔細看，一撇一捺，僅是錚錚的風骨。這樣的字，寫起卷子來，卷子都變得跟字帖一樣。關鍵是時雀做題實在是太從容也太絲毫。旁觀看一會，強迫癥都覺得舒適。
時雀對面那幾個學生，原本都在忙活自己的卷子，但聽
到時雀那邊傳來的“刷刷刷”的書寫聲，也忍不住抬頭看向時雀。
“臥槽！這不是那個收容【災難級】怪談的大神嗎？他怎麼也來瞭？”
“臥槽！不會是來收容這個怪談然後也中招瞭吧！基地也太不靠譜瞭，這麼可怕的東西怎麼能放在收容室呢？應該送去帝都統一看管吧！”
“別逼逼瞭，你還有時間管這些事兒嗎？小心一會你做不完題。”幾個少年嘀嘀咕咕，很快就收攏心思繼續做題。
而時雀那邊答卷的速度卻很快，時間還沒走完一半，他就寫完瞭。
看瞭看倒計時，還有一個小時。他不僅有時間查缺補漏，還能遊刃有餘的觀察一下對面那幾個少年。
看他們的表情，都很恐懼且疲憊，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敢停下做題的手，說明他們已經知道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看來這個考試不止一輪。時雀想到進門前那幾個面壁思過的。
在看他們手裡的卷子，難度不算太高，都是基礎類型。數量也ok，最起碼是一個正常學習寫作業的學生能夠駕馭的卷子。
不過對面坐著的這幾個少年來說，還是難瞭一些。他們看起來都是不怎麼擅長學習的類型，卷子做的亂七八糟，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超越本能甚至還有一點幸運。
“你們考幾輪瞭？”時雀好奇的詢問。
“……”對面被他問道的少年抬頭看瞭他一眼，快速回答道：“三輪。”
“都考的什麼啊？”
“語文，英語，現在是數學。”
時雀關心道：“會寫嗎？”
少年看瞭看自己卷子第三頁空著的半面大題掙紮著挽尊：“……還行。”
時雀繼續關心：“題難嗎？”
少年：“……”
時雀：“是你們教材范圍嗎？”
這下，不僅是被時雀問道的那個少年，其他幾個的思路也同樣被打亂，紛紛抬頭瞪著時雀，“你沒事吧！！！你寫完瞭我們還沒寫完啊！”
時雀看瞭一眼卷子，發現控訴他的那個少年正好卡在一道選擇題上，演算紙寫瞭一大堆，一條輔助線都沒畫對。
“選c。”時雀順口說道。
“原來如此！謝謝。”那少年趕緊寫上去，然而寫完瞭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對啊！之前我們互通答案的時候都會被怪談阻止，為什麼你可以說出正確答案？”
時雀語氣坦然：“因為我蒙的。”
少年：“？？？”
時雀理直氣壯：“你們沒聽說過嗎？萬事不決都選c。”
bsp;“艸！你特麼是怪談派來的內奸吧！”少年氣得想要打他，奈何電子表已經進入瞭最後的倒計時，隻能含恨放棄。
最後隻能狠狠地瞪瞭時雀一眼，繼續琢磨著畫新的輔助線。
至於其他人，也完全把時雀當成瞭神經病，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他們連怒視時雀都省瞭，慌不擇路的寫著手上的卷子。
可他們差的還是太多瞭。時間越走越快。眼看著就剩下最後五分鐘，這些少年趨近於絕望。有好幾個幹脆放下手裡的筆，抱著頭哀嚎。
“不可能完成的！這題目也太多瞭啊！”
“就是隨便寫我都不可能寫對啊！”
“所以為什麼要學數學！這玩意到底有什麼用？”
“哎，還是挺有用的，等你們長大就明白瞭。”時雀看他們難過的厲害，開口安慰瞭他們幾句。
“為什麼要等長大？”
時雀沉吟瞭兩秒，“因為長大之後你會發現，自己會被很多人欺騙，很多事兒欺騙，但是數學卻永遠不會欺騙你。”
“啥意思？”
“數學你不會的時
候，都是真的不會！”
這特麼含沙射影的在侮辱誰啊！關鍵說得還很一針見血。再看看隻剩下最後一分鐘的電子表，這幫少年全都徹底崩潰瞭。
而在他們崩潰的過程中，電子表終於歸零，屋內的磁場再次發生瞭新的變化。
時雀驚奇的發現，桌上又多瞭一支沒見過的筆。正在挨個給他們批改試卷。
時雀的卷子是最先被批改的，紅色的筆劃下一個個對號。時雀寫卷子的時候，字跡行雲流水，批改起來也非常享受，從頭到尾一個錯誤都沒有。滿分！
對面幾個少年全都看愣瞭，其中有一個喃喃自語道，“為什麼還有滿分的存在啊？我能打個九十分就可以瞭。”
時雀順口接道：“九十分還不容易？少些一道大題就行瞭。”
“……”凡爾賽什麼的真的是太討厭瞭。
幾個少年對時雀的濾鏡紛紛碎瞭一地。
而此時，他們的卷子也都被批改完瞭。毫無疑問，全軍覆沒，一個及格的都沒有。
那支筆敲瞭敲桌子，幾個少年毫無反抗的被帶走。
一分鐘後，教室外傳來瞭非常難聽的罵聲。大概中心思想就是不好好學習，連種地都種不明白。緊接著，時雀真的看見教室外面出現一大片土地，之前那幾個面壁思過的少年，隻是看起來在面壁思過，實際上被安排在這個幻境裡體會生活的心酸。
“那個是糞坑嗎？”時雀猶豫的詢問對面僅剩下的那個少年。
那少年點點頭，呆滯的說道，“就，考不及格，就會被發配去挑糞。”
時雀：“……”
少年：“晚上也不能回傢，一直考不及格，就一直住在糞坑邊上。睡覺的地方隻有十五厘米寬，隻能側著躺，一翻身就會掉糞坑裡。”
時雀：“？？？”
少年語帶哭腔：“嗚嗚嗚嗚，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我才不要一輩子和shi住在一起啦！”
而此時，收容室外的虞嶠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眼看著外面面壁思過的又多瞭三個，他也十分好奇。仔細聽，屋裡還有正在哭訴以後要好好學習的。
這麼熱鬧，這幻境裡是在幹什麼？
耐不住寂寞，虞嶠幹脆放下茶杯也走瞭進去。
一分鐘後，他看著手裡的卷子挑眉。
卷子瑟瑟發抖。
虞嶠想瞭想，給暴躁打印機提瞭個建議，“你這個題目太粗淺瞭，糊弄孩子還可以，想要為難我那學生是不可能的。”
“這樣！我給你找本書，你就考他這個！這個他肯定沒看過！”
很快，虞嶠手裡的書被打印機收走。
虞嶠：“新卷子送去之前，先給我看一眼。”
暴躁打印機：“……”
五分鐘後，虞嶠手裡多瞭一張新的卷子，大致看瞭看，虞嶠憋著壞笑給修改瞭幾處。
“去吧！”
卷子很快飛走。
虞嶠也不著急出去，就坐在考場外面觀察時雀的表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而此時，新出好的卷子，也終於出現在瞭時雀和對面僅剩的那個少年面前。
少年隻看瞭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物理題就讓他窒息瞭。
“有病吧！全都有病吧！都什麼年代瞭，還有人把十個電燈泡串聯在並聯，最後問我電燈泡是多少瓦的！買電燈泡的時候，廠傢是完瞭印上去嗎？”
“三無產品要不就別買瞭吧。啊——”少年越發癲狂，直接把筆扔到瞭一邊，“孫子！你牛逼就把我一起帶走，我願意和我的兄弟們在糞坑裡同生共死！”
這是有多不愛學習。時雀搖搖頭，等看到自己的卷子的時候，也挑起眉。
這卷子好像
不屬於學術范圍吧！
第一題，下列哪部大災變前作品是以人類為主角的：
A.貓和老鼠
B.喜洋洋和灰太狼
C.黑貓警長
D.甄嬛傳
時雀直接懵瞭一下，因為這四部作品，他一部都沒有聽說過。但這道題並不困難。隻有D一看就是人名，還是傳記。
時雀十分果斷的選擇瞭D。
第二題，甄嬛傳的主角是誰？
A.甄嬛
B.鳥妃
C.齊妃的粉色衣裳
D.拽妃的貓
這題好像也不用琢磨，都叫《甄嬛傳》瞭，肯定主角是甄嬛啊！時雀毫不猶豫的選擇瞭A。
然而第三題，已知甄嬛在進宮的時候有十多萬根頭發，求問去瞭甘露寺當姑子後，還剩下多少根頭發。
A.十萬多根
B.十一萬多根
C.一根都沒有
D.十二萬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