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小崽子大禍臨頭瞭,竟然還敢戲耍我們。”羅巍的怒火噌的一下燒瞭起來。
倒是催眠師因為之前的經歷,這次還能保持一些理智。
“他是故意激怒我們。”催眠師已經完全冷靜瞭下來。
“他瘋瞭?一個E級,他激怒我們有什麼好處?速戰速決,死的隻會是他。”羅巍不理解。
催眠師試著推測,“或許他還有底牌。”
“什麼底牌?除非虞嶠人在這邊吧!他一個E級,技能剛剛已經用瞭。”
“不,不對。我懷疑那是怪談。”
催眠師喃喃自語,“傀儡在眾人消失的地方走過,但是並沒有找到任何痕跡,可磁場波動還在,這些人就像是被籠罩進入瞭一個特殊的領域裡。”
“領域,我知道瞭!”催眠師恍然大悟,“當初夏睿去執行活捉任務,他帶著的幾個培育計劃裡的D級還有三十個C級全都莫名其妙死亡瞭。”
“後來顧問派人調查,和當時伊甸園拍賣行拍賣的【特殊類】怪談有關,就是【月女】的雙生怪談。最後是時雀把那個怪談收容瞭。”
“收容瞭怪談也隻能成為自己的技能,你的意思是,他的這個技能和那個領域類怪談相似?”
“對!當時所有參加拍賣的C級和D級都消失瞭。就和剛才一樣,悄無聲息,一點預兆都沒有。”
“可拜金小醜是B級。”
“也沒準是時雀收容瞭這個【特殊類】怪談之後,發生瞭變化。”
“那和他激怒我們有什麼關系?”羅巍還是不理解。
“因為時間。這裡有將近兩百個人,時雀一個E級,即便能把他們藏在領域裡,但也不一定能夠長時間維持吧!”
“你別忘瞭,他是破解位。破解位在一場戰鬥力,玩得不是戰鬥能力,而是戰術。或許他想激怒我們,然後用什麼法子把我們引進陷阱裡,直接坑殺。”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羅巍感覺頭疼。
催眠師試圖推測時雀的打算,“你不能在開槍瞭。不能使用詭異遺產的情況下,你的狙擊射程會大幅度降低。所以你如果還想出手,就能靠近。以時雀的性格,多半會在半路給你下絆子。”
“要用那十四個B級來圍攻嗎?”
“不,從目前的幾次交手來看,時雀是一個看似天馬行空,實則用計縝密的類型。他在戰鬥裡不會做任何一件多餘的事情。所以,他一定提前考慮到瞭,如果你不過去的可能性。”
“我在想,他有沒有可能找到我們所在的位置……”
就像是為瞭印證催眠師的猜測一樣,催眠師的背後陡然一陣冷風襲來。
他下意識躲開,但還是被伸出來的一隻手打瞭個結結實實。
“什麼東西?”羅巍四下查看,但沒有任何發現。
催眠師腦瓜子嗡嗡的,半晌還沒反應過來/,w.,,/。羅巍過去想要看看催眠師的情況,這時候身後商店廢墟裡一隻白隼雕像突然動瞭一下,骰子落地聲響,一隻手準確的出現在他的太陽穴,狠狠又是一巴掌。
羅巍格鬥術比催眠師強太多,堪堪躲過,然而那隻手卻握起拳頭,然後豎起中指。
羅巍:“……”
他第一反應就是架起狙擊槍,可白隼速度極快,呼吸間就消失在瞭天際。
催眠師也從短暫的暈眩中恢復瞭過來,而等他在命令死士去找,卻發現時雀已經消失瞭。
兩個A級,被一個E級耍的團團轉。甚至到現在,催眠師頂著腫瞭的後腦勺,時雀渾身上下卻連一個傷口都沒有。
“不能在這麼下去瞭。”催眠師和羅巍對視一眼,“比戰術咱們是比不過,但他再善於用計也沒法真的對咱們造成死亡傷害。”
“是啊!一直被牽著鼻子走,最後恐怕真的要掉
到陷阱裡去。”
“看來咱們想的一樣。”
“一力降十會。”
“磁場波動很明顯,被他藏起來的人就在這裡,派兩個人守住,然後把所有的樹木和建築都推平砍斷,這麼大的山,我們早晚可以把他找出來。”
“而且這個局裡,時間拖得越長,對咱們越有力。”
催眠師進入自己的診療室,打開電腦,上面的人名如流水般出現。
E級的精神力是有限的,時雀已經開啟瞭太多的詭異遺產和技能。一定沒有辦法在使用之前的那個用來保護的東西。
在聰明也沒用,E級貧瘠的精神力就是他最大的短板。
事實也的確如此,時雀潛藏在樹林裡,等瞭半天都沒有等到反擊,時雀就知道催眠師和羅巍多半已經探知到自己的深淺瞭。
E級的精神力不足以讓他同時操縱幾個怪談。尤其是在【星】開啟的情況,他的精神力也在逐漸的消耗著。
最多三個小時,星的領域就會失效。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種消耗戰,不僅僅是對時雀的削弱,還會對催眠師進行增強。
三個小時,或許催眠師就能成功的將特案組和分化者中的部分催眠成功,控制成傀儡。如果是那樣
的話,那之前做的一切準備都不過是徒勞無功的掙紮。
另外就是那個狙擊手。
比起催眠師,羅巍帶給時雀的威脅要更高。
遠程狙擊在沒有遮蔽的情況下就和單方面的屠殺沒有區別。可一旦接近,時雀和拜金小醜的等級,也未必能殺掉他。
不,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但是要等一個機會。
可一旦用瞭這個辦法,時雀會有一瞬間失去行動能力的可能。催眠師便會逮捕他。
時雀從躲藏樹冠裡轉移到瞭另外一個提前就選擇好的安全點,遠遠的看向城外的方向。北所不會這麼久都沒有救援。從海嘯開始的那一刻,北所的兄弟們就一定快要到達V市的邊緣。可現在還沒有人進入V市,說明他們被絆住瞭。
抓緊一切可以休息的時間恢復體力,時雀閉上眼。他現在藏身的地方十分隱蔽,是催眠師和羅巍很難想到的一個地方。剩下的就是賭一把。
如果三個小時內,北所沒有能夠突破重圍的救援,那麼他就隻能用最後的辦法瞭。
時雀從口袋裡拿出一雙黑色的手套帶在手上。
已經飛回來的白隼有些心疼的蹭瞭蹭時雀的臉。
時雀摸瞭摸白隼的頭輕輕的說道:“沒事兒。說不定咱們能等到呢。”
時雀這樣安慰白隼,但是他心裡知道,這個說不定,等於不可能。從南所匆忙引爆V市地下基地這個舉措開始,就說明世傢必定失敗的結局。
正常來說,註定兵敗就應該及時止損。為什麼顧問還會派兩個A級來活捉或者刺殺他?
那些世傢又為什麼要拖著北所的研究員阻止他們進入V市救援?
顧問就這麼有信心能夠在戰鬥中將北所所有人擊斃讓北所陷入悲痛之中嗎?
又或者,他時雀身上的秘密,和那些北所研究員的基因傳承能夠抵得過南所世傢們這麼多年的經營?
不,這些都不是全部原因。顧問這麼做,最大的目的應該是在拖延時間。
他要在眾人的註意力都在V市的時候,快速的清除世傢這些年做基因改造人體研究的證據。至少在表面上,不承受任何輿論,面的華國律法直接將他逮捕。
但從幾次交手來看,顧問的確不是個蠢貨,但是論謀略,他應該不如總所長和伊甸園。那麼……他怎麼有自信隻要V市這邊拖住,就能獲得喘息呢?
難道南所還有智謀類的人才?
時雀快速地思考著他看過的歷史民俗研究所的記載,卻並不能找出一個能夠做到的人。和他一樣是新進入分化圈的嗎?
可那也不對,如果他之前就在南所,時雀
的一些計策,未必一點都看不出來。為什麼會冷眼旁觀?
但時雀可以肯定,南所現在一定有一個智謀類的人物,否則南所顧問現在不會依然鎮定。
時雀抬頭看向城外,海嘯過後的天空依舊陰沉。
而此時的帝都,歷史民俗研究所總所裡,總所長也正對著地圖皺起眉。
“薄言昭最終還是出手瞭嗎?”虞嶠臉上的擔心根本藏不住。
周翌一直把玩著手裡的懷表,但他並不敢開口說離開。
薄言昭這個人,周翌是打過一次交道的。大約五年前,周翌實在是想時隼瞭,所以背著所有人偷偷去時隼墓前看瞭一會。坐到快清晨的時候,周翌站起來準備離開。
在臨走前,他想去時雀的大學看一眼。
時隼走後,北所自顧不暇,因此關於時雀,隻能全權委托給律師照顧。
周翌聽說時雀大病一場,連高考都沒能發揮出全部優勢,就打算去看看。哪怕不能正面出現,就這麼遠遠看上一眼也是好事兒。
可就在他下山的時候,他遇見瞭薄言昭。
那時候的薄言昭就是病病歪歪的,L市的冬天很冷,薄言昭坐在輪椅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腦袋上帶著一頂加絨的帽子。整個人很瘦,瘦到風一吹就要散架瞭。
周翌很少見到身體這麼不好的人,於是多看瞭一眼。
薄言昭當時在看手機,突然對著手機說瞭一句話,“越在乎的人,越要藏住。”
周翌一開始沒理會,隻當是薄言昭在和電話那邊的人聊天。
可等他上瞭車才陡然反應過來這裡面的深意。
南所和北所剛剛簽訂合約,神明遺產003的下落隨著時隼的去世也徹底斷掉瞭線索。幸好時雀隻是個普通人,所以按照分化者守則,不論是誰,都不能過度幹預或者接觸。
如果他去看望,會不會引起原本已經放棄從時雀身上找線索的南所註意?
周翌下意識放棄瞭這個做法。
等回到帝都後,他和總所長提起這件事,才知道當時出現的人是薄言昭。
雖然他並不知道薄言昭是怎麼做到出現在那裡提醒他的,但周翌可以肯定一切不是巧合。
時隼曾經和他說過,所有的幸運,都是經過精密的計算。當你做到算無遺策,那麼你的每一次戰鬥,就隻有幸運。
而這樣的薄言昭如果替南所效力,那這次的戰鬥真的還能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