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昭聽見時雀說這句話,瞬間警惕起來。
“你有法子瞭?”時雀作為北所的分所長和南所這幫人不同,他身邊的歷史民俗研究所app是一直開著的,除非白傢做出明確地傷害性舉動,否則時雀想要現場要瞭他們的性命還是很困難的。
但是時雀好像並不在意,仿佛掐準瞭白傢一定會動手一樣。
“你……”薄言昭想提醒時雀一句。可時雀卻也隻說瞭一句,
“白井臣失蹤瞭。但他剛失蹤,我們就來瞭。”薄言昭深深地看瞭時雀一眼,在昨天他沒有給時雀看f市這個即將復蘇的怪談之前,時雀是不知道白井臣的事情的。
但是他卻在知道之後,立刻將這件事利用瞭起來。但是他卻有些想不到時雀到底要怎麼做。
倒是拜金小醜隱約有些猜測。五百塊的覺醒技能是認知修改,這個技能很少見,但時雀的《怪談八卦周刊》裡,偏偏有一個和這個技能有些類似的怪談。
就是現在改名叫【金幣侍從】的五十塊。雖然和可以大規模精神污染的五百塊不同,五十塊隻能一次修改一個人的精神認知,但即便是這樣也足夠瞭。
他能想到的,白傢人現在也一定能想到。而白傢在這麼重視白井臣的情況下,一旦發現他和時雀能夠引發類似的現象,白傢一定會立刻對他們倆出手。
屆時,就是白傢人自投羅網瞭。而此時,和拜金小醜的猜錯差不多,白傢的的確確已經懷疑上瞭他們倆,甚至在和拜金小醜通話過後,就立刻聯系瞭南所顧問。
視頻那頭,顧問好像正處在一個密室當中,背後隱隱約約是一個鑲嵌在墻壁上的石英鐘,鐘表上巨大的齒輪在黑暗裡泛著幽冥的光芒。
“顧問,我懷疑,這次井臣的失蹤和拜金小醜還有時雀脫離不瞭關系。或許薄言昭和他的妹妹薄言黎也沒少摻和。”白傢傢主語氣裡充滿瞭對時雀和拜金小醜的怨恨,但在南所顧問面前,他還是保持瞭最基本的體面。
可顧問卻嘲諷的反問瞭一句,
“時雀和拜金小醜為什麼要花費時間對付一個白井臣啊?”
“當,當然是拜金小醜那個活廢物,嫉妒井臣的天資聰慧。”白傢傢主被顧問問瞭個措手不及。
回答得也有些離譜。果然,顧問連聽都懶得聽瞭,這次直接掛斷瞭電話。
似乎對白傢以後怎麼樣,一點都不關心。白傢傢主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陷入瞭焦急當中。
其實從好幾年前開始,白傢在南所老牌世傢裡的地位就已經漸漸沒落瞭。
這固然有南所和北所分裂後,不斷興起的新世傢對白傢的傾軋,但更根本的,還是白傢從他這一輩起,就已經人才凋零瞭。
拜金小醜二十三歲,卻已經是準a級。而且還是以生活類分化者的身份晉升成功。
可整個白傢,包括他在內,也一共隻有二十六個a級。這二十六個a級裡,隻有半數姓白。
剩下的那一半,都是白傢重金留下的野生分化者。如果放在別的老牌世傢,哪怕這幫野生分化者都是a級,可面對世傢底蘊,他們也不敢造次。
但是白傢這幫野生分化者,明顯已經心野瞭,甚至有的還會故意欺負主子。
就好比這次白井臣出事兒,如果貼身照顧白井臣的那個a級不是中途去買煙瞭,白井臣說不定根本就不會出事兒。
可偏偏他也拿這個a級沒有辦法。因為這個a級對白傢眼下的情況心知肚明。
時雀計劃炸毀的十二座基因改造基地,有四分之一是白傢的產業。其他世傢雖然損失慘重,但他們還有別的實業,所以不至於破產。
可白傢名義上是制藥,這次被徹查之後,相關實業公司也紛紛被關門問罪。
這就導致瞭白傢現在連基本的資金鏈都不好維持,全都靠祖輩積攢下來的積蓄過日子。
在這種情況下,被世傢拋棄已經是必然結局。現在白傢還能保存,就全靠著他們還姓白,還留著白傢的血脈罷瞭。
雖然不知道上面那位為什麼堅持要保留這一條血脈,但現在,這個過去看起來有些細思極恐的條件卻恰恰成為瞭他們保住榮華富貴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白傢傢主是真的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按照那位的安排來做的,按理說,他們嚴格遵守實驗流程,白傢的下一代應該越來越優秀才對,可為什麼現在卻連普通小世傢的潛力都不如瞭呢?
甚至這兩個月,白傢一個評分超過六十的胚胎都沒有培育出來。可六十分已經是最低線瞭,低於六十的胚胎代表著智力都不合格,即便養大瞭,也都是傻子。
所以,下一輩裡,天賦還不錯的白井臣已經成為瞭白傢傢主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對白井臣傾泄瞭白傢絕大部分資源,就希望他未來能夠帶著白傢重新殺回去。
但時雀和拜金小醜的到來,卻讓白井臣失蹤瞭。拜金小醜和白井臣的舊怨,白傢傢主心裡門清兒。
所以他不得不多想。哪怕顧問已經用嘲諷的態度明確表示,他現在不應該把視線放在時雀和拜金小醜身上,不如先去營救白井臣。
可白傢傢主還是很沒法控制自己變得冷靜。對他來說,拜金小醜是真正的噩夢。
當年拜金小醜覺醒,並且殺掉那個虐待他的拾荒老者之後,他曾經帶人去野生分化者聚集地去尋找過一次。
但是看見的,隻有拾荒老者被殘忍肢解的可怕場面。拜金小醜天生就是個壞種。
不把人當人看,隻當成金錢籌碼。當初如果殺瞭他就好瞭,一開始就把他殺掉就好瞭。
如果不是因為貪圖他胚胎測試時候的高分數。可到底為什麼啊!白傢潛力分數最高的一個人,竟然會是個生活類分化者,難道上天註定要滅亡白傢嗎?
白傢傢主陷入瞭崩潰當中。而此時市,顧問還在密室裡沒有出來。他背後()?
(),?()?『來[字♂]♂♂』()?(),空氣中,才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密室內的沉靜。
“白傢保不住瞭。”
“嗯。”顧問點頭,
“可您想要的不是已經拿到瞭嗎?借時雀和拜金小醜的手除掉垃圾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兒。”
“你似乎並不好奇我的打算。”顧問笑瞭,
“我是您的收容者,您不管有什麼打算,總要通過我來處理。您的野心固然很大,可我的也不小。重要的是,您想要做的事兒,整個分化圈,隻有我會一一照辦,不是嗎?”蒼老的聲音也低低的笑瞭,直到良久他才說道:“等時雀和拜金小醜進入神明封印地後,挑幾個可以作為炮灰的強沖逃犯聚集地。”
“這似乎沒有必要。”顧問皺起眉,
“讓時雀趕緊收容神明封印地的【災難級】怪談,本身就是咱們計劃裡的一環不是嗎?”
“炮灰雖然扔起來不心疼,可培養這些炮灰,也是需要時間的。”蒼老的聲音冷笑一聲:“所以才說你愚蠢。你能想到的,難道時雀猜不到嗎?說不定他現在就已經猜到瞭。”
“如果你什麼都不做,時雀會順藤摸瓜查到咱們的真實目的,雖然他早晚都會發現,但最起碼,現在不行。該做的準備還沒做好。”
“而且這些世傢被權利迷花瞭眼,越發無能,尾大不掉終究不是好事兒。當斷則斷。”顧問點頭答應,至於時雀之前給他發的照片,顧問當然生氣時雀的挑釁,但也在這個蒼老聲音的指點下看破瞭時雀的試探之意。
不回復就是回復。而這種回復,反而會比和時雀真情實感的鬥氣更讓時雀戒備。
但即便如此,顧問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您好像不想要時雀的性命,為什麼?隻是因為時雀那個十分特殊的分化技能嗎?”蒼老的聲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足足沉默瞭十分鐘,才在分針下一次移動的時候對顧問說道:“因為他是最後的武器。”
“大災變前,神明自甘墮落,成為人類手中對付怪談的武器。那時雀,為什麼不能成為對付神明的武器呢?”
“很難吧!”顧問覺得有點懸。就算全世界都叛變瞭,時雀這樣的人也很難叛變。
可那蒼老的聲音卻笑瞭,
“怎麼就不會呢?”
“你以為神明是為什麼墮落的?因為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朋友死於非命,至親長輩淪為怪物,他所愛的一切都在崩壞。所以,他才會墮落成為怪談。”
“說什麼神明遺產001,特案組的老古板們就喜歡留著這些沒有必要的顏面。”
“能夠制衡怪談的隻有怪談,連伊甸園的牧斂都發現瞭呀!神明遺產不就是靈魂碎片保存得更完整的怪談嗎?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意思是……讓時雀也……可時雀未必不會做出和特案組的神明一樣的選擇啊?”
“時雀不會。一個需要讓時隼用死亡來教會他畏懼生命的怪胎,怎麼會和那位天生愚蠢的神明一樣呢?”
“留著時雀,讓他走得更遠,擁有的更多。直到世界大亂的那一天。記住,咱們真正的戰場,在桃源。”
“明白瞭,您放心。”顧問答應完,然後才從密室裡走出去。陽光打在他臉上,他突然有種重回人間的錯覺。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會與虎謀皮。每個人都有野心,就算他不是天縱奇才,可不是天才,就沒有資格站在頂峰嗎?
他會用最後的勝利來證明他才是真正正確的人。信仰,才是人類最可悲最可笑也最沒有用的東西。
打開手機,時雀發給他的私信還在上面。顧問冷笑一聲,心說話,時雀的激將法真的非常幼稚。
作為一個成年人,保持情緒穩定,是最基本的操守。然而下一秒,顧問身邊就突然出現一段特殊的磁場。
一隻修長卻蒼白無力的手憑空出現,在半空中摸索瞭兩把之後,穩穩地抓住瞭顧問的褲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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