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怪談,是用畫的形式將人困住,在用畫的形式將人淹沒在背景當中,那最克制他的東西一定是能夠破壞畫佈的利器,又或者是能夠通過外力毀掉畫作本身的元素。
例如水,例如火,又例如……原本不屬於這個畫作的顏料。【力量】和【世界】手裡拿著的就是利刃,而【戀人】帶來的兩個使徒,花匠的剪刀是利刃,而另外那個扛著獵丨槍的,打出來的子彈,卻是顏料彈。
雪白的顏料單在描繪著夜空背景的畫佈上炸開的瞬間,即便是在櫃子裡的薄言昭和徐葉,也能輕而易舉的感受到原本死死困著他們怪談領域,竟然在慢慢的松動的。
另外一個櫃子裡,原本哭得睜不開眼的小孩,呆滯的從地上站起來,他扒著櫃子的門,把臉湊近玻璃,往外看。
“哥哥……”他小小的喊瞭一聲,又怕打擾正在戰鬥的時雀,於是抬起手捂住嘴。
可時雀卻像是聽見瞭一眼,轉頭看瞭他一眼,輕輕的笑瞭笑。柔和的磁場在小孩的頭頂輕輕拂過,就和時雀抱著他的時候,懷抱裡溫暖的感覺一樣。
小孩彎起眼笑瞭,久違的安全感讓他十分幸福。【節制】的櫃子門上,沙漏一樣的把手在小孩能夠看得見的高度調瞭個兒。
沙子多的一面在上面。
“怎麼瞭?”小孩不太明白【節制】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懂瞭。【節制】在哄他,讓他不要害怕,等到沙漏走完,他們就贏啦。
“有哥哥在,我什麼都不會怕的。”小孩的雙眼亮晶晶的,專註的看著外面,時雀和那個【災難級】交手的場面。
嚴格來說,時雀和這個怪談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不論時雀的精神力和分化技能有多特別,他和【災難級】怪談之間的等級差距是沒有辦法拉近的。
包括他手裡的怪談,除瞭【戀人】以外,剩餘的【危險級】隻有【力量】能夠真正的給ta帶來傷害。
可時雀卻根本沒打算和他硬碰硬的打。而是用瞭一種非常惡劣的方式,持續針對性的卡著這個【災難級】怪談的規則揍他。
這個怪談想要殺人,就必須在畫佈圍成的空間裡,將畫作完成。可【戀人】那個扛著獵丨槍的使徒太狡猾瞭。
他每一槍打在畫佈上的位置,顏料彈炸開的地方,都是讓這個【災難級】怪談無法修補的位置。
可偏偏這個怪談本體被【力量】他們牽制著,根本無法靠近。
“可以啊,這是支棱起來瞭?”拜金小醜歪著頭打量瞭【戀人】召喚出來的兩個使徒一眼,
“看著眼生,怎麼沒見過?”時雀想瞭想:“可能是ta找來的國際友人。”拜金小醜:“那他自己的怎麼不用?”【戀人】轉過頭,對著拜金小醜嘰嘰呱呱。
拜金小醜瞬間秒懂,【戀人】說的是,
“這個太厲害瞭,我的寶貝萬一受傷瞭怎麼辦?”想到高大得像隻棕熊的【暴食】,還有那個動不動就玩人體積木的強迫癥使徒,拜金小醜突然有點無法直視
“寶貝”這個詞語瞭。而【戀人】的話還沒說完,
“免得以後打架。”所以這是為瞭防止自己的後宮受傷,加上以後後院起火,索性就把親兄弟的後宮弄過來當打手?
拜金小醜一時間竟然說不清楚【戀人】到底是聰明還是真的蠢。關鍵ta們都是碎片,難道以後就不融合瞭?
等到都融合那天,別人的後宮,不也是他的後宮嗎?然而這些想法隻是在拜金小醜的腦子裡過瞭一下,然後就被他清空瞭。
雖然時雀還沒和他說要做什麼,但是拜金小醜明白,最終想要突破這個怪談的領域,恐怕還要靠手裡的鐮刀。
時雀順手把匕首收起來,然後右手遞給拜金小醜一瓶藥劑。是江戟的藥劑,喝瞭之後能夠恢復外傷和精神力。
效果當然沒有江戟本人親自治療的效果好,喝瞭之後也需要大概十分鐘左右才能完全復原。
所以拜金小醜很少吃這個。但是時雀遞給他,就表示大約十分鐘後,他需要拜金小醜全勝狀態下的最後一擊。
往後退瞭一步,拜金小醜抱著鐮刀站在時雀身側大約半米的位置。這個位置既能保證他不被戰鬥波及,影響藥劑的回復效果,也能保證一旦時雀受到攻擊,他可以在第一時間進行保護和救援。
又看瞭一眼時雀,拜金小醜突然覺得有點奇怪。時雀不是那種需要保護的破解位,他的格鬥術很好,而且時雀的磁場對怪談有天然的震懾力,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參與到戰鬥當中,而不是站在原地不動。
p;gt;除非像那次在v市,時雀重傷到瞭不能支撐的地步。可拜金小醜仔細打量時雀,除瞭臉色有些蒼白,好像並沒有其他的問題。
看瞭一眼那邊不斷騷擾著怪談的【力量】,拜金小醜突然反應過來,時雀的精神力或許不夠用。
畢竟同時支撐這麼多怪談。【節制】另一邊的櫃子裡,薄言昭和徐葉也在看著時雀的戰鬥。
徐葉震驚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半晌隻能蹦出一句,
“這特麼能是e級?這特麼也太可怕瞭吧!”薄言昭搖頭:“可怕的不是他的等級,是他的控場能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精準的控場。”
“什麼意思?”徐葉不懂。薄言昭緩瞭口氣,才繼續說道:“你沒發現嗎?那個【災難級】怪談從交手開始,就一次都沒能傷害到時雀周刊裡收容的怪談。【危險級】和【災難級】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可即便如此,這個【災難級】也不能在他手裡占到便宜。怪不得之前顧問被他坑瞭那麼多次,卻甚至不肯親自見一見他。”
“我之前還想,那位可不是什麼講究尊老愛幼的慈善傢,原來是真怕折在時雀手裡。在北所,時雀身邊可不止一個拜金小醜。”徐葉沒想到薄言昭的評價會這麼高,可他看瞭半天,卻有點不能明白時雀到底要做什麼。
薄言昭:“他在找這個怪談的本體。”徐葉:“他想收容?”薄言昭:“這小崽子最護短,這怪談剛才可差點把拜金小醜的眼睛挖出來。能更快找到的方法不是沒有,但這小崽子就是要用最惡心那個怪談的方法來揍他。”
“怪談還能感覺到惡心?”徐葉一臉懵逼。薄言昭:“你看周圍的畫佈。小崽子要收網瞭。”徐葉本能地聽從薄言昭的話去看。
果然,【戀人】召喚出來的那個花匠一樣的使徒,已經拿著剪子站在瞭畫佈的旁邊。
這幅畫,已經被毀得十分徹底瞭。原本惟妙惟肖可以以假亂真的夜空背景,已經被顏料彈炸成瞭一團糟污。
東一塊,西一塊的白色顏料,就像是在本子上糊成一團的塗改液,不僅突兀,而且還比旁邊厚出來一塊。
如果這幅畫還沒開始畫,或許還好。可這是一副即將完成的畫作啊!別說怪談,從某種角度來看,徐葉這個不會畫畫的帶入一下都覺得上火。
而此時,那個花匠使徒舉起花園剪,在其中一副畫佈的邊緣剪瞭一下,然後ta抬起手,好像抓住瞭一個類似於膠帶一樣的東西。
快速的朝著畫佈的反方向跑去。
“撕拉”是膠佈和畫佈分離的聲音。
“撕拉”這一次,是膠帶即將扯到邊緣,可卻因為粘的太緊,連帶著畫佈一角也被一起撕壞瞭的聲音。
比即將畫好卻被塗得慘目忍睹的畫更讓人上火的,就是把畫撕下來的時候,還特麼撕壞瞭。
徐葉喃喃自語:“臥槽,這比直接揍ta都讓ta難受。”半空中,籠罩在迷霧裡的怪談整個僵住瞭。
【審判】終於找到瞭機會,【審判】的精神污染慢慢侵入籠罩著【災難級】怪談本體的迷霧,空氣終於開始流動瞭。
不用時雀提醒,拜金小醜就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再次和眼中的小醜融合,拜金小醜手中巨大的鐮刀在半空中劃過。
佈帛撕裂的聲音不斷地在周圍的空間裡傳出,隨著畫佈片片碎裂,真實場景也終於漸漸露出。
拜金小醜看著天空更加真實的月亮,配合著【力量】,鐮刀刀刃直接劃向怪談的咽喉。
怪談手中的美工刀死死地抵住瞭拜金小醜鐮刀的刀刃,刀尖在即將觸碰到ta的時候,堪堪停下。
拜金小醜手腕用力,可仍舊是僵持。就在這時,時雀突然從身旁【戀人】喊出來的那個扛著獵丨槍的使徒手裡拿走瞭ta的獵丨槍。
時雀單手打開獵丨槍的保險,幾乎沒有瞄準,憑借著感覺對著怪談按動扳機,巨大的後坐力震得時雀微微往後退瞭一步。
但是他毫不猶豫的開瞭第二槍。和方才的顏料彈不同,這次這個使徒的獵丨槍好像換成瞭真正的子彈。
震耳欲聾的槍聲中,圍繞著怪談的霧氣散瞭一半,隱約能夠看見一個線條精致的下頜,皮膚蒼白,好像是長發,絲絲縷縷的垂落下來,又被風拂起,纏繞在迷霧當中。
而時雀的兩槍,一槍打穿瞭怪談的右眼,一槍正中ta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