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年復一年
“咱們之前推測出這個怪談的殺人規則和顏色有關,而且當時你提出的幾點疑惑我也同樣不明白。但看到這張照片,我大概就有思路瞭。”
“F市的確沒有擅長畫畫且出名的藝術傢,但是大災變前,逃犯聚集地的位置裡有!”薄言昭邊說,邊示意時雀和拜金小醜看投影。
薄言昭直接調出兩張畫作來。
其中一副是《日出》,另外一副叫《沉陽》。
“你們看這兩幅畫。”
拜金小醜:“不是一個人畫的吧!”
時雀:“在大災變前藝術史裡,這兩幅畫是同一個人畫的。畫師名字叫李元,是華國當時有名的油畫大師。《日出》是他年輕時候的代表作,《沉陽》是他晚年的代表作。”
拜金小醜:“不可能!這倆畫基礎價格就不同,因為執筆人不一樣。”
薄言昭:“對!的確不是一個人,因為畫《日出》的是年輕時候的父親,而畫《沉陽》的,是他的小兒子。”
“不僅如此,你們仔細看後面這些畫。”薄言昭陸續又將十多幅作品的照片調出,投影到屏幕上。
拜金小醜看瞭一眼,“這些都是那個兒子畫的。”
時雀:“所以李元這個名字下的作品,其實是出自兩個畫師?那就難怪瞭。”
拜金小醜:“怎麼說?”
時雀:“我們在學校學習大災變藝術史的時候曾經分析過李元這個畫傢。因為他是大災變前少有的高產畫傢,所以最後流傳下來的作品相對其他畫傢要多上好幾倍。”
“但即便如此,李元的作品平均價格在收藏界並不算很高,尤其是晚期的作品,十分為人詬病。”
薄言昭也跟著多解釋瞭一句,“因為感情。李元早些年的作品雖然在技巧上有所欠缺,可他充滿感情的筆觸卻更能讓人共鳴。而他晚年的許多作品,雖然技巧已經登峰造極,但卻缺乏情感。從藝術性上來說,反而不如他年輕時候的青澀之作。”
“那這麼說就不值錢啊!可這幅畫很貴。”拜金小醜指瞭指《沉陽》。
“因為這幅《沉陽》不同。你仔細看這兩幅畫裡的景物。”
拜金小醜仔細對比,“是在同一個地點同一角度畫的?”
時雀點頭:“對!《日出》是李元的成名作。根據《大災變藝術史》記載,李元的這幅畫裡,包含著強烈的希望感和對未來的期許感,所以剛一展出就引發瞭許多參觀者的喜愛。甚至有自毀傾向的參觀者,在看完畫後,恢復瞭正常人的生活。”
拜金小醜有點不懂,他打量瞭這幅畫好半天,吐槽瞭一句,“太誇張瞭吧!”
時雀也沒反駁他,“這些都是記載裡的內容,具體真假以後有機會看看原版就知道瞭。不過重點在後面,《日出》取得的成功成為瞭李元的跳板,而李元也的確因此揚名。但是他的畫作有一個一直為人詬病的點,就是當時很多十分出名的藝術鑒賞傢都認為李元的畫畫的技巧性很差。甚至隻比一些初出茅廬的青年畫傢要好一點。”
“而這個說法,在李元五十歲的時候,就愈演愈烈。而那時候的李元,也恰巧陷入瞭瓶頸期,很有沒有新畫作出現。”
“當時很多人覺得,李元就此落寞瞭。可誰也沒能想到,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李元的情況下,李元在當年年底的國際藝術節裡,展出瞭這幅新作《沉陽》。這幅畫,和李元過去的風格截然相反,畫作裡沒有半分情感,隻有純純的技巧。”
“而且是炫技一樣的技巧。所有看到這幅畫的畫傢都會感覺到強烈的自愧不如感。也正是這幅《沉陽》,將李元岌岌可危的事業拯救瞭回來。”
“所有人都說,《沉陽》是李元沉淀之後,像當時的藝術鑒賞圈的復仇之作,也是李元對那些輕視他的人的打臉之作。所以,一樣都是沒有什麼感情,單純炫技的作品,《沉陽》的價格卻比李元晚年的其他作品的價格高出幾十倍。”
“懂瞭,和作品本身價格無關,因為作品背後的故事。”拜金小醜明白瞭,“但實際上,這些畫就是兩個人畫的,難道當時的人就沒有懷疑嗎?”
“有的,可他們沒有證據。這段歷史我選修課聽過。”薄言昭也多瞭些興致,“據說當時有一個和李元關系十分不好的畫傢,專門找偵探去跟蹤過李元,不是跟蹤一天兩天,而是跟蹤瞭年。”
“這年裡,李元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傢裡。除瞭購買材料的時候才會出門,剩下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沉浸在傢裡畫畫。”
“年如一日,所以後來那個對傢雖然還是存疑,但不得不承認李元就是勤奮,這些畫也的確是李元自己畫的。”
“但實際上呢?”拜金小醜問薄言昭。
薄言昭指瞭指那個H國藝術世傢傳人的照片,“我懷疑畫畫的是他兒子。”
“因為在華國這邊和李元有關的記載當中,幾乎是很少提過李元的傢人的。隻有兩句,一句是李元的妻子有四分之一的H國血統。另外一句,是李元有一個自閉癥的兒子。”
“自閉癥的兒子?”
“嗯,根據和李元關系十分不好的那個畫傢的自傳中曾經隱晦的提到過李元的傢室。他說,李元晚年會那麼拼命的畫畫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怕自己死後,這個兒子會沒有依靠,無人照顧。”
“然後他還提到過,李元生前,每次出門買顏料都是帶著這個小孩的。當然瞭,這人用的都是地點化名。但是我調取瞭F市大災變前的地圖,發現瞭一些巧合。”
時雀還沒看薄言昭後面要拿出來的信息就明白他的意思:“李元帶著孩子走過的路線,和F市六年間發生消失案的地點是一樣的!”
薄言昭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薄言昭將地圖放在上面,圈出來的幾個地點,正巧和最開始消失的幾波人的位置對應得上。
“這就解釋瞭,為什麼這個怪談總是來這幾個地點來取色,因為在他的靈魂記憶裡,隻有這幾個地點能夠找到ta想要的材料。”
“那和H國有什麼關系啊?樸傢又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拜金小醜直接詢問關鍵點。
薄言昭示意他別著急,“樸傢知道這件事的原因非常簡單,你記得我和你說過,樸傢最早那一撥人,是來華國公辦的H國人吧!我審訊的那個拿錢替樸傢辦事兒的隨從說,樸傢但是來華國,是為瞭參加一個畫展,為瞭買畫。”
“隻是後面,在F市附近,還沒等到達畫展的位置,大災變就突然爆發瞭。他們沒有辦法行動,為瞭保命,隻能留在原地。據他所說,當時邀請樸傢去看畫展的,就是這個李元。而派出樸傢人去應邀的,就是我方才說到的這個H國的藝術世傢大災變前的掌權人。”
“李元為什麼邀請他們啊?難道畫在華國賣不出去?不能吧!”拜金小醜不能理解。
倒是時雀略琢磨瞭一下,“是因為托孤嗎?李元當時身體不好?”
“對!這人說,李元妻子的父親,是H國這個藝術世傢的血脈之一。原本李元妻子去世後,李元和老丈桿子一傢也十分疏遠,沒有什麼聯系瞭。但是當他發現自己身體可能熬不住的時候,還是主動聯系瞭H國那邊的老丈人一傢,希望他們顧念著親情,能夠照顧這個孩子。”
“一開始,H國那邊是不願意的。但是後來,李元給他們寄瞭一幅畫,是這個孩子畫的。”
薄言昭在大屏幕上又投影瞭一幅畫,這幅畫取景的角度和《日出》還有《沉陽》如出一轍。筆觸和李元晚年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和李元那種炫技一樣的輕狂不同,這孩子的畫裡有十分明顯的情緒宣泄。
漫天的夕陽下,低矮的灌木叢卻黑漆漆的,一丁點陽光都照射不到,而灌木從中,那些殷紅的花朵卻像是一雙雙藏在黑暗裡充滿窺探的眼睛。危險且冰冷,還透著說不出的詭譎。
“這幅畫在H國十分有名,那個藝術世傢一直保存著這幅畫,並且宣稱,這幅畫就是他們的這一脈裡,遺憾死在大災變裡的少年天才畫傢。”
“的確有不少人懷疑,這幅畫很有可能和李元的自閉癥兒子有關,可H國堅持,李元的兒子是他們傢族重要本傢成員。甚至這個藝術世傢這一代的掌權人,還照著李元兒子的臉,整瞭自己的臉。”
“而這次樸傢會來淌這攤渾水,完全是想要趁機混入神明封印地。他的目的,就是畫。那個藝術世傢,想要找到更加直白的證據,來證明李元其實都是他們傢的人。”
拜金小醜聽得腦袋疼:“他們是覺睡多瞭,白天也做夢嗎?李元人傢祖宗八代都是華國吧!”
薄言昭攤開手,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不過不管他們什麼目的,但至少可以幫助咱們確認一件事,就是神明封印地裡怪談的身份。”
“他就是李元的那個兒子。每年月下山,是因為李元每年的畫展,都是在月準時召開。”
拜金小醜點頭:“懂瞭,月開畫展,月召集學徒和買傢上山。同時補充顏料,順便采風練習。接著回去自己的大本營開始閉關,畫下一年畫展需要用到的畫。接著下一年月到瞭,ta又重復一遍這個流程。”
撇瞭撇嘴,拜金小醜嫌棄道:“這特麼不就是傳說中的社恐加宅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