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呼吸急促,有大庭廣眾之下告白的緊張,也有等待江瑭回應的忐忑和焦灼。
江瑭……會怎麼回答他呢?
程舟不知道。
陌生的黑皮少年和他太像瞭,不管是身高身材還是氣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程舟甚至覺得對方低頭的時候,眉眼間的感覺都和他有那麼一分相似。
更關鍵更重要的是,這個黑皮少年顯然是個gay。
程舟身側的手指攥緊瞭些。
以江瑭那樣明確的、恨不得在自己和直男之間劃下一道楚河漢界的分寸感,比起他這種之前一直把直男兩個字掛在嘴邊的‘假直男’,江瑭……也許會更傾向於一個徹頭徹尾的gay。
似乎被他的直白和突兀驚訝到,江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鏡片後的黑眸中映著滿滿的驚愕。
頂著少年這樣的視線,卻遲遲沒得到少年的回應,程舟體內沸騰的血液逐漸冷卻下來。
回想自己剛剛沖動的舉動,程舟抿著唇,突然覺得有些後悔。
但他並不是後悔表白,而是後悔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他會不會……讓江瑭覺得有些難以下臺?
他應該多給江瑭一些信任。
江瑭不是那麼隨意的人,不會這麼輕易隨便地答應一個陌生人的‘告白’。
他還是太急躁瞭,程舟心想。
這樣的舉動,在江瑭那裡……會不會是扣分項?
程舟小心翼翼地看瞭一眼江瑭的表情。
少年嘴唇微抿,舞池裡五彩炫酷的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鏡片反射出同樣亮彩的光,讓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
這讓程舟覺得更加不安,他緊抿的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麼,卻遲遲發不出聲音。
說出口的告白收不回來,他現在似乎隻能繼續等待江瑭的回應瞭。
最先開口的,反倒是周圍圍觀群眾中的一人。
那人似乎認出瞭程舟,發現他是那位被江瑭扔過帽子的人,便驚叫道:“是那天的帽子小哥!”
這一句驚叫打破瞭現場的沉默。
程舟定瞭定神:“江瑭,我——”
沉默良久的少年幾乎和他同時開口:“和你試試?”
程舟咽瞭下嗓子:“是。”
江瑭輕聲問他:“你考慮清楚瞭嗎?”
他的聲音很小,幾乎要被周圍人群的嘈雜聲蓋過,但程舟卻聽得一清二楚。
江瑭這句話的意思……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程舟的心臟跳得飛快,喉結滾動瞭一下又一下。
“我考慮清楚瞭。”他說,“我現在很冷靜,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我在做什麼,沒有受到任何其他影響,江瑭——”
程舟的語速很快,像是怕被人打斷他的話一樣:“江瑭,給我一個機會吧,一個……能追求你的機會。”
他伸出手,
似乎是想抓住少年的手,
但手伸到一半便驟然停下,
像是在猶豫要不要這麼做。
江瑭定定地看瞭他許久,沒有說話,卻突然握住瞭他懸在半空的手。
少年的手心溫熱柔軟,程舟幾乎立刻反握回去,他握得很用力,把那隻小他一號的手緊緊握在手心,似乎生怕對方反悔一樣。
明明沒有得到江瑭的回應,程舟卻覺得自己的心定瞭定。
他看瞭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又抬頭去看江瑭的表情,呼吸依舊有些亂,眼睛卻很亮。
江瑭抿唇沖他笑瞭一下,迎著周圍人的起哄聲,拉著他鉆出瞭人群。
沒有人註意到,剛剛的黑皮少年隱沒在人群之中,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黑皮少年出現在瞭系統空間中。
233把人偶從現實世界回收回來,這是它的宿主花高價積分從系統商城兌換的替身人偶,容貌和身體數據可以隨時更改。
這次人偶的身體數據復刻瞭任務目標,容貌則是宿主隨手捏的。
替身人偶一般用於‘承受傷害’,甚至可以承受一次致命的攻擊,因此需要的積分很高。
233原本覺得,隻是為瞭配合宿主演一場戲而已,花這麼多的積分買替身人偶很不值得,但現在看來,果然還是它的宿主更厲害。
隻是花費瞭一些積分而已,竟然就讓任務目標變得如此主動——
簡直不要太值瞭!
233喜滋滋地收好替身人偶,決定好好保存,以後也許還有用得上的時候。
*
江瑭拉著程舟離開瞭舞池。
程舟一直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心裡快樂得幾乎想要冒泡。
江瑭的腳步很快,寬松的白襯衫襯得他的背影格外纖細。
從程舟的角度向下看去,甚至能看見藏在少年那一頭小卷毛中的發旋,小小的一個,格外可愛。
他們遠離瞭酒吧舞池的喧囂,周圍的人越來越少。
程舟終於按捺不住:“江瑭——”
江瑭回頭看他,細長的玫瑰金色眼鏡鏈在他白皙的脖頸邊晃動,格外吸睛。
程舟的喉結滾動一下,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幹澀:“我——”
江瑭卻突然搖瞭搖頭:“我先去請個假。”
他說,“其他的事……等回去再說,可以嗎?”
程舟現在什麼都依他,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好,聽你的。”
趁江瑭請假的功夫,程舟連忙給陳子楠發瞭個消息,讓他在車上等他們。
收到消息的陳子楠:“……”
還真當他是司機嗎摔!
但他還是盡職盡責地跑去瞭停車庫。
等程舟和請好假的江瑭來到停車庫時,陳子楠正坐在駕駛位上,好奇地從打開的車窗裡探頭看著他們。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江瑭在前程舟在後,沒有說話更沒有牽手。
看這氣氛……不像是告白成功
瞭。
陳子楠給瞭程舟一個詢問的眼神。
程舟沖他搖瞭搖頭,示意他現在什麼也別問。
程舟和江瑭坐在瞭後排,陳子楠從後視鏡裡看瞭一眼兩人,試探問:“回學校還是回南苑?”
南苑就是程舟租給江瑭的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區。
程舟也不知道,於是偏頭去看江瑭。
江瑭說:“去南苑吧。”
程舟便說:“嗯,去南苑。”
陳子楠哦瞭一聲,悶不吭聲地開著車,仿佛真的是一個稱職的司機。
回去的路上,江瑭和程舟都沒有說話。
程舟坐在江瑭身邊,一直偷偷在用眼角餘光觀察著身邊人。
少年靜靜地坐在車座上,似乎覺得有些疲憊,纖瘦的身體並不像平時那樣挺得筆直,反倒靠在柔軟的靠背上。
車窗開著一條巴掌寬的縫隙,把少年額前的劉海吹得飄起,露出白皙的額頭和精致柔軟的眉眼。
江瑭取下瞭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薄薄的上眼皮半垂著,長睫在下眼瞼落下濃密陰影。
像是在看車窗外的風景,又像是單純的在發呆。
程舟已經逐漸脫離先前格外亢奮的狀態,稍稍停滯的大腦重新恢復運轉。
程舟終於察覺到瞭不對。
此時的江瑭臉上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卻給人一種格外冷淡疏離的感覺、完全沒有接受告白、即將談戀愛的喜悅。
程舟徹底冷靜瞭下來。
江瑭一手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則輕輕搭在車座上,距離程舟隻有半個身子的距離。
程舟抿瞭下唇,試探著伸出手,指尖碰瞭碰江瑭微涼的手背。
察覺到他的觸碰,少年細白的手指彈動瞭一下,沒有給他回應,卻也沒有躲開。
江瑭偏頭,眼簾輕掀看著他,黑眸不似平日那般明亮,反倒像蒙著一層霧。
程舟在那層霧裡看到瞭諸多情緒。
猶豫、忐忑、顧慮、退縮……
江瑭隻看瞭他短短幾秒,程舟卻覺得心臟緊縮泛酸。
江瑭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程舟不知道,但他突然想起瞭江瑭之前說的話。
他所說的,需要回傢再談的‘其他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程舟很想現在挑明瞭直接問,但車裡還有別人,他隻能強忍著不開口,心裡卻又急又亂。
短短半個小時的車程,卻漫長得仿佛過瞭一整年。
陳子楠把車停在瞭樓下,程舟給瞭陳子楠一個眼神,讓他在車裡待著不要跟著他們,自己則拉著江瑭下車,飛速往電梯方向走去。
此時已是深夜,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程舟終於忍不住開口:“江瑭,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回答瞭嗎?”
江瑭微垂著頭,好一會兒才說:“程舟,我是魅魔。”
“我知道。”程舟語速很快,“我們不是早就談過這
個話題瞭嗎?”
“那你知道魅魔的風評是什麼樣的嗎?”江瑭輕聲問他。
程舟被他問得一愣。
他還真的不知道。
電梯門打開,
他們抵達瞭目標樓層。
江瑭率先往外走去,
程舟的房子在右邊走廊最深處,然而江瑭剛出電梯右轉,腳步便驟然一頓。
程舟跟上他的腳步問:“怎麼瞭?”
身邊的少年下意識後退瞭一步,聲音裡帶上絲細微的顫意:“……爸?”
程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傢門口站著一個瘦高的身影,那人似乎喝醉瞭,站姿歪歪扭扭還有些搖晃。
程舟聽見瞭少年那一聲格外輕的‘爸’。
那是江瑭的父親嗎?
想到之前幾次提到傢人時,江瑭模糊不清甚至有些回避的態度,程舟皺瞭皺眉。
江瑭隻退瞭一小步
,便又加快腳步走上前,伸手扶住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
“爸,你怎麼來瞭?”他低聲問。
“來、來找你,不是……天經地義?”男人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酒氣,大著舌頭說,“給我、錢!你老子我沒、沒錢瞭!”
“爸!”少年忍不住抬高瞭聲音,又很快壓瞭下去,“我昨天不是才給瞭你兩千嗎?!”
一旁的程舟狠狠擰瞭下眉。
哪有做父親的問兒子要錢的道理?!
而且兩千對於江瑭來說不是小數目,他得做多久兼職才能賺到這麼多?
程舟早就猜到,江瑭和傢裡人的關系並不和睦,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江瑭和他父親之間的關系,已經不能用‘不和睦’這個詞來形容瞭。
江武嘟嘟囔囔:“兩千、能幹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可、可有錢瞭!在夜店賣屁/股……賺瞭不少吧?”
少年的臉色驟然慘白。
程舟臉色一變,忍不住反駁:“叔叔,江瑭是在正規酒吧做兼職,做的是正經工作!”
江武似乎這才註意到這裡還有個人。
“你、你誰啊?”他怒道,“老子教訓兒子,輪、輪得到你、插話嗎!”
江瑭連忙擋在程舟身前:“爸,這是我同學……”
“同學?”江武冷哼一聲,“什麼同學,這是你在夜店、勾搭的野男人吧?同學、會這麼晚跟你回傢?”
江瑭:“爸!你能不能別說瞭!”
他深吸瞭幾口氣,小聲跟程舟說,“程舟,你……你先回學校吧。”
他避開程舟的視線,輕垂的睫毛顫抖得厲害。
“不、不是野男人……就是你包養的、小白臉?”江武越說越肯定,似乎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你說你沒錢瞭……是不是把錢、全給他花瞭!”
江武罵道:“好你個江瑭!賺瞭錢、不給你老子花,在外面包養小白臉——我就知道,你和你那個賤/貨媽一樣!離瞭男人就活不瞭!”
他突然搖搖晃晃地上前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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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就要落到身形單薄的少年身上。
但程舟的動作比他更快。
程舟一把將江瑭扯到自己身後,另一隻手緊緊握住男人抬起的胳膊,一個反擰就把他壓制住瞭。
江武哪裡是程舟的對手,被壓制在墻上半分也不能動彈,嘴裡依舊在嘟嘟囔囔地罵著,用詞一個比一個難聽。
程舟幹脆把他的臉按在墻上,他偷偷看瞭一眼一旁的少年,見他低著頭身子微顫,卻並沒有阻攔他的打算,便給陳子楠打瞭個電話,讓他把保安叫過來。
程舟沒說發生瞭什麼事,但陳子楠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幾分鐘就帶來瞭保安。
程舟對保安說:“我是業主,這人喝醉瞭在我傢門口撒野,麻煩你們把人帶出去,以後別讓他進來瞭。”
保安見江武醉醺醺的模樣,自覺失職,立刻就把江武帶走瞭。
陳子楠問:“大舟,這是怎麼瞭?”
程舟沖他搖瞭搖頭,拉著江瑭進瞭屋,把陳子楠留在瞭門外。
陳子楠:“……”
原來他不止是司機,還是個工具人。
進屋後的江瑭依舊沉默,程舟把他按著坐在瞭沙發上,能清楚地感覺到從少年肩頭傳來的細微顫抖。
少年臉上毫無血色,牙齒緊咬著下唇,似乎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程舟眼神暗瞭暗,跑去廚房熱瞭杯甜牛奶,塞到瞭他手中。
溫熱微甜的牛奶能安撫情緒,江瑭被程舟哄著喝瞭兩口,慘白的嘴唇稍稍有瞭點血色。
程舟知道他情緒不對,因此什麼也沒問,隻是用手輕搭在他瘦薄的後背上,想以此給他些許支撐感。
片刻後,江瑭主動開口說:“剛剛那是我爸爸。”
程舟嗯瞭一聲,等著他繼續說。
少年捧著熱牛奶,眼簾輕垂著,目光沒什麼焦距地落在地面上。
“我爸爸是人類,媽媽是魅魔,媽媽生下我之後就和別人走瞭。”江瑭說,“魅魔天生性情薄涼,對於感情的渴望遠低於身體上的需求。”
他抬頭,眼眶微微泛紅:“程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程舟從少年的黑眸中看見瞭自己的倒影。
“我也是魅魔,我的體內也流著魅魔的血統。”江瑭的語速很慢很慢,“程舟,我也是和我媽媽一樣的人。”
程舟怔瞭下,突然明白瞭江瑭的顧慮。
“我爸爸的話很難聽,可是他說的是對的。”少年握著玻璃杯的手用力到骨節泛白,“擁有魅魔的血統,連自己的身體都掌控不瞭,每天都輾轉在不同男人身邊——”
他說,“程舟,你不會喜歡這樣的我的。”
江瑭閉瞭閉眼,好不容易有瞭點血色的唇,因為這一頓自我剖析而再次慘白,仿佛在面對著某種最終審判。
看到這樣的江瑭,程舟卻隻覺得心口悶悶的疼。
“你說的不對。”程舟說,“江瑭,你說的
()一點都不對。我不知道其他魅魔是什麼樣的,
他們的私生活如何,
風評又如何,那是他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人類也分好壞,魅魔自然也有不同區分。”
他的語氣很肯定,“江瑭,你和你口中的那些魅魔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江瑭扯瞭下嘴角,“你看到的隻是現在的我,可是以後呢?連我自己都不能保證,以後的我會變成什麼樣。”
“你也說瞭那是以後。”程舟滿不在乎地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他突然傾身抱住江瑭,他抱得很用力,幾乎是想把少年整個揉進自己懷裡那般用力。
“我們隻說現在。江瑭,我問你——”懷裡的少年下意識掙紮,程舟卻把他抱得更緊瞭些,他聲音微啞,“除瞭我之外,還有多少人這樣抱過你?”
江瑭身體一僵。
程舟卻輕笑瞭一聲,語氣篤定說:“沒有別人,對不對?隻有我,隻有我這樣抱過你,隻有我親過你,隻有我在你發熱期的時候幫過你……對不對?”
少年沉默著,片刻後聲音悶悶:“可是以後——”
“都說瞭不提以後。”程舟說,“現在的我隻知道,我喜歡現在的你,隻是看你一眼就心跳失控,我想和現在的你談戀愛,想和現在的你做和上次一樣、甚至更過分的事。”
“至於以後——”他輕哼一聲,“那也是以後的我該考慮的事。”
江瑭不說話瞭。
程舟便繼續道:“江瑭,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懷中的人依舊不說話。
程舟心頭忐忑,覺得哪怕是當年高考,自己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他屏著呼吸等待這懷中人的回應,過瞭好一會兒,程舟卻突然察覺到瞭不對。
掌心下隔著層襯衫佈料的身體微燙,還帶著明顯不正常的顫抖。
程舟意識到瞭什麼,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拉開距離低頭去看江瑭的臉色。
少年緊咬著下唇,剛剛還毫無血色的一張臉,此刻卻通紅一片,鼻翼翕動的頻率又快又亂。
程舟瞳孔微縮:“是不是發熱期到瞭?你的抑制劑在哪?告訴我——唔?”
他的話沒能說話。
少年抬起頭,柔軟滾燙的唇精準地找到瞭他的。
程舟的身體驟然僵直,但他很快放松下來,摟在少年背上的手上移,扣住瞭那顆毛茸茸的後腦。
熟悉的檸檬氣息鉆入鼻中,程舟滿足得簡直想要喟嘆出聲。
兩人親密地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和味道,親吻的間隙中,程舟試探著問他:“今天要用抑制劑嗎?”
回應他的是少年更用力的吻,以及貼他更緊的微燙的身體。
程舟明白瞭江瑭的暗示。
他心臟跳得厲害,突然摟著少年細瘦的腰站起身,帶著他踉踉蹌蹌地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沙發還是太小瞭,位置有些不夠他們發揮。
兩人跌跌撞
撞地倒在床上,程舟雙手撐在兩側,他心心念念的少年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躺在這裡。
程舟喘著氣,又問瞭一遍:“真的不用抑制劑嗎?”
有什麼溫/軟/柔韌的東西圈住瞭他的手腕,程舟低頭看去,是魅魔細長的尾巴。
“程舟……”
江瑭呼吸紊亂,他舔瞭舔唇,桃眸裡蒙著層霧,“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程舟笑瞭:“不會。”
江瑭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啞著嗓音說:“那就證明給我看。”
程舟低頭吻他:“好。”
“我今天……不想用抑制劑。”江瑭一邊回應他,一邊斷斷續續道。
“那就不用。”程舟說,“和上次一樣。”
“不夠。”少年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細長的尾巴攥著程舟的手腕,尾巴尖尖輕蹭著他的手心,“隻是上次那樣的話……不夠。”
意識到少年話語中的暗示,程舟頭皮一麻,身體驟然緊繃。
“我……沒有準備安全小傘和潤/滑水。”程舟深吸一口氣,“你會難受。”
“魅魔的體質和人類不一樣。”江瑭啞聲笑瞭笑,“所以不用那些東西也可以。”
他一口咬住程舟的耳垂,用牙齒輕輕磨瞭兩下,灼/燙的吐息很快就在他耳廓上撩起一片紅。
“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少年在他耳邊啞聲低語,“程舟,證明給我看。”
名為理智的弦,在這一刻徹底崩斷。
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大半夜擾人心緒。朦朧月色透過窗簾縫隙,傾灑在房間內的床上。
床單被一雙手緊緊攥著,那手修長細白,骨節勻稱好看,指尖泛著讓人心動的紅。時而攥緊時而松開,在柔軟的佈料上留下一道道抹不平的折痕。
窗外吵鬧的麻雀,也蓋不住房間內的動靜。
哪怕早已做好瞭心理準備,但被程舟抱在懷裡的時候,江瑭依舊忍不住落下淚,在對方的肩頭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意識昏沉間,江瑭隻有一個念頭——
體育生的那些體能訓練,果然不是白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