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瑭腦海中驀的劃過一句‘似乎有點浪費’,他便再來不及細想,洶湧的浪潮再一次迅速將他拖入海底。
他整個人浸在微涼的泉水中,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此時已經被水浸濕,一部分緊貼在他光滑的後背上,另一部分則在水中飄散起伏。
山洞外隱約傳來嘈雜的聲響,鳥鳴獸吼,風吹過層層疊疊的樹海發出的嘩啦聲,隱約夾雜著些許人類說話的聲音。
但那些聲音並不近,潛意識告訴江瑭,那些人不會找到這個地方,他便沒去管,也並不擔心會被人發現這個小小山洞裡發生的事。
除此之外在意識朦朧間,江瑭隱約察覺到,山洞內部似乎還藏著另外一人的氣息。
對方藏在不見光的暗處,江瑭看不見他,卻能感覺到他——
他胸口的玉墜正在微微發燙,存在感極其強烈,用這種方式告訴瞭他暗處之人的身份。
也正因為如此,哪怕知道暗處有人,江瑭手上的動作也絲毫沒慢,甚至順從著身體本能,沒有壓抑克制自己的聲音。
他循著對方氣息所在的位置稍稍側身,身後長發在水中翻出細微的浪花,一雙帶著瀲灩紅意的桃眸直勾勾地落在那人氣息傳來的地方。
陽光從山洞縫隙處穿透而過,傾灑在清透的泉水之中,也分瞭幾絲愛憐在青年的身上。
青年黑發雪膚,一雙眼尾上挑的勾人桃眸中暈著媚/人春/意,眼尾那顆小巧的紅色淚痣更是艷得不可方物,在那張明艷精致得過分的臉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點絕筆。
青年高挺微翹的鼻梁被光線打上一圈光影,柔軟的唇紅艷得不可思議,微微張開時甚至能隱約看見兩排雪白貝齒,和一抹在吐息時有意無意探出唇間的、比紅唇更為旖旎而引人遐想的紅。
任誰看瞭不說一句藍顏禍水。
可惜真就有人面對這般美景,依舊巍然不動,不僅仍然藏在暗處不出來不說,甚至就連心跳和呼吸都沒有亂半分。
江瑭輕嘖一聲,心道這個世界的愛人莫非當真是柳下惠轉世不成?
他在心裡嘀咕瞭兩句,便幹脆不再費心思在暗處之人的身上,徹底沉浸在這場隻有他一人的獨舞之中。
從某種方面來說,江瑭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即時享樂主義。
比如現在。
明知道他那藏在暗處的愛人,顯然是有事來找他,但江瑭一點也不著急,偏就要讓人等到他結束之後,再談他那些事兒。
——江瑭給過那人機會。
那樣明目張膽地看向那人躲藏之處的眼神,眼底的暗示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人自己不出來,也怪不得他讓他等這麼久。
江瑭勾瞭勾唇,緋色逐漸蔓延至他全身上下。
多長瞭一根的代價,就是連在這種時候,他都比正常情況下更累也更難結束,但同樣的,他在感官上所收獲的成果也是成倍增長的。
一加一的效果遠遠大於二。
那是幾乎傳遞至靈魂深處的顫栗,讓頭一次擁有這種體驗、幾乎毫無防備的江瑭大腦一片空白,腿上的力量瞬間就繃不住瞭。
他腿一軟腳下一滑,差一點整個人沉入水中,險而又險地用手扒住池邊的石頭,這才勉強穩住身體。
清澈的泉水下溢出幾縷渾濁色彩,很快就被流動的水源沖走,重新恢復瞭見底的澈然。
微光灑下,單薄瑩白的胸膛泛著薄紅,起伏劇烈久久沒能平復。
江瑭懶懶地往身後石壁上一靠,冰冷的石塊緊貼他微燙的後背,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他微垂著眸子,長睫在眼底的緋色上打下一片顫動的光影。
不知是不是體質特殊的關系,這具身體的餘韻持續時間非常長。
江瑭並不著急著平復呼吸,也不想這麼快就從餘韻狀態裡走出來,便幹脆閉上眼睛半趴在池邊,任由長發在身後隨著水流飄蕩。
藏在暗處之人依舊沒有現身的打算。
江瑭在心裡低笑一聲,幹脆戳瞭一下233說:【統,傳輸世界資料吧。】
233有些遲疑地說:【宿主,檢測到任務目標就在你附近,確定要現在傳輸嗎?世界資料接收的過程中,最好不要被人打斷。】
【沒關系。】江瑭說,【傳輸吧,他暫時不會出來。】
雖然還沒有正式接觸過,但剛剛這段時間中,對方的反應已經告訴瞭江瑭他的性子。
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那人必然是在等他享受完最後的餘韻,徹底結束之後才會現身。
有點君子,但不多。
233雖不知道宿主是怎麼確定的,但跟瞭江瑭這麼多世界,它已經把‘宿主永遠都是對的,聽宿主的準沒錯’這句話牢牢刻進瞭核心之中。
世界資料很快就傳輸瞭過來。
江瑭這才知道,為什麼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他的愛人能表現得那樣平靜,甚至平靜到有些不正常——
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名為故妄,是個和尚。
更準確一點說,故妄是一位佛修。
這是一個以古修真為背景的世界,各大宗門勢均力敵群鹿逐雄,以實力為尊。
所謂仙人遍地走也不過如此瞭。
故妄所在的天禪門,便是所有佛宗門派之首,而故妄則是天禪門的佛子,並且是由佛主欽定的、在故妄隕落之前任何人都不可取而代之的佛子。
故妄是在九歲那年被天禪門的老宗主帶回宗門的。
九歲以前的故妄生活在偏僻小村之中,因生得過於好看,長相不肖父母,他的父親便懷疑他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動則對故妄以及他的母親動手。
直到有一次,父親喝醉酒後下手沒個輕重,故妄的母親為瞭保護故妄,一直抱著他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等父親倒地之後,母親也已經沒瞭氣息。
時年九歲的故妄站在母親的屍體邊,看著醉酒沉睡的父親,去院子裡取瞭大柴刀,一刀捅進瞭父親的身體裡。
天禪門的老宗主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的故妄。
當老宗主跟隨著佛主指引來到這個偏僻小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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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幾乎是將刀刃砸入到高壯男人的體內。
鮮血四濺,幾滴猩紅液體落到小少年白得過分的臉上,他卻依舊面無表情,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那麼單純、稚嫩,卻又讓人心頭遍佈寒意。
老宗主攔住還欲繼續動手的小故妄,將人帶走瞭。
臨走前,他們找瞭塊地把故妄的母親埋葬瞭起來。
佛門講究眾生平等,講究不殺生。
故妄是佛主欽定的佛子,雖事出有因,但老宗主並不希望他在如此年幼的時候就染上生死因果。
可惜故妄的父親頂著重傷,依舊沒能挺過那個冬天。
雖入瞭佛門,但故妄依舊和普通的佛門子弟有著本質的差別。
他仿佛天生就比別人感情淡漠,生死於他而言不過一字之差,無法在他心頭撩起半分風浪。
冷漠、無情、無心、無欲,這是所有和故妄相處過的人都會對他產生的印象。
老宗主於故妄有恩,因此故妄願意為他壓抑自己的本性,偽裝出佛子普度眾生的慈悲,讓眾人以為他不再無情。
直到天禪門那年變故,兩位長老覬覦老宗主之位,污蔑老宗主背叛天禪門並設下陰險暗算,致使老宗主重傷。
故妄便重新撕下瞭偽裝瞭多年的面具,在世人面前露出他隱藏多年的獠牙。
年輕的佛子獨自應戰兩位化神期的長老,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但最終的結局卻是兩位長老隕落於世,連神識都一並徹底消散。
沒有人知道故妄是怎麼做到的,他們隻知道,那一戰結束之後,天禪門迎來瞭一次大清洗。
本應信奉‘不殺生’之律的佛門佛子,卻在那次大清洗中,雙手染滿瞭鮮血,將天禪門上下徹徹底底清理瞭一遍。
故妄的法號名為無念,老宗主希望他不再念想過去之事,將目光放向更長遠的未來。
但那次之後,佛門子弟們在私下裡,卻更愛稱呼故妄為‘無心佛子’。
無心無心,隻有真正無心之人,才能做到犯下那麼重大的殺戒之後,仍然牢坐佛子之位,沒有半分心境動蕩吧。
老宗主自那次重傷之後,至今仍未蘇醒。
天禪門本應再立一位新宗主、或是代理宗主,但故妄隻用一句話,便將所有人的話全堵瞭回去。
他說:“老宗主身未死,你們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取他而代之嗎?”
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和恐嚇,但有天禪門大清洗在前,沒有人敢對故妄口出異言。
天禪門的話語權被故妄一人牢牢把控在手中。
而也正因為這件事,佛門中有傳言出,天禪門的老宗主其實早就已經死瞭,那年所謂的‘兩位長老覬覦老宗主之位’都是子虛烏有,是故妄自導自演、
()為瞭奪權而謀劃的事。
這條傳言流傳極廣,有人一笑而過也有人真的信瞭,更有人怒叱故妄忘恩負義,如此冷情令人發指,說他不該入佛門更不能坐於佛子之位,覺得他德不配位,這般無視佛門戒律,遲早會遭到佛主天譴。
隻可惜,他們也隻敢私下說說而已,不敢真的對故妄做些什麼。
而這些年來,故妄也並沒有遭到所謂的‘天譴’,甚至依舊穩坐於佛門之首。
看完故妄的資料之後,江瑭一時無言。r/>
反倒是233先憋不住吐槽瞭一句:【任務目標是和尚?和尚可怎麼談戀愛呀?】
江瑭沒有說話,隻悠悠地在心裡嘆瞭口氣。
是啊,和尚可怎麼談戀愛?
難怪剛剛故妄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水中的那一幕,卻依舊無動於衷,連呼吸都沒亂一下。
他根本不知情為何物。
而偏偏江瑭推測,這個世界他的任務,就是讓故妄知道情為何物。
江瑭揉瞭揉眉心,沒忍住又暗暗罵瞭主神幾句。
他的愛人在這些世界中的經歷,當真是一個比一個慘,湊到一塊兒都能舉辦一個比慘大會瞭。
江瑭懶洋洋地晃瞭下腿,在水中側瞭個身,把被自己腦袋壓麻瞭的胳膊收瞭回來,尖瘦的下巴轉而搭在另一條胳膊上。
233很快就把原身的信息也傳瞭過來。
相比起故妄的資料來說,原身的資料就要簡單多瞭。
原身是一隻小妖修,原型為一條竹葉青蛇,屬於有毒但沒那麼有毒的小蛇妖。原身的修煉天賦一般般,機緣巧合之下吞下一枚化形果,才在低階就成功化形。
原身化形後,遇到瞭一個名為徐子然的人類修士。
一人一妖陷入熱戀,在知道原身是妖修後,徐子然也未曾改變他的態度,依舊對原身極好,經常投喂各種天材地寶。
在他的幫助下,原身很快就擁有瞭人類金丹期的修為,體內更是凝練出瞭妖丹。
但變故就發生在原身凝練出妖丹後不久。
有陌生而強大的妖修襲擊瞭徐子然和原身,徐子然生死未明,而原身體內的妖丹也被對方殘忍挖走,肉/身也封印在瞭秘境的一處山洞之中。
這一封印便是足足百年。
沒有瞭妖丹的原身自然元氣大傷,身邊沒有靈藥更沒有天材地寶,他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山洞之中,直到江瑭的到來。
——但這些都隻是原身視角所知道的事。
江瑭從233那裡拿到的資料更為全面,也因此,他知道瞭很多原身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原身和徐子然的相遇和相戀並不是巧合更不是天賜良緣,而是徐子然有意設計。
比如徐子然給原身投喂各種天材地寶,並非希望原身早日變得更強大,而是希望原身早日凝結出妖丹。
也比如,那日襲擊瞭原身和徐子然的陌生妖修,其實是徐子然高價雇來的人,奪走瞭原身妖丹的人
是徐子然,將原身封印在小小山洞裡百年的人也是徐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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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個人類,卻比所謂的妖物更顯無情。
徐子然從未沒有喜歡過原身,他們的相戀從頭到尾都隻是徐子然的陰謀詭計,而原身哪怕被關押瞭百年,也一直堅信他的‘戀人’一定會為他報仇,找到他並將他救出來。
簡直傻得不能再傻瞭,江瑭忍不住在心裡嘆氣,為原身覺得極為不值。
唯一讓江瑭比較慶幸的是,由於徐子然並非真正喜歡原身,因此也從沒有碰過他,一直以他的修煉功法特殊不能泄瞭元氣為由,拒絕瞭原身一次又一次。
若真讓徐子然得手瞭,別說原身瞭,就連江瑭都得惡心好一陣子。
隻是可憐原身一顆赤誠真心,竟然被踐踏得如此徹底。
江瑭忍不住又在心裡嘆瞭口氣,思緒流轉間,他對這次的任務逐漸有瞭頭緒。
值得一提的是,江瑭剛來的時候,原身正巧進入蛇妖的發熱期。
妖族的發熱期本應該更激烈一些,但由於原身的身體太過虛弱,這才得以讓江瑭一次就結束瞭發熱期。
時光流轉間,陽光似乎都變得比之前更為明媚瞭些。
青年閉著眸子趴在池邊,落於身後的長發隨水波流轉,精致面容上還泛著薄紅,仿佛正在享受午後的小憩時光。
這一幕幾乎如畫一般美好,任誰都不忍心去打破。
但偏偏就有人不懂得欣賞,清淺的嘩嘩水聲中,山洞裡又響起瞭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極其緩慢,一步又一步仿佛計算好瞭一般,跨出的步伐、間隔的時間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細小的碎石子被踩得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響,由遠及近,最終停在瞭距離池邊約五步遠的位置。
江瑭自然聽到瞭來人的腳步聲,卻並沒有睜眼。
“過瞭這麼久都沒出來,我還以為閣下是不打算現身瞭呢。”他堪稱輕挑地低笑一聲,“如何,閣下對看到的還算滿意嗎?”
“來的時機不巧,故而等候至此。”那人緩聲道,“貧僧無意冒犯,若施主覺得不適,那貧僧便給施主道歉瞭。”
聲音如泉水激石泠泠作響,亦如珠玉落於琴弦之上,清清冷冷如清風拂過,仿佛連人心頭的陰霾也一並掃去。
江瑭呼吸微微一緩,體內最後的餘熱都被這聲音吹散。
“貧僧?施主?”他饒有興致地開口,兩個普普通通的詞在他舌尖繞瞭幾圈才出口,無端端染上幾分旖旎色彩,“原來是個小禿驢。”
來人默不作聲,沒有對他堪稱冒犯的稱呼發表任何看法。
“我困於此處近百年,竟是不知外界變化如此之大。”江瑭輕笑著在水中翻瞭個身,“佛門發生瞭什麼變故?小和尚們的愛好竟從念經打
()坐,變成瞭偷窺別人自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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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清冷冷的聲音便說:“施主說笑瞭。”
江瑭輕哼一聲睜開眼,在看清五步之外的人的面容時,他呼吸一窒。
歷經這麼多個世界,江瑭還是頭一次被自傢愛人的臉,給震到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容啊!
用絕色仙姿來形容,江瑭都覺得不足那面容半分出彩。
男人身量頎長,肩寬腰窄,清瘦卻並不瘦弱。他身穿一身雪白長衫,修長指間捻這一串漆黑佛珠。他膚色極白,是不帶任何溫度的冷白色調,指間黑與白的碰撞隻一眼就讓人心神微震。
再往上看去,刀削般分明的下顎骨,微微薄削的淡色雙唇,鼻梁骨高而挺,劍眉直入兩鬢,額間一抹細長的紅色朱砂,彎繞著落於雙眉之間,細看之下竟如一條朱砂小蛇一般。
和普通的佛門子弟不同,這人並沒有剃去頭發。那一頭烏黑長發直垂腰間,隻在發尾用一根白色細繩松散地攏住,臉頰兩側落著幾縷長碎發,顯得他的膚色更為白皙冷凝。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根半掌寬的白色紗佈系在男人臉上,將他劍眉之下的那雙眸子遮瞭個嚴實,讓人看不見他眸中的半分光景。
江瑭咽瞭咽嗓子,在看見遮擋住男人雙眸的紗佈的那一刻,稍稍冷靜下來。
他戳瞭戳233問:【統,他的眼睛怎麼瞭?】
233語氣茫然:【資料裡沒有顯示,可能這段時間受傷瞭。】
這個世界的時間跨度太長,世界資料隻給瞭他比較重要的幾個時間節點所發生的事,並沒有提及和故妄眼睛有關的資料。
江瑭心裡緊瞭緊,面上卻絲毫不顯。
風情萬種的蛇妖撩瞭撩濕潤的長發,面上劃過一抹興味,黑眸在那一瞬間變為淺黃色豎瞳,又迅速變瞭回去。
“喲,原來還是個美人呢。”江瑭嬉笑著調戲,“我活瞭這麼長時間,美人見過不少,倒是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絕色的美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撐住岸邊石塊上瞭岸,未著/寸/縷的上身依舊是人身,纖薄的胸膛上落著幾縷明光,將他身上未幹的水漬照得閃閃發亮。
再往下看去,青年腰部以下的部位,卻不知何時變成瞭蛇尾。
那條青色蛇尾極長,從腰身開始往尾巴尖處越來越細,尖細的尾巴尖端掃過地面,表面光滑的蛇鱗把地上細小的碎石掃得咕嚕嚕亂滾。
故妄聽見嘩啦啦的水聲,臉微微側向一旁,輕聲道:“皮囊乃身外之物,世上比貧僧好看的人數不勝數,施主不必出此言。”
江瑭直起上半身,蛇尾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前行濕痕,最終停在男人身前。
“可這麼好看的小和尚,我倒是隻見過你一人。”他調笑著說,隨即輕聲問,“就是可惜瞭,為何要把眼睛蒙著?”
故妄答道:“受瞭點無傷大雅的小傷,多謝施主關心,貧僧無礙。”
“你可別搞錯瞭,我可沒在關心你,隻是覺得這麼好看的臉卻看不見眼睛,有些可惜罷瞭。”江瑭嘆氣道,“眼睛受傷瞭,那這麼說來,小和尚你現在看不見?”
故妄說:“眼睛蒙著,自然看不見。”
“可惜瞭,太可惜瞭。”江瑭又是一聲長嘆,“這麼說來,剛剛那番美景,也沒能入得瞭你的眼?”
故妄自然知道,對方口中的‘美景’是指什麼。
他眉頭輕動,卻並未說話。
江瑭似是不死心地又問:“小和尚,你實話告訴我,你的眼睛當真什麼也看不見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無聲息地湊近、再湊近,近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不足一掌,若再近一點,兩人的雙唇幾乎就要碰在一起。
那雙黑眸因為隱蔽的興奮再度變為異色豎瞳。
下一秒,故妄卻突然抬手橫插一掌,食指指尖抵著自己的唇,小拇指幾乎碰到江瑭的唇。
他輕聲說道:“施主,還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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