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粉紅色的被褥上飄散著陣陣清香,柔軟而又舒適。
“這是哪裡?老子難道沒有死?”充滿疑惑四下裡打量瞭一番,蕭讓緩緩地坐起身來,這一坐卻是牽動瞭傷勢,他忍不住痛哼瞭一聲。
“啊!你醒啦,受瞭那麼重的傷,我還以為你活不瞭瞭呢。”這時候一個甜甜的聲音忽然在蕭讓耳畔響起。
接著“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一個女子輕手輕腳地鉆瞭進來,隻見這女子明眸皓齒,清新自然,正值豆蔻年華,顯示出一股勃勃的生機。蕭讓一看,愛憐之心頓起,當下不禁微笑道:“小妹妹,是你們救瞭我吧。”
那少女小嘴一撅,叫道:“人傢都十六歲瞭,不要叫人傢小妹妹,我看你比我哥小多啦,就更加不能叫我小妹妹啦。”
蕭讓啞然失笑,此時他已經註意到,自己所處地方正是馬車之上。
此時,車外一個豪壯的聲音傳來:“彤兒,你在和誰說話,是不是那位公子醒啦。”
那喚作“彤兒”的少女扯著嗓子大叫:“是啊大哥,他已經醒啦。”
不多時,一個孔武有力的青年推開門,走進車來,見到蕭讓欲掙紮著起身,急忙按住他道:“小兄弟,你剛剛醒來,身子還虛弱的緊,這些還是免瞭吧。”
蕭讓這一番掙紮下來,隻覺得胸中好似燃燒瞭一團亂火,沖撞得渾身難受異常,當下也不再勉強,就躺在那裡,拱手對那青年說道:“在下蕭讓,謝過恩公救命之恩。”
那青年嘿嘿一笑,說道:“別什麼恩公不恩公的啦,我隻是借你馬車一用而已,其他的可什麼都沒做啊。我叫段子雨,小兄弟,我看你比彤兒大不瞭多少,若不嫌棄,你就叫我一聲段大哥吧。”
“彤兒”姑娘這時候叫道:“大哥,你當然什麼都沒做瞭,人是王二叔扶上馬車的,金創藥是我上的,就是連這馬車也是我的,虧你也好意思說。”
段子雨聞言臉上不禁一紅,微瞪雙眼輕聲喝道:“彤兒,有你這麼說大哥的嗎。”接著他尷尬地對蕭讓介紹:“蕭兄弟,這是舍妹段子彤,讓你見笑瞭。”
蕭讓對這個段氏兄妹極有好感,當下心頭一熱,不禁說道:“段大哥,我看彤兒姑娘聰明伶俐,乖巧可人,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段子雨聞言哈哈大笑,心道彤兒聰明伶俐倒是不假,可離那乖巧可人卻是差上十萬八千裡。當下他又囑咐蕭讓好好休息養傷,不多時就又下車去瞭。
倒是那彤兒姑娘姑娘聽瞭蕭讓的誇獎樂得咯咯直笑,蕭大哥長蕭大哥短的叫個不停,搞得蕭讓一陣頭大。
這時馬車窗戶“吱呀”一聲被打開,另外一個青年從那裡探出頭來,言語之中頗有幾分不快,他冷冷看瞭蕭讓一眼,接著便對段子彤說道:“彤兒,這位公子既然醒瞭,你還是快快移到我的馬車裡去吧,我同段大哥一起騎馬便是。”
蕭讓忙道:“恩公,是在下給你添麻煩瞭……”彤兒姑娘卻是一把打斷蕭讓,輕聲喝道:“表哥,我願意呆在這裡,不用你管,大哥都沒有意見呢,你哪來的這許多事情。”
那青年咬瞭咬嘴唇,道:“彤兒,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也不小瞭,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有些……”
“哐當”彤兒卻是連聽也懶得聽瞭,直接一下子將窗子關上,口中低聲罵罵咧咧:“真是煩死瞭,一天到晚都不讓人清靜。”
蕭讓看在眼中,嘆一口氣,道:“彤兒姑娘,那位小哥說的是,眼下在下已經醒瞭,你停下車來,讓在下離去吧,救命之恩,在下來日必報。”
“蕭大哥,你這是什麼話。”彤兒急忙說道:“那是我表哥葉蕭,他就是這副性子,但人還是挺好的,你不要多想,安心在這裡靜養就是。”
蕭讓說瞭這一會子話,隻覺得疲乏之意襲上心頭,再也抵抗不住,眼睛一沉,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瞭多久,他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瞭眼睛,此時馬車之內已經隻有他一個人,彤兒姑娘卻是不知到到何處去瞭。
蕭讓艱難地坐起身來,將門推開一個小縫隙看去,原來這一行人正在停下來食用膳食,他們用樹枝打瞭幾個架子,正在那裡烤一些動物的精肉,陣陣肉香不斷傳來。
隻見這一行人共有二十餘人,多是中年壯漢,像段子雨那般的青年不過四五人而已。而且這些人定是來自於大戶人傢,或者是京城之中某些頗有背景的大傢族,即便是停下來休息也是整飭有素,紀律嚴明。
這二十餘人之中,此刻正在食用肉食的隻有那五個年輕人和那兩個有些年長的中年而已,其他中年壯漢則是烤肉的烤肉,警戒的警戒,站崗的站崗,顯然乃是那幾人看傢護院的下人而已。
那位彤兒姑娘此刻也在那年輕人之列,不過她卻並沒有吃那些烤肉,而是拿出瞭一小塊糕點,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吃,看起來倒是比較淑女,與她在馬車之內表現出來的性子截然不同,這定然也是大戶人傢的傢教。
“段大哥。”那些年輕人之中,其中有一個身著淡黃花邊長跑的青年,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對段子雨說道,“有些話,我說瞭你可莫要生氣。”
段子雨咬瞭一口肉食,在口中嚼幹凈咽下,這才看著那青年道:|“子風,你是不是想說今天我們救下的那位公子。”
“正是。”那喚作“子風”的青年答道,“此地荒無人煙,一向少有人及,他在此處昏迷,這本身就值得懷疑。而且他早不昏迷晚不昏迷,偏偏在這種時刻昏迷,這就更加耐人尋味瞭,說不準他就是二少爺派來的……”
“四哥,你胡說什麼。”彤兒姑娘此時小嘴一撅,大聲叫道,“你沒看見他都快死瞭麼,那些傷還能有假不成,王二叔,你說是不是啊。”
“彤兒。”王二叔尚未答話,一邊的葉蕭卻是插嘴說道,“我認為風哥說的有道理,此事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