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這是您在服下忘川草之前親口說的，說是一定要弄瞎句芒的兩隻眼睛才行。

那個時候，您的身上藏瞭兩隻破魔箭，就是為瞭殺掉他。在服下忘川草前，您去瞭我的墓碑前，您對我說，十二個月後一定要殺瞭句芒為我報仇。

您還說，等為我報瞭仇，就重新回來找父王，那個時候，若是父王還要您，您就同他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他若是不要您瞭，您就在我的墳墓旁邊搭一座小小的草廬，永遠陪著我。而在說完這些之後，您就立即服下瞭忘川草，暈倒在瞭我的墳墓前。

而等您醒來之後，您的眼神就全變瞭，您雖然還口口聲聲要為我報仇，隻是仇人卻成瞭父王，您說父王騙瞭您，因為我是句芒的兒子，才會殺瞭我。於是，您就帶著破魔箭沖向瞭戰場。”

說到這裡，吳兒的眸子垂瞭下去，聲音也頓瞭頓：“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同您記憶中的差不多。

您在戰場上的確將箭射向瞭父王，隻是所有人都以為你是要用破魔箭取父王的性命，可是隻怕連您自己都不知道，在您服下忘川草之前，早就將箭換瞭。

父王之所以沒死，是因為你射出去的根本就不是破魔箭，您早就將真正的破魔箭藏到瞭別的地方，打算到時候用來殺掉句芒。

您射向父王的那支箭，雖然也有一定法力，卻根本無法殺死父王這個神的兒子，隻會讓他虛弱一陣子，大概也就是一年左右的功夫。

一年之後，憑著父王的神力，便可以重新恢復健康，而這個時間，正是你給自己計劃的殺死句芒的時間。”

吳兒重重的嘆瞭口一口氣：“隻是可惜，雖然您的計劃十分縝密，可還是沒能成功，因為您被騙瞭，我們全都被騙瞭。從一開始的時候，那個巫神就騙瞭您！”

這個時候，阿九已經恍然大悟，她轉頭掃瞭眼仍舊在破碎的天空下對峙的帝君極和句芒，輕哧一聲道：

“哪裡會有十二個月就會失效的忘川草，隻怕這忘川草服下之後，她就會永遠相信自己對自己說的謊言吧！那個同她對話的巫神……難不成那個巫神正是句芒！”

“你說的沒錯！”吳兒看向阿九，眼中閃過一絲悲涼，“我一開始也以為母妃的計劃會成功，因為跟在她身邊，我親眼看到句芒是如何一日比一日信任她，一日比一日對她更好。

可等一年之後，等我盼望瞭三百多個日夜，認為我的父王和母妃終於可以團聚，我的仇也能得報，句容也馬上就要死掉的時候，我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十二個月過去瞭，我的母妃並沒有殺句芒，我以為是藥效不準，可十三個月、十四個月、十五個月……兩年、三年過去瞭，我的母妃不但更受句容信任，還最終成瞭句容的妻子。

直到有一日，句芒喝醉瞭，看著睡著的母親說瞭一番話，我才知道，我們是多麼的蠢呵，我們竟然上瞭他的大當。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上瞭大當，隻可惜我隻有一魂一魄，根本就無法回去告訴父王發生瞭什麼，更無法喚醒母妃，讓忘川草的效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