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小日子就這麼正式開始。
一開始搬進新傢,兩人都覺得新鮮,晚上從學校回來,還要熬夜討論怎麼再進一步裝修一下,給傢裡增加一點兒氛圍感。
陸清越是想要在臥室裡加多一組星星氛圍燈,因為她之前在某書上看過一個網紅的傢裡就是那麼裝的,效果看起來很是浪漫且別出心裁。
可是程星野一看那blingbling的效果圖,當即就很難理解地蹙起眉,
“這跟情趣酒店有什麼區別?”
陸清越的註意力瞬間轉移,一下子就抓住瞭他語言中的漏洞,挑眉反問,
“你去過情趣酒店?”
程星野:“???”
他當然沒去過,但他朋友圈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他沒去過還能沒見過嗎?
可是程大少爺還沒來得及解釋,傢裡的小混蛋卻啪嘰一下從被窩裡坐瞭起來,
“程星野你給我解釋清楚!情趣酒店是怎麼回事?!”
程星野:“.....”
他無語氣笑,伸手使勁在無理取鬧的傢夥鼻子上捏瞭一把,半是無奈,半是揶揄地說,
“我能跟誰去情趣酒店?!傢裡有你這個小混蛋還不夠受的麼?!”
陸清越倒也不是真的要懷疑他,隻是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對這個嚴肅的問題一點兒也不上心,於是很是不爽地哼瞭聲,
“誰知道呢?!男人出軌時不都一個想法,外頭的屎沒吃過都是香的!”
無緣無故被懷疑吃屎的程星野:“......”
.....
清晨,陽光明媚。
一場入秋的大雨過後,江城的空氣中多瞭幾分入骨的涼意。
江大的三教105教室,經濟學系的大三年級正在上本學期的計量經濟學課。
這門課在經濟學裡是出瞭名的難,不僅要記一堆推導公式,甚至還要上機跑數據。
陸清越瞇著眼睛,一邊模模糊糊地辨認ppt上的Stata命令,一邊拿著筆歪歪扭扭抄在瞭自己的筆記本上。
課間鈴聲一打響,她再也撐不住困意,把筆一丟,直接趴在瞭桌子上。
方暘和林敏兒一左一右坐在她旁邊,見狀覺得很是奇怪。
之前同居瞭這麼久也沒見她這樣,難道結婚能比同居還要累?
陸清越結婚這件事很是低調,在班上暫時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於是兩人未免燃起幾分好奇。
見教室裡這會兒人不多,林敏兒撞瞭下陸清越的手臂,壓低聲音小聲問,
“你晚上都在幹嗎?怎麼弄的這麼疲憊?”
聽見林敏兒的聲音,陸清越艱難地睜開眼,一想到昨晚和程星野吵到最後不分勝負,還是被他抱去瞭浴室那啥啥....才算結束。
她嘆瞭口氣,很是心累地說,
“沒幹嘛啊...交流一下新婚生活的問題而已。”
方暘和林敏兒也是二十歲的女大學生瞭,聞言立刻懂瞭。
兩人意味深長地對視瞭一眼。
方暘嘿嘿笑瞭下,不懷好意地問道,
“怎麼交流的?深入淺出地交流?”
陸清越:“???”你小子最好說的是成語。
....
事實上,這樣的交流幾乎充斥滿瞭小夫妻整個婚姻生活的開端。
後來陸清越覺得不能再這麼天天爭執瞭,不然表面贏的是自己,吃虧的也還是自己。
於是兩人約定成俗,大事他決定,小事她決定。
至於一件事情是大事還是小事,也是她決定。
相安無事的日子,終於持續到瞭程星野的畢業季。
相比起其他畢業即失業的苦哈哈應屆畢業生,程星野的職業生涯簡直跟開瞭掛一樣。
鼎利集團前年成立瞭個子公司,以提供高品質的醫療服務為主打方向,旗下的診所迅速在全國各一線城市遍地開花。
該子公司成立時間短,管理制度和高層管理人員的引入是當下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具有專業背景的程星野,無論是學歷還是管理能力都具有足夠的信譽度,於是被舉薦成為醫療業務部部門的副總,剛剛研究生畢業便要走馬上任。
陸清越隻知道他的工作有瞭變更,並不知道他具體的就任安排。
偶爾他要出差,她便回自己的宿舍去住,日子和未婚那會兒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轉眼過瞭三個月,江城逐步入秋。
招聘季正式開始,不少企業紛紛把宣講會辦到瞭江大。
陸清越和其他同學一樣,每天關註這宣講會的信息,抱著簡歷到處跑現場。
她的績點不錯,社團經驗也有,出色的簡歷很快得到瞭企業的青睞,沒過幾天就收到瞭Offer。
晚上回傢,恰好程星野也出差回來瞭。
幾天沒見面,無論是心理還是肌膚上都有些渴望對方。
一場交流過後,陸清越光溜溜地趴在大床上,心滿意足地伸展著細白的手腳,指揮程星野給自己按後背。
饜足的男人很好說話,大手控制著起到好處的力度,將她按得舒舒服服。
陸清越一想到自己今年就要畢業,馬上就是有收入的人瞭,沒忍住嘚瑟瞭一番。於是卷著被子翻身坐起來,眼睛亮亮地說,
“程星野!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程星野抬眸睨她一眼,總覺得她口中的好消息不見得就是好的。於是理智在線,選擇先聽壞的那一個。
“先說壞消息吧。”
居然能忍住不先聽好消息。陸清越有些失望地哦瞭聲,然後才一臉悵然地說,
“壞消息就是,排除你們研究生院之外,現在江大有四分之三的人都要喊我學姐瞭。”
程星野一開始還以為是多大的事。
聞言沒忍住嗤笑瞭聲,“這算什麼壞消息?難不成你還有年齡焦慮?”
陸清越嘆瞭口氣,假模假樣地陰陽怪氣道,
“年齡焦慮倒是沒有,這不是怕某人醋壇子要打翻瞭嘛!”
程星野:“.....”久違的心眼原來是在這兒重出江湖呢!
他看著陸清越有些得意忘形的小臉,頗有些無語和好笑。
不過已婚男人顯然心理素質要強大瞭不少。他沒有承認自己以前吃過學姐這個稱呼的醋,眼皮散漫地耷拉著,懶得接她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好消息是什麼?”
陸清越見他終於問起這個瞭,小臉一揚,很是嘚瑟地說,
“好消息是,我下周就要去實習瞭!”
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好歹也是第一份正兒八經的工作。陸清越信心滿滿,野心蓬勃,以為怎麼也得得到一句誇獎。
沒想到程星野聞言卻頓瞭下,挑眉看瞭過來,
“實習?!”
他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可思議。
陸清越看不透他眼裡的情緒,莫名被他問得一愣,生出幾分不太確定。她觀察著他的反應,一邊虛弱地小聲說,
“對呀!我今年上來不就大四瞭嘛,有學分要求的....”
程星野當然知道他們經管學院畢業前都會安排實習,可是沒想到這傢夥居然也要去。
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幹預她的決定,但是結婚時他就上交過財政大權。
換言而之,即使陸清越一輩子不工作,也絕不會是缺錢花的主。
所以程星野乍然一聽,頗為意外。花瞭幾秒鐘時間才消化瞭這個信息。
他沉吟片刻,抬眸問道,
“你實習工資多少?”
這話就問到陸清越的痛處瞭。
她心虛地摸摸鼻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兩千....”
“兩千?”
程星野不可思議地重復瞭一遍。
他一天的工資都不止兩千。
陸清越從他的語氣裡讀出瞭那麼一絲驚訝的意味,當即有些不爽地擰起眉頭。
果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兩千塊看著雖然不算多,可也是她一整個月的生活費呢!
程星野見她又要炸毛瞭,好笑地伸手掐瞭下她氣鼓鼓的臉,
“用得著麼?你的勞動力就這麼不值錢?”
陸清越:“???”
哪裡是她的勞動力不值錢?是這個社會的大學生不值錢。
她很是依來順受地嘆瞭口氣,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沒辦法呀!步入社會的第一步,不就是首先要接受無情資本傢的pUa嘛。”
程星野心想你能知道pUa還不算傻。
不過畢竟是小傢夥的第一份實習工作,他也不忍心打擊她太多,於是摸摸她的頭,
“工作不開心的話要跟我說。”
反正傢裡不差錢,他的收入養她這麼一個小傢夥還是綽綽有餘的。
陸清越聽他這麼說,這才又高興瞭起來。
她開開心心地湊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坐在他懷裡撒嬌地問道,
“如果有人欺負我,你能讓他天涼王破嗎?”
程星野自然不舍得他的寶貝被人欺負。他抱著懷裡嬌嬌軟軟的小混蛋,低低笑瞭聲,
“也不是不行。”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在她腰間掐瞭把,意味深長地啞聲問,
“不過你能不能先把內褲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