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幸聽到瞭更多的聲音,四面八方,來自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語調規劃著襲擊的方案。
有些人盯上瞭瑪古納,打算仗著人數和武器的優勢直接襲殺他,想來他再怎麼強,兩拳難敵四手,亂拳打死老師傅,希望還是很大的。
有些人就盯上瞭優幸他們,因為他們都保持著地球人的外形,地球人又是眾所周知的弱小種族,隻能靠地球的庇護才能在這個宇宙中占有一席之地,不然早就被滅族瞭。
待他們議定好方案,就繼續埋伏觀望,然而,卻見這批獵物停住瞭腳步,沒有四散走開,也沒有向前移動。
在大傢都不敢隨意行動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瞭瑪古納,因為他是這隊人裡眾所周知的強者,在洞窟裡的那一擊就幫他在人堆裡確立瞭威信。雖然瑪古納自己大概都沒有察覺,但大傢都下意識地往他那裡靠攏。
見瑪古納站在原地不不走,眾人也不走,就隻是簇擁著。
這時候,人群裡偶爾傳出交頭接耳的聲音,有的人還在問,這是什麼情況,到底發生瞭什麼。
“我們被盯上瞭,有人想劫殺我們。”
“劫殺?我們行李都丟瞭,有什麼好劫……的……?”
說到這兒,那人不由自主抱緊瞭手裡的物資袋。
這時候,就算是感知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瞭,之前隻是被氣氛感染,莫名感到瞭緊張,現在總算是知道瞭這種情緒的來源——這是被一大群惡人盯上瞭,盯上瞭自己手裡的物資,還有性命。
怎麼辦?
像是瑪古納那種身經百戰的戰士,就完全不慌,這個地形,敵人們不能一擁而上,他有自信能夠將敵人全部擺平。
但更多的旅客,隻是普通人,普通的宇宙人,沒有很誇張的戰鬥能力和超能力,幾乎就想要交出手中的物資保命瞭。
“我們不能把物資交出去。”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在人群裡低低地響起。
“沒瞭物資的人隻能去打劫別人。”
那些懦弱的人也反應過來瞭,立刻打消瞭交出物資保命的念頭。見他們這幅垂涎自己手中物資的模樣,就知道這玩意是必需品,而且很不好弄,獲取途徑目前看起來隻有搶劫新人這一途。
或許還有別的獲取途徑,但打劫新人顯然是最快最方便的最優解,那些人趨之若鶩,可想而知除此以外的其他途徑該有多難。
“那我們該怎麼逃出去?”
顯然包圍網已經完成瞭,對方熟悉這裡的地形,這裡的街道,而新入城的眾人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既沒有天時也沒有地利更沒有人和。
這樣的情形,可以說是不能更糟瞭。
更麻煩的是,獵手們很有耐心,見獵物還沒有踏進獵場,他們就隻是觀望著。
大概是有把握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吧。
“我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好惹。”
有人這樣提議道。
嚇退敵人,讓獵手放棄捕獵,也是種方法瞭。
優幸低頭看那個被自己卸瞭胳膊的襲擊者。這時候,他正抱著受傷的手臂,坐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
如果他們這群人遇襲,別人不好說,這傢夥就死定瞭。不,搞不好他能活下來,因為他的物資袋已經被搶走瞭。
或許是優幸的視線方向與眾不同,讓眾人也跟著看瞭過去,紛紛將目光落到瞭那個坐在地上的傢夥身上。
這傢夥旅客們也認識,畢竟在船艙裡混瞭個眼熟。
這個人經常和幾個搭檔合夥,到處拉人入團,收團費,不肯乖乖交錢的人就會被他拳打腳踢。現場的這些旅客裡,就有被他勒索過的人,被他強迫交團費入團的人,也有被他打過的人。
“……你們看我幹什麼。”
那小混混隻覺得不祥的預感蹭蹭往頭頂冒,他想要逃跑,但顯然做不到,因為他就在人群的正中央,且因為他掏瞭匕首出來,大傢都將他當做是危險分子,在離開他一段距離的地方駐足,形成瞭人墻。
如果是平時,他或許能撞開人墻跑出去,現在他連起身的力道都沒有瞭,隻能坐在那裡,被眾人註視。
“這傢夥,他剛才突然拿匕首出來捅人,太可怕瞭。”一位旅客用微顫的聲音道,言語裡是滿滿的後怕:“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他在背後偷襲我們怎麼辦?”
“他的物資已經被我們分瞭,他沒有物資的話肯定也會選擇去搶劫。”從那個物資袋裡搶到一瓶飲用水的某旅客也跟著道:“搞不好他就是想等一會兒亂起來之後,趁機搶我們的物資。”
“他一定會那麼做的。”其中一位被他勒索過的旅客聲音裡滿滿的恨意,他眼角的淤青還未散去。
“我們拿他殺雞儆猴吧。”
一個人提議道,語氣裡是壓抑的興奮。
“我們要讓他大叫,叫得越慘越好,嚇住那些人如何?”
此言一出,仿佛打開瞭潘多拉的盒子,那些旅客們面面相覷,接著,七嘴八舌地說瞭起來。
有的人附議道:“我們提前解決他,也算是做好事瞭。”
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某個旅客斬釘截鐵道:“讓那些人知道,我們也是見過血的。”
而坐在地上的那個小混混聽他們就這樣給自己判瞭死刑,嚇得臉色慘白,他也顧不得耷拉著的右臂,掙紮著起身就要跑,然而堅實的人墻將他推瞭回去。
小混混一個踉蹌就摔回瞭原地。
他疼得脫力,身上唯一的武器也被奪走瞭,這時候正握在一位旅客手裡。
但他沒有懊悔自己的出手,他原本就是想從背後偷襲那個在船艙裡如此囂張的人類,搶瞭他的物資袋就跑。
真要說懊悔,那他也隻是悔恨自己的弱小,沒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