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幸慢慢地睜開瞭眼睛。
目力所及之處,隻有一片混沌與晦暗……這算是文藝的說法,如果換個不文藝的說法,那就是防水攝像機浸入泥水中拍攝到的影像。
“這算是,成功瞭?”
優幸低頭看看腳下,也是如四周一般的風景。
並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也沒有懸浮著不著力的感覺,總之很微妙。
這是一次實驗,為瞭確認巴克貢光戒的使用方法和效果。
通過觸碰那枚光戒主石的背面,可以展開一個類似泰迦光匙那樣的界面,但那上面沒有任何的交互元素,就隻有一行字,告訴優幸它可以提供什麼樣的特殊技能。
夢境行走。
誰能告訴優幸這到底是什麼技能,到底怎麼觸發?
其實優幸對此已經有瞭猜測,光是看這個技能的字面意思,就是在夢境中行走,或行走於夢境?這讓優幸聯想到瞭某種著名的神話生物就有類似的能力——
夢魘。
正確地說,是夢魘獸。
在神話傳說和故事書中通常被描述為黑色的馬,也有一些故事將它描述為獨角獸的黑化版。那是一種健壯的黑色駿馬,有著如火焰般飄動的赤紅色馬鬃和尾毛,額頭上長有犄角,紫黑色的電光纏繞其上,四蹄帶有混沌之力,可以讓它踏空飛行,在人們的夢境中穿梭,並制造恐懼和噩夢。
對於夢魘獸來說,人們的夢境就是一個個傳送門,它可以輕易地通過附近之人的夢境進行傳送,日行萬裡。
優幸猜測,這個“夢境行走”技能,就是潛入目標的夢境,並可以在夢境間進行傳送的能力。既然是在夢境中傳送,那麼“失去物質形態”這句話就很好理解瞭,總不能把優幸一個大活人塞進人腦中,大概是化為類似“波”或者“粒子”那樣的能量表現形式來進行傳送,這樣才比較合理。
大概明白瞭這個技能是做什麼的,餘下的問題就是,該如何啟用它?
那麼,什麼技能是隻需要提供技能說明,不需要使用的?
想到這兒,有著十多年遊戲齡的優幸豁然開朗——當然就是被動技能!
隻要裝備上,不需要“使用”就長期有效的常駐技能,像是優幸現在常開的“滲透”,適應星球環境的技能,就是被動技能,不需要主動觸發,隻要設定到光匙的插槽內就直接生效直到解除為止。
那麼光戒的使用方法也昭然若揭瞭。
把光戒戴在手指上,然後睡一覺。
相對於小田叔那邊,可以通過平抑腦活動來抑制夢境生成不同,人在做夢的時候,腦活動其實是異常活躍的,所以無法通過儀器來讓腦波活動起來——這還讓不讓人睡瞭。
於是優幸坐在床上,一臉懵地看著床尾一左一右杵在那兒的兩位門神。
“你們……確定要看著我睡覺?”
優幸揪著被子,不確定地看著他們倆,剛才他洗瞭個澡,換好瞭睡衣,就在他躺上床的同時,兩名不速之客便敲開瞭他的房門,一個說是要來守著他,以防夢境行走的實驗出什麼意外,另一個則拿著一個PAD,說是要來記錄實驗過程。
泰羅已經確認瞭使用這枚光戒確實存在風險,但他又不能代替優幸來做這個實驗,原因很簡單——泰羅無法通過使用光戒來施放技能,和托雷基亞一樣,他隻能直接把怪獸放出來。
至於為什麼是這樣的設計,托雷基亞理所當然地解釋說,這光戒本來就是打算自己用,或者丟給那些弱小的人類或者宇宙人看他們怎麼濫用,那麼隻需區分使用者的能量波動就行瞭,所以他設計的光戒兼顧瞭這兩種需求,簡直是完美的作品。
泰羅:“……”
優幸:“……”
優幸也總算明白為什麼泰迦TV裡一直是自己刷戒指,哪怕泰迦想強行使用光戒,都得先強控優幸的身體,迫使他來使用戒指。
好吧,優幸理解瞭,但……
自從有記憶開始,優幸就是自己一個人睡的,房間裡有人也就罷瞭,還都看著自己,這讓優幸確實感覺到瞭“視線的壓力”。
“怎麼,有人看著你就睡不著瞭?”
托雷基亞居高臨下看著優幸,一臉的嫌棄。
“你是三歲小孩?”
“你說反瞭吧,托雷基亞。”
“……”
優幸立即將頭蒙進被子裡。
或許是他們安靜下來瞭,或者確實是到瞭優幸生物鐘的睡覺時間,或許是……周遭的環境讓優幸感到安全,總之在優幸放松身心閉目養神瞭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瞭過去。
於是就抵達瞭這裡。
看著眼前混沌的景象,優幸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就隻是呆站在那裡,直到一個聲音出現在身側。
“哦,看來是成功瞭,你進入瞭我的夢境。”
優幸向聲音的方向望去,就見迫水隊長抱著他的咖啡杯,憑空坐在那裡,反正優幸沒看到椅子。
迫水隊長早在一小時前就在優幸的宿舍隔壁的那一間宿舍入眠瞭,算是給優幸的夢境行走實驗準備“標靶”。
“是的,看來是這樣,那麼我現在嘗試一下脫離……”
優幸說著,就要去取左手上的那枚光戒,這也是托雷基亞告訴他脫離夢境的方法。
巴克貢光戒的負面效果是,在長時間使用之後,使用者會逐漸忘記自己在夢境之中這件事,並逐漸將夢境當做是現實,然後慢慢地,就會變得如同活屍那般無知無覺地在夢境的世界中遊蕩,從一個人的夢境飄向另一個人的夢境,直到永遠。
“等一等,優幸。”
迫水隊長在優幸即將取下戒指前,出聲阻止瞭他,而優幸也依言停止瞭行動。
“是,隊長?”
見迫水隊長站起身朝自己走瞭過來,並向自己伸出手,道:“把泰迦光匙拿給我看看。”
“好。”
優幸從腰後取下泰迦光匙,交給瞭隊長。
隊長將光匙拿過去,仔細看瞭看,然後抬頭笑著問優幸:“優幸,你記不記得,你的光匙已經讓希卡利和托雷基亞他們拿去搞研究瞭?”
優幸:“……”
優幸:“!!”
這,這到底是?
“所以夢境中,如果你潛意識中以為你擁有什麼,你就會真的擁有它。”
隊長將泰迦光匙遞回瞭優幸手中。
“並且在你意識到你其實並沒有這個物件之後,它也不會消失,因為它已經被你的潛意識創造出來瞭,你就無法再‘消滅’它,或者說,你無法通過潛意識來消滅它。隻是理性覺得‘它其實不存在’也毫無意義,因為它確確實實地出現在你眼前,這影響瞭你潛意識的發揮。”
優幸聽明白瞭,東西都已經出現在眼前瞭,再怎麼在腦內強調“其實它不存在”,也很難說服自己的潛意識去相信這明顯和視覺傳回的情報相悖的事實。
隊長似乎也松瞭口氣:“那,我想我們有很大的操作空間瞭,明天開始,我會為你做潛意識的訓練,為你接下來的任務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