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現場的取證已經處理完畢,餘蝶的屍體被裝進瞭黃色的裹屍袋,送回瞭局裡。
此時的蕭雲,一臉的悲憤與內疚。
他十分後悔,為什麼自己明明知道餘蝶喝多瞭,下班的時候沒有再去看一眼她的情況如何呢?
也許,他下班的時候叫住餘蝶,就能幫她避開一劫瞭。
看著蕭雲那痛苦的模樣,張正業搖瞭搖頭。
他這個結拜弟弟,嫉惡如仇的脾性好是好,隻可惜,在如今這個社會上,多少有點兒“一根筋”的感覺,當即就勸道:“好瞭小雲,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別想那麼多瞭,生死無常嘛……”
他十分能理解蕭雲的心情。
幾個小時前還在自己面前有說有笑的大活人,現在卻躺在冷冰冰的裹屍袋裡,換做是誰都接受不瞭。
“大哥……”
“行瞭行瞭,趕緊回去!”張正業佯裝生氣地說道:“早知道你小子會受這麼大打擊,打死我都不帶你過來。”
說著,直接霸道的拽著他的胳膊就往路邊走,攔下一輛出租車後,將蕭雲塞進瞭後座:“我警告你,到傢就滾去睡覺,明天也別去會所上班瞭,好好休息一天。”
接著,張正業又繞到駕駛座門口,掏瞭一百塊錢給司機師傅,說道:“師傅,去頂秀青溪,找零扔給那小子就行。”
說完,張正業拍拍車門,後退一步,示意司機師傅開車。
當晚。
蕭雲做瞭一個噩夢。
夢到渾身是血的餘蝶,手裡拿著紙杯不停的喝水,她的小腹空洞洞的,喝進去的水便從巨大的傷口處,汩汩的往外冒出來。
從夢中驚醒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蕭雲坐在床上大口的喘著氣,內心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簡單收拾瞭一番,就步行走到瞭醫館裡。
“師傅!”
剛一進門,唐晶靈便熱情的站起來跟他打瞭聲招呼,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崇拜與敬仰,還隱隱浮著一絲曖昧不明的火熱。
看到黑框眼鏡後的那雙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著自己,蕭雲隻覺得壓力山大。
他實在不習慣這種好像是上下級一般的相處方式,總覺得有些別扭。
“小唐,這段時間工作還習慣嗎?”蕭雲受不瞭被她這般眼神炙熱的盯著,轉移話題問道。
唐晶靈眼睛一亮,幸福的說道:“習慣!非常習慣!師傅,隻要能跟在你身邊做事,我就很滿足瞭……呃!”
話說到一半,唐晶靈臉上一紅,連忙捂住瞭嘴。
看著她那含羞帶俏的模樣,蕭雲倒也沒多想,隻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徒弟對自己太過於盲目崇拜瞭,他搖瞭搖頭,輕笑一聲,走進瞭診室裡。
下午,蕭雲在醫館裡診治瞭幾個病人後,始終覺得對餘蝶的死耿耿於懷,於是,在給手上最後一個病人開完藥後,他便打瞭個電話給張正業。
電話響瞭幾聲後,張正業的聲音從聽筒裡傳瞭出來:“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要打電話過來問那個女孩兒的事。”
“嘿嘿,大哥,事情調查得怎麼樣瞭?”蕭雲幹笑道。
“他娘的,一說起這個就來氣,兇手居然把被害人的子宮,一整個的摘除瞭!”
聽到這話,蕭雲眉心一跳,訝異的問道:“子宮被摘除瞭?”
“是啊!這他媽的就是個變態!”
蕭雲皺瞭皺眉,問道:“還有其他的可疑之處嗎?”
“被害人今年十八歲,剛考上大學,是一個挺乖巧的女孩兒,人際關系也很簡單,也沒什麼不良嗜好,目前暫時可以排除是仇殺的可能性。”
“那……會不會是經濟上有什麼糾紛呢?我昨晚遇到她的時候,她說她拼命的陪客人喝酒,就是因為缺錢。”蕭雲追問道。
然而。
“不可能啊……”張正業當即就否定瞭蕭雲的推測:“被害人的傢庭條件雖然不算特別優渥,不過父母都是中學教師,工作也算是體面穩定,平時在生活費、零花錢上面,完全沒有委屈過她。”
這就奇瞭怪瞭。
既然傢裡並不缺錢,餘蝶作為一個剛上大學的女孩子,為什麼要跑去夢露會所兼職呢?
又為什麼要跟自己說,她急著用錢呢?
蕭雲沉吟片刻,接著問道:“那,感情上呢?比如她有沒有陷入什麼三角戀關系之中,或者是被什麼性格極端的人追求呢?”
“這個我們也考慮到瞭,她父母來認遺體的時候就問過,據她父母說,他們傢的傢教比較嚴格,是不允許孩子在沒畢業之前談戀愛的,並且今天早上也走訪瞭被害者的學校,她的同學都說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聽到這兒,蕭雲愈發覺得一頭霧水瞭。
因為,從各方面看來,餘蝶都不像是一個會成為兇手目標的女孩子,人際關系簡單,不存在仇殺,沒有經濟糾紛,也沒有感情糾紛。
可兇手為什麼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將她的整個子宮給摘除呢?
難道,真的像張正業說的,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狂的一時興起?
蕭雲又簡單的跟張正業聊瞭幾句,問瞭餘蝶所在的學校。
張正業知道蕭雲心裡對餘蝶的橫死耿耿於懷,估摸著他是想要自己去學校裡打探情況,便勸他不要再插手此事瞭,一切交給警方去調查。
可勸瞭一會兒,發現根本沒用,這個臭小子非得自己去學校裡排查一遍,無奈之下,就告訴瞭他餘蝶是在中陽大學就讀。
掛斷電話後,蕭雲一個人在路邊抽瞭幾支煙。
中途還接到瞭林雪兒的電話,是在跟他確定時間,什麼時候一起去泡溫泉度假的。
臥底會所調查病毒的事情還沒有任何進展,蕭雲也不好得在這個時候跟領班請假,畢竟才入職沒幾天。
於是,他隻好滿是歉疚的跟林雪兒說等下周再去。
臨近傍晚的時候,蕭雲按時來到瞭夢露會所上班。
餘蝶出瞭事,張正業肯定也帶人來會所裡走訪過,可現在,眼前的男女公關們依舊是一臉的醉生夢死,仿佛餘蝶的死,在他們的生活中激不起一丁點浪花。
蕭雲站在衛生間門口,一邊感慨著世事無常,一邊註意著電梯的方向有沒有出現那個黑袍女人。
突然,他身上的對講機發出瞭“滋滋”的電磁聲。
而後,琴姐的聲音響瞭起來:“蕭雲,到五樓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