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沉默。
沉默,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剛剛他們的確在對話,但他覺得那沒什麼。
一個人成長得多快,遇到麻煩的概率就有多大,這非常正常。
重生以來他的成長,無疑是非常迅速的,就跟開瞭掛一樣。
和林小小自然是沒法比,林小小屬於科研領域真正的命運之子,而他,不過是借助瞭超前的記憶在作弊罷瞭。
此刻,他跟王昊天聊上那麼兩句,也無所謂。
畢竟溫東升已經把責任承攬過去瞭。
某種意義來講,也屬於另一種方式的拖延時間,不至於激化矛盾。
但是。王昊天竟然把目標選在瞭父母身上,這讓蘇宇的內心,仿佛壓抑著什麼東西,急欲噴薄而出!
甚至,他想在這裡,直接對王昊天動手。
他從未有過一個時刻,想如此對一個人除之而後快。
但正如對方說的一樣,他不能動手。
尤其是沒有獲取到任何信息的情況下,在此地動手。
隻要動手,最先出事情的,一定是他。
這裡,屬於對方的主場。
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至於你另外兩個室友,還請你放心,我不是什麼惡人,他們當然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明兒個一大早就能離開瞭,你嘛……要想離開這裡,可能就有些困難瞭。”
王昊天說到這裡,陰惻惻地笑瞭一下。
直到此刻,
總算是流露出瞭他原本的意思。
蘇宇反問:“困難?”
“顯而易見,我脖子剛剛被你紮破皮瞭,所以我後續打算去驗傷,至於是故意傷害罪還是故意殺人罪什麼的,總有一個適合你的,你覺得呢?”
王昊天慢慢的和蘇宇說著話。
這會兒,他的手機又響瞭起來。
當然,王昊天表演到最興奮的時候瞭,所以沒興趣看手機。
蘇宇瞇起眼,說道:“你的罪名,恐怕要更嚴重。”
“但對我沒用。”
王昊天聳瞭聳肩。
蘇宇又問:“你想藐視法律?”
王昊天剛張瞭張嘴,卻突然跳過這個話題,說道:“意思已經很明白瞭,就看你的選擇瞭。”
“你想表達什麼?”
蘇宇有些頭疼。
也不知道溫東升那邊怎麼樣瞭……
他信瞭王昊天說的話,當然那沒有全信。
至少,高琦可能真被他老子帶走瞭。
對於這件事情,除瞭有點小小的遺憾之外,其實他也不怪高琦。
王昊天的身份不一般,高琦可以意氣用事,因為他是年輕人,而年輕人總是莽撞的。
但是高琦的老子是一個混跡於燕京市多年的老油條瞭,怎麼可能看不穿這層關系?
所以,對方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絕不能輕易試水!
後續來這裡帶走高琦,太正常不過瞭。
他們這些人對高俊雄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恰恰相反,高琦做的已經夠好瞭。
這樣重情義的室友,蘇宇隻會感激。
他的麻煩,的確大瞭點兒。
高傢不敢涉水。
真不知道溫東升現在走到哪一步瞭?
他到底能不能解決?
到時候不行的話,也真的隻能找張叔叔解決瞭。
趙大富曾說過,張、王、周、徐四大傢。
不是小說裡那種無腦,且權勢滔天的四大傢族。
這裡的四大傢,隻是一種圈內人士的別稱,意思是這四傢關系都不一般,而且為圈內人所尊敬。
按照這裡的話講,也屬於在燕京市這個圈子裡,倍兒有面子的那一類傢族,也可以說是大傢的一個共識瞭。
張傢恰好在裡面,憑借趙大富先前的反應,蘇宇也明白張林染她爸爸張天成,就是張傢的人。
眼下實在不行的話,
蘇宇也隻能找張天成幫這個忙瞭……
“我能表達什麼?”
王昊天繼續冷笑著說道,“你不會還在故意裝不懂吧?我再問你一句,想解決事情,還是想丟瞭自己的前途?”
這會兒,王昊天的手機,還在響著。
在他們對話期間,電話接連不斷。
當然,王昊天可是說到興起瞭。
竟是一直沒接電話。
蘇宇看瞭眼王昊天,示意對方繼續。
王昊天果然很興奮的說道:“你要是想解決事,也不用錢,你隻要現在給我下跪磕幾個頭,隻要你服瞭,哥哥我隨時可以放過你,但你讓我不爽的話,嘖嘖,可真要毀瞭人大的好學歷瞭,你接下來就隻有經受牢獄之災瞭,你得好好想想……”
在王昊天說話的時候,
外面的門突然打開!
而後,派出所所長的聲音,出現在瞭王昊天身後:“王少爺,你……”
“剛剛沒說明白嗎?這裡除我之外,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王昊天擰著眉頭。
直接說瞭一句!
王昊天根本不清楚,為什麼對方對他的稱呼,也改變瞭。
蘇宇此刻自然在看著王昊天的身後。
他一臉怪異!
此刻,所長繼續吞瞭吞口水,艱難的說道:“王少爺,您父親來瞭……”
王昊天聽到最開始,還有些不耐煩,
但在聽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王昊天頓時看向身後!
下一刻,他便是愣在瞭那裡!
一個中年人,的確站在那裡。
此刻,中年人正死死盯著自己這個闖瞭大禍的兒子,恨得咬牙切齒,似乎想上去對這個兒子剝皮抽筋。
“爸,你怎麼來瞭?”
王昊天下意識就說瞭一句。
他爸來這裡,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爸額頭上,為什麼滿是汗水?
此時此刻,隨著王昊天叫瞭一句,中年人也反應瞭過來。
而後,中年人二話不說,直接沖過來就給瞭王昊天一巴掌。
‘啪’的一聲!
在審訊室特別響亮。
這一下,可是聽的所長一臉苦澀。
今日的他,也得完事啊!
早知道他就秉公處理瞭。
可遊離在兩個權利的中間,讓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又該怎麼站隊,站著站著,就站錯瞭。
可能唯一的錯,就是他背後根本沒後臺。
以至於後續,他會被跟割草一樣,簡簡單單地割掉。
以後這個派出所,也不會有他的身影瞭。
突然想到這裡,卻也是有些難過瞭。
興許,這就是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