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婚夜入洞房的不是新郎

作者:三尺錦書 字數:2212

陸輕染在方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面上未有一絲懼怕,反而帶著哂笑。

宣陽侯老夫人見她笑,心下怒火更壓不住瞭。

“你這蕩婦,你還有臉笑!”

“蕩婦?老夫人罵誰呢?”

“當然是你!”

“我做瞭什麼?”

“新婚夜,你和別的男人茍且,竟還有臉問你做瞭什麼!”

“新婚夜入洞房的自然是新郎!”

“分明是……是那人!”

“是啊,怎麼會是那人,而非夫君?”

“你,你什麼意思?”

陸輕染眸光一厲,“你謝傢不該給我一個說法?”

“你這個寡廉鮮恥……”

“新婚之夜,新郎來之前,屋裡應該有喜婆和婢女,屋外應該有守衛,外人怎麼會進來?我的婢女青竹原守著我,偏有人喊她去外院幫忙,這又是怎麼回事?那人已經醉迷糊瞭,是有人攙著他進來的,攙著他的人是誰?”

一連三問,宣陽侯老夫人已經有些心虛瞭。

陸輕染眼睛瞇瞭瞇,她在偏院半年,一直在想新婚那晚的事,一直想一直想,總能想出一些疑點的。

“這碗藥,我可以喝。”說著她還端起瞭那碗黑湯。

“想來這藥是霸道的,隻要我喝下去,我腹中孩子還有我,我們兩個都活不成瞭。”

“隻是,你宣陽侯府便不怕惹上大禍嗎?”

宣陽侯老夫人聽著這話,滿臉困惑,“這話什麼意思?”

“那晚那人是誰,用我提醒你嗎?”

宣陽侯老夫人冷嗤,“長寧王麼,他如今自身難保,你不會以為他能保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吧?”

“婆母,怕不是蠢吧?”

“你!”

“長寧王是先皇後唯一的嫡子,本是要立為太子的,因那晚的事,皇上才轉而立瞭二皇子。可長寧王到底是皇上的兒子,我腹中便是皇傢血脈!”

宣陽侯老夫人瞪大眼睛,顯然是沒想到這一茬。

“隻要皇上認長寧王,便就要認我腹中這孩子。你謀害皇嗣,其罪當誅九族,宣陽侯府有多少人頭,隻怕還不夠砍的吧?”

老夫人梗瞭一下,接著氣勢一下萎瞭。

陸輕染嗤笑一聲,再舉起那藥碗,“這藥,我喝瞭也不虧,畢竟有你宣陽侯府上下百餘口給我們娘倆殉葬呢!”

說著,陸輕染真要喝瞭。

“別,別,千萬別!”

宣陽侯老夫人踉蹌的上前阻止,而這時陸輕染猛地用力將手中的藥碗砸到瞭地上。

砰的一聲!

老夫人嚇得一哆嗦,臉色慘白慘白的。

陸輕染哼瞭一哼,讓青竹扶著她站起身來,“那晚的事,皇上和長寧王知道,你府上知道,寧國公府知道,其他人卻不知。往後,我依舊是侯夫人,是這侯府的主母,我腹中的孩子,謝緒他咬碎瞭牙也得認。”

說完,陸輕染冷著臉往外走。

出瞭東院,走到後花園的時候,陸輕染見一穿著青色短打的小廝正躲在廊柱後面偷看。

“姑娘,是他。”青竹小聲道。

陸輕染眼眸冷瞭冷,繼而在園中的石凳上坐下瞭。

“你去喚李管傢過來。”

“是。”

等瞭好一會兒,那李管傢才來瞭。

他慢悠悠走上前,敷衍的行瞭個禮,道:“不知夫人喚老奴來有何吩咐?”

“將張青帶來。”陸輕染道。

“張青?他此時在侯爺身邊,應該顧不上您這頭。”

夏竹指瞭指不遠處的廊柱,“他在那兒。”

李管傢往那邊看瞭一眼,又垂下眼眸靜默片刻,道“夫人,今日府上辦喜事,咱們都忙,您還是別添亂瞭。”

“帶上兩個護院,將那張青綁起來。”陸輕染閑閑的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手頓瞭一頓,“杖斃!”

“這……夫人,您……您瘋瞭不成,張青是傢生子,父母都是府上的老人瞭,老夫人和侯爺都不會輕易動他,更何況夫人您。”

“本夫人身為主母,後宅之事都歸本夫人做主,不過是杖斃一個下人,難道還做不瞭主?你大可去請示侯爺,問他可同意這一點。”

李管傢大抵覺得有些荒謬,畢竟陸輕染雖頂著侯府主母的頭銜,可一入府便被趕到瞭偏院,在侯府下人眼中,這個主母早就被侯爺嫌棄瞭,因此在他們心中也沒什麼份量。

“夫人稍等,老奴這就去請示侯爺。”

李管傢走瞭,那張青也趁機溜瞭。

陸輕染不慌,還有閑心讓青竹扶著她在園子裡賞景。

“姑娘記得這張青的樣子,就是他將長寧王帶進新房的,那侯爺……”夏竹說到這兒,眉頭皺瞭一皺,“侯爺難道會給自己戴綠帽子?”

陸輕染美眸一轉,瞪瞭夏竹一眼。

夏竹吐吐舌頭,也知自己這話說得冒失。

“張青是遵瞭誰的命令,我不知道,但侯府後來沒有調查這事,至少證明謝緒有意遮掩。”

“那打死瞭張青,姑娘豈不是永遠不知道幕後設局的人是誰瞭?”

“他不會說的。”陸輕染輕哼一聲,“既然問不出來,那就殺雞儆猴,讓府上所有下人知道,誰才是侯府的主母,以後他們該敬著誰。”

往後的路很長很難走,她得給自己鋪的平整一些。

這次倒是沒等多久,李管傢讓人綁著張青過來瞭,也有不少下人遠遠瞅著這邊的動靜。

那張青梗著脖子,似乎無聲說著:你休想從我嘴裡問出什麼。

陸輕染隻淡淡掃瞭他一眼,而後沖李管傢揮手,“打吧,一百棍,打完瞭才許他斷氣。”

李管傢臉色難看,但侯爺讓夫人做主,他自然不敢再說什麼。

“將他綁到長凳上,打!”

隨著一聲一聲的棍棒落下,張青原還能咬牙忍著,後來就繃不住瞭,慘叫起來。

陸輕染垂眸聽著,耳邊還有另外的聲音,是前院的鞭炮和鑼鼓,是那熱鬧和喜氣。

許久之後,青竹在她耳邊小聲說瞭一句:“張青死瞭。”

陸輕染搭著青竹的胳膊起身,她看到瞭那些下人的戰栗和恐懼,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晚上,陸輕染難以入眠。

偏院陰冷潮濕,再加上這半年來,她憂思過甚,胎氣也一直不穩,又不能看大夫,不能補養,將她身體損耗的不輕。

也或許是那邊正在入洞房,讓她想起瞭半年前的那一夜。

許久,就在她剛有睡意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點動靜。

她轉過頭,便見漆黑的夜裡,一抹更黑的影子自窗戶跳瞭進來,冷光一閃,他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刀,正在向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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