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鐵索解開,門也慢慢開瞭。
送飯的小廝一露頭,陸輕染立即揚起手中的小瓷瓶,裡面有迷藥,迎面就灑到瞭小廝的臉上。他還不不及反應,便暈乎乎的軟地上瞭。
陸輕染探頭往外看瞭一眼,見沒有守衛,忙跑瞭出去,朝東屋過去瞭。推門而入,那婦人先驚瞭一跳,忙抱緊懷裡的孩子。
陸輕染在看清婦人懷裡的孩子果然是多福時,雙眼不由得一紅,忙沖瞭上去。
“你是什麼人?”婦人是多福的奶娘,盡心護著多福。
陸輕染忙解釋:“我是多福的娘。”
怕她不知多福是誰,陸輕染還指瞭指她懷裡的孩子。
婦人還不信,這時傅十一從隔壁屋走瞭過來。
“她是。”
聽到傅十一這麼說,婦人才相信瞭。
陸輕染見小傢夥正瞪圓瞭眼睛看著自己,她壓抑住激動,上前試著伸手抱他。
孩子不到三個月的時候,他們母子就分開瞭,如今孩子六個月瞭,定然已經不認她瞭。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伸出手,小傢夥竟咧嘴笑瞭,還撲騰的小手要她抱。
陸輕染驚喜不已,伸手抱住兒子。
“多福,你還記得娘,對不對?”
陸輕染親親兒子,見兒子白白胖胖的,好在霍凜沒有拿他出氣。
“我給你們去外面盯著,你們有什麼話快點說。”婦人囑咐瞭一句,便去門外瞭。
陸輕染抱著兒子來到師父跟前,“霍凜他可有為難您?”
傅十一搖搖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於他還有用,他不會為難我的。”
“您於他能有什麼用?”
傅十一無奈一笑,“當年西南節度使府敗落,西南軍歸入西北軍,由他們平西王府統領。可這麼些年瞭,西南軍和西北軍仍合不到一起,軍中時有沖突,甚至形成瞭派別。霍凜要利用我拉攏西南軍,為他們平西王府所用。”
陸輕染瞭然,原是因為這些,怪不得霍凜綁走師父。
“先不說這些瞭,我們先離開這裡。”
“逃不掉的。”傅十一道。
“可我看這院中並沒有什麼人。”
“霍凜來京,怎麼可能隻帶幾個護衛,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皆是他的暗衛。”
傅十一這話剛落,外面就有瞭動靜。
“世子,您來瞭,傅先生帶著小公子在裡面……”
婦人的話還沒說完,便沒有聲兒瞭,接著門被用力推開。
霍凜走瞭進來,見到陸輕染,他嘆聲笑瞭笑:“這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來瞭就別走瞭。”
陸輕染抱緊多福,皺眉看著霍凜,“世子,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我不是你傢的下人,更不是你的人,你沒有理由留我。”
霍凜眼神冷瞭一冷,慢慢下移,看向多福:“虧得這小東西長得像你,不然可活不到現在。”
他用多福威脅她!
陸輕染氣的咬牙,她也知道跟霍凜講不清楚道理,隻能壓下火氣,心思轉瞭一轉,道:“我可以留在你身邊,但我想回西州。”
“最多不超過一月,我們就回去。”
“你可以先把我們送出城,我相信世子有這個本事。”
“我確實能把你們送出城,但外面很快就要亂瞭,你們還是留在這裡安全。”
“亂瞭是什麼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瞭。”
霍凜最後看瞭她一眼,轉身便離開瞭。
待他走遠,陸輕染長呼一口氣,又思忖著他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輕染見奶娘還跪在外面,忙出去要將她扶起來,可她腿已經軟瞭。
“哎喲,主子剛才那眼神像是要殺人,虧我趕忙住瞭嘴。”
霍凜在戰場上殺伐慣瞭,視人命如羽毛,剛才真有可能殺瞭這奶娘。
“你可知這裡是哪裡?”陸輕染問。
奶娘抿緊嘴巴,顯然是怕瞭,不敢再多嘴。
陸輕染還是將她扶起來,扶進屋裡,給她倒瞭一杯茶,讓她壓壓驚。
“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多福瞭。”
“應當的,主子也是給瞭賞錢的。”
“他不是多福的爹。”
奶娘又抿住瞭嘴巴,怕自己說錯話。
陸輕染幽幽嘆瞭口氣,“其實他若好生與我說,我跟瞭他也無妨的。”
“主子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姑娘跟瞭他必不能吃苦。”
聽這話,看來這奶娘確實不知霍凜是什麼人,由此也能推斷這裡不是平西王府。既不是平西王府,那裴九思很難找到他們。
不行,她得想辦法讓他知道她在這裡。
陸輕染想瞭一下,道:“我來的匆忙,未收拾妥帖,劉姐你能幫我買一些胭脂水粉嗎?”
“不不……”
陸輕染不等奶娘把拒絕的話說完,忙將頭上一根金釵拔瞭下來,塞到瞭奶娘手裡,“我不方便出去,勞你幫幫忙瞭。再者隻是買胭脂水粉,主子便是知道瞭也不會說什麼的。”
奶娘看著手裡的金釵,不免有些心動,“可我也出不去啊。”
“那就沒有辦法瞭。”
說著,陸輕染欲拿回金釵,那奶娘忙躲開,將金釵牢牢攥住瞭。
“不過我男人每日早晚會抱著我兒子來吃奶,我托他給夫人您買。”
“我想要南雁香粉鋪的雲香珠粉。”
“南雁香粉鋪?”
“對,我用慣瞭這傢香粉鋪的香粉,別傢的用不來。記住是雲香珠粉,這香粉最是好用。”
奶娘默念瞭兩遍記到心裡瞭,而後才離開。
等她走後,傅十一不解的問道:“你怎知她肯給你買香粉?”
“她的衣服很破舊瞭,還打著補丁,說明傢裡缺錢,若不然也不會來做奶娘。”陸輕染望著奶娘離開的方向,微微嘆瞭口氣,“南雁香粉鋪是我的鋪子,他們前不久剛調配出一種香粉,我起名雲香珠粉,這香粉還沒開賣,所以顧客根本不知道這種香粉。我鋪子中的管事會覺察不尋常,繼而通知裴九思。”
當然,如她全盤所料會是這個結果,如果其中出一點差錯,裴九思也不會得到消息。
“你剛才聽到霍凜說的話瞭吧,平京城內要亂瞭。”
“什麼意思?”
“如今宮中那皇位是空的,這時候誰坐上去瞭,誰就是新帝。”
“可老皇帝還在為。”
傅十一哼瞭一聲,“他不會活著回平京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