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每往前走一步,氣溫都在降低。赫拉把衣服拉進瞭裹住自己。這是他突然在幽暗的走廊上看見什麼東西沖瞭過來。
一個有著很大的、有著微光大眼睛什麼東西的龐大輪廓。
它徑直沖著赫拉沖瞭過來,快速而又敏捷,腳步落在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靠近瞭些,赫拉才勉強辨認出那是一條大黑狗,它沖到赫拉面前約莫三五米的樣子,它打量瞭下赫拉,隨後搖晃著尾巴從赫拉身旁優雅地走過去。
隻是走過赫拉身邊時,他分明看得出它的的狀況並不算好,毛色不算發亮,甚至有些邋遢,瘦骨嶙峋,甚至比費爾奇的那隻洛麗絲夫人還要瘦弱,隻是骨架稍大,剛剛嚇瞭赫拉一跳。
赫拉沒有多想太多,隻當這是那個學生走失的寵物罷瞭,這種情況每年都會有的,看樣子它走失的日子蠻久瞭,都瘦成這副模樣瞭。
繼續朝前走,赫拉聽見一種聲音,仿佛是一千個指甲在一塊巨大的黑板上刮來刮去。
“這也算音樂?”赫拉堵著耳朵吐槽道,不過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參加尼克的忌辰晚會。
他轉過一個拐角,看見差點沒頭的尼克站在一個門口,身上披掛著黑色天鵝絨的幕佈。
“哦!沒想到你真的來瞭!”他無限憂傷地說,“歡迎,歡迎......我本來還以為巴羅那個傢夥在開玩笑......當然,你知道的,他從來不開玩笑,甚至話都很少......”
他脫掉插著羽毛的帽子,鞠躬請赫拉進去。
眼前的景象著實是令人難以置信。地下教室裡擠滿瞭幾百個乳白色、半透明的身影,他們大多在擁擠不堪的舞場上遊來蕩去,和著三十把樂鋸發出的可怕而顫抖的聲音跳著華爾茲舞,演奏樂鋸的樂隊就坐在鋪著黑佈的舞臺上。頭頂上一個枝形吊燈裡也點燃瞭起碼一千隻蠟燭,放出午夜的藍光。
赫拉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團團武器,仿佛走進瞭冷藏室。
“有人知道血人巴羅在哪裡嗎?”赫拉向著正從他面前飄過的一個幽靈問道。他完全沒有搭理赫拉,徑直朝著一位女士飄瞭過去。
“真是沒禮貌的傢夥。”赫拉小聲抱怨,他決定自己找一下血人巴羅的位置,他大概是躲在角落或者哪裡吧。
他繞著舞場邊緣慢慢地走,經過一群悶悶不樂的修女、一個帶著鎖鏈的衣衫襤褸的男人,還有一個胖修士——他是赫夫帕夫的鬼魂,據說性情活潑愉快,他正在和一個腦門上插著一支箭的騎士聊天。
赫拉終於看見瞭血人巴羅,他骨瘦如柴,兩眼發直,形容枯槁,身上沾滿銀色的血跡,手上還帶著一副鐐銬,其他鬼魂自覺給他騰出一大塊地方。
“巴羅,我來瞭。”赫拉沉聲說道,他猛地感覺身體一涼,像是深夜被人硬生生從後脖頸塞進瞭一大塊冰塊,凍得他靈魂都打顫瞭。
桃金娘,是她粗魯地穿過瞭赫拉的身體,她是一個帶著眼睛、臉上長滿瞭許多粉刺的女生,她平日裡一直呆在一樓的女生盥洗室,那個盥洗室一年到頭出故障,就是因為她不停地發脾氣,把水潑得到處都是。
赫拉抱著肩膀打瞭個冷戰,往血人巴羅的身邊站瞭站。相比較之下,他情願離血人巴羅近些,起碼他不會隨便穿過別人的身體。
“你來瞭?”血人巴羅的聲音像是一個鍋鏟不斷地摩擦著破瞭的鐵鍋,刺耳且難聽。
“是的,我來瞭。”
“跟著我。”血人巴羅飄起來,他領著赫拉朝外面走去,鬼魂自覺地給他們讓出一條寬敞的路——這是極為困難的,這裡已經有太多的鬼魂瞭。
赫拉打量著尼克的晚會,地下教室裡放瞭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面鋪著黑色天鵝絨。上面散發著令人恐怖的氣味,大塊大塊已經腐爛的肉放在漂亮的銀盤子裡,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盤裡;裡面還有大量長滿蛆蟲的肉餡羊肚,一塊覆蓋著綠毛的奶酪。
在桌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塊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用焦油狀的糖霜拼出一行文字: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逝於1492年10月31日。
反正赫拉是看得目瞪口呆,這些東西果然就不是人吃的,好在他是沒抱什麼幻想。
隻是他們穿過門口的時候,赫拉看見瞭幾個讓他有些頭疼的身影。
哈利!
怎麼又是你!?
就不能讓我少看見你幾次嗎?
每次遇到哈利都沒什麼好事,還有赫敏,她怎麼也跟著哈利一起來瞭尼克的忌辰晚會?
不老老實實地參加樓上的萬聖節晚宴,來這裡做什麼?
“赫拉!”赫敏踮著腳尖和赫拉打招呼,她興奮地揮舞著手臂,如同一個風車。
“哦,赫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赫拉停下腳步,血人巴羅就靜靜地靠在墻邊,他有大筆的時間浪費,他也需要些時間整理心情。
哈利捂著鼻子,他好像已經聞到瞭腐敗的味道,“是差點沒頭......尼古拉斯爵士邀請我們的。”
赫拉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瞭下,用著不大確定的語氣問道:“你們之前應該已經有吃過一點東西瞭吧——你們應該知道,忌辰晚會上並沒有什麼能讓生人咽下的食物。”
“我想我們並沒有。”赫敏臉色有些蒼白,她也問到瞭腐爛的味道,她甚至有些幹嘔。
赫拉挑挑眉,“但願你們可以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一趟。”言罷,赫拉便大步流星地朝著前面走去。
他實在忍受不瞭這令人作嘔的味道瞭!
“我本以為你會和他們多聊一會的。”血人巴羅陰慘慘地說,他身為幽靈,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飄到瞭赫拉的前面。
赫拉無所謂地攤攤手,“格蘭芬多的蠢獅子,交流多瞭,我怕我的大腦變空。”
“明智之舉。”血人巴羅誇贊道,隻是他周身的氣場似乎比剛剛更低瞭些。
“對瞭,我們要去哪裡?”
“拉文克勞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