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出瞭門,來到被哈利姨夫修建得漂漂亮亮的草坪上。
“我想或許他們值得一個——那叫什麼獎來著?”赫拉歪著頭問道。
盧平面色有些緊張,但仍舊回答瞭赫拉的問題,“英格蘭最佳近郊草坪大獎賽。”
“哦——對,我想是這樣的。”赫拉點點頭,“穆迪,來最後交代一下任務吧。”
“沒問題,真是個不錯的好天氣。”穆迪嘟囔著,那隻帶魔法的眼睛掃視著天空,“好瞭,大傢湊過來,都聽好瞭,哈利,你也是,過來點。”他粗聲粗氣對著哈利說,“我們排成緊密的隊形往前飛。唐克斯在你的正前方,你緊緊跟在她後面。盧平在下面掩護你。我和赫拉在你後面,其他人把我們圍在中間。不管怎樣都不能亂瞭隊形,明白嗎?如果我們中間有誰遇害——”
“那可能嗎?”哈利擔憂地問,但穆迪沒有理睬他,赫拉輕輕拍瞭拍哈利的後背,給瞭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其他人繼續往前飛,不能停下,不能亂瞭隊形。如果他們把我們都幹掉瞭,隻有你還活著,哈利,還有後續的人隨時準備接替上來。不停往東飛,他們就會與你會會合。”
“不要這麼悲觀,阿拉斯托,哈利會當真的。”赫拉說著,把哈利的箱子和海德薇的籠子綁在唐克斯掃帚上掛著的一根吊帶上。
“我隻是在把計劃告訴孩子。”穆迪沒好氣地說,“我們的工作是把他安全地送到指揮部,如果我們半路就死瞭——”
“沒有人會死的。”赫拉再一次用著息事寧人的聲音說,隻是比起剛剛要低沉瞭不少。士氣比起剛剛已經被穆迪搞得消極瞭不少。好在盧平開口瞭。
“騎上掃帚,那是第一個信號!”盧平指著天空果斷地說。
赫拉抬起頭,可以看見在他們頭頂上空很高的地方,群星中突然綻放出一片鮮紅色火花。幾乎是立刻就能夠判斷出那是魔杖變出的火花。
“好瞭,哈利,做好準備。你還好嗎?”赫拉從口袋裡掏出一塊薄荷糖遞給哈利,這是神奇動物魔法商店售賣的暹羅貓特供進口貨,別人他還不給呢。
“謝謝,我感覺好多瞭。”哈利接過薄荷糖塞進嘴裡,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唐克斯拍著赫拉的肩頭,“嗨,也給我來一塊好嗎?”
赫拉瞥瞭她一樣,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把裝糖的盒子遞給她。
“謝瞭,老兄。”
高空中又綻開一片火花,這次是綠色的。“第二個信號,我們走吧。”盧平大聲說。
唐克斯和哈利飛到半空中,赫拉和穆迪對視一眼,他們騎上掃帚,使勁猛蹬地面。黑夜裡涼爽的微風吹拂著赫拉的頭發,女貞路上那些方方正正的花園越來越遠,迅速縮小成一幅由墨綠色和黑色拼綴而成的圖案,赫拉突然有點難過。
“阿拉斯托,等戰爭勝利以後,我還要吃這裡的冰淇淋,奧利奧暴風雪簡直太棒瞭,我愛冰雪皇後。”
“什麼?”穆迪的魔眼滴溜溜地到處轉,風聲搞得他聽不清赫拉的話。
“沒什麼。”赫拉搖搖頭,緊緊跟在哈利的身後。
“我們需要飛得再高一些——再飛高四分之一英裡!有個麻瓜正抬頭往上看呢!”穆迪用力地大喊道,他的魔眼可以很方便地洞察周圍的情況,哪怕肉眼近乎根本無法看清楚地面的狀況。
他們忽忽地上升,赫拉的眼睛被寒冷的空氣刺得湧出瞭淚水,保暖長袍並不能遮住他的腦袋,這也是他討厭飛天掃帚的原因之一,他可以感覺到他的頭發被吹得四處倒,相信抵達佈萊克老宅的時候,他的發型絕對會變成奇葩。
這一路上,因為穆迪的魔眼,所以指引方向的事情交在瞭他的身上,這並不是什麼難事,起碼赫拉是這麼認為的。他們根據目的的指令,不時地改變路線。凜冽的寒風迎面吹來,赫拉不得不緊緊瞇起眼睛,耳朵也凍得生疼。
“也許我需要一個麻瓜的護目鏡,就是他們遊泳的時候使用的那種。”赫拉喃喃道,隻是一個瞬間,寒風就灌進他的嘴巴裡,瞬間讓他的腦袋清醒瞭下來。
他們起碼飛瞭有一個小時,哈利幾乎快要從飛天掃帚上掉下來瞭,事實上,每個巫師幾乎都被凍僵瞭,他們隻能緊緊地握緊掃帚把,不使自己掉下來。
“偏向西南!”穆迪嚷道,“我們要避開高速公路!”
赫拉重重地嘆瞭一口氣,控制著胯下的掃帚朝著西南方向飛行,金斯萊的禿腦袋和耳環在月光下微微閃爍,這看起來簡直好笑極瞭。但沒有人有心思講笑話。
“我們最好原路折回去一段,以確保沒有被人跟蹤!”穆迪大聲說。
“你瘋瞭嗎,瘋眼漢?”唐克斯在前面尖聲叫道,“我們都快在掃帚上凍僵瞭!如果這樣不停地偏離路線,大概下個星期都到不瞭那兒!而且,我們差不多已經到瞭!”
“我們應當準備降落瞭!”赫拉換瞭個姿勢握著掃帚把,他隻能站出來調和唐克斯和穆迪,事實上,他們已經可以看見國王十字站瞭。
哈利跟著唐克斯俯沖下去,他們朝著一大片光亮飛去,毋庸置疑,得益於國王十字站,這裡的燈光簡直多得誇張,縱橫交錯,星羅棋佈,向四面八方眼神,其間點綴著一個個深黑色的方塊。他們飛得越來越低,最後大傢能夠看清一盞盞車燈和路燈、一個個煙囪和一根根電視天線。
“我們到瞭!”唐克斯大喊一聲。幾秒鐘後,她落在瞭地面上。
格裡莫廣場,他們安全抵達瞭目的地。
赫拉跟在哈利後面降落下來,他們正處於廣場中央的一片凌亂荒蕪的草地上,唐克斯已經把哈利的箱子從吊帶上解下來瞭。哈利顯得害怕極瞭,他渾身發抖,四下張望著。
事實上,這裡確實很容易讓第一次來的這裡的人害怕的,周圍的房屋門臉陰森森的,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有些房屋的窗戶都破瞭,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慘淡的光,許多門上的油漆剝落,還有幾戶的前門臺階外堆滿瞭垃圾。
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在國王十字站幾公裡的范圍內竟然還有如此破敗的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哈利問。
盧平小聲說,“等一等。”
赫拉掏出瞭他的魔杖,他小心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說不定哪裡突然就蹦出一夥黑巫師呢?他擔心他甚至都無法保證自己有時間喊出他的伏地魔那邊的人,就被人擊倒。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赫拉的戰鬥能力不至於那麼低下。
穆迪在他的鬥篷裡翻找著,骨節粗大的雙手已經凍得不聽使喚瞭。
“需要我幫忙嗎,阿拉斯托?”赫拉小聲地問。
“找到瞭。”穆迪嘟囔著,舉起像是一個像是銀色打火機一樣的東西,咔噠摁瞭一下。
最近的一盞燈噗的一聲熄滅瞭。他又咔噠摁瞭一下,第二盞燈也滅瞭。他不停地咔噠咔噠,最後廣場上的所有路燈都熄滅瞭,隻有那些拉著窗簾的窗戶裡透出亮光,還有夜空中彎彎的月亮灑下的清輝。
“現在走吧,快點兒。”穆迪一邊粗聲說,一邊把熄燈器裝進口袋裡。赫拉曾經提出過請求:他來使用熄燈器,不過鄧佈利多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拒絕瞭這個請求。
鄧佈利多太瞭解赫拉瞭,到瞭赫拉口袋裡的東西,是絕對掏不出來的。
赫拉拉著哈利的胳膊,領著他走出那片草地,穿過馬路,來到人行道上。他的魔杖一直舉在胸前,小心警惕地指著黑暗處。盧平和唐克斯搬著哈利的箱子跟在後面,其他人都拿出魔杖,在兩側掩護他們。
從最近一座房屋的樓上窗戶裡隱隱傳來立體音響的隆隆聲,一股腐爛垃圾的刺鼻臭味兒從破敗的大門那堆鼓鼓囊囊的垃圾口袋裡散發出來。
“這兒。”赫拉超前一個大跨步,微微欠身同時伸手指向前方,“歡迎來到鳳凰社指揮部,格裡莫廣場12號,哈利。”
“什麼是鳳——”哈利剛要發問。
“別在這兒說,孩子!”穆迪厲聲吼道,“等我們進去以後再說!”
赫拉相信,哈利一定被穆迪嚇壞瞭。
隨後,在哈利的一片目瞪口呆住中,格裡莫12號出現瞭,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起碼對其他的巫師來說是這樣的。但對哈利造成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他第一次進入對角巷。
“好瞭,別發呆瞭。走吧,快點兒。”穆迪粗聲吼道,他用力地捅瞭一下哈利的後背,這讓哈利的表情變得難看瞭起來。
他們一路走進門廳,穆迪負責關上前門。赫拉用魔杖重重地敲瞭一下哈利的腦袋,幻身咒被解除。“好瞭,我們完成瞭這艱巨的任務,快進去暖和暖和吧。”
隨著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鄧佈利多從門廳的另一端走瞭出來,他三步並做兩步朝他們走過來,臉上掛著的是輕松的笑容。
“哈利,見到你真好。”他輕笑著說道。
“見到您實在太高興瞭,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攝魂怪突然——”哈利想要和鄧佈利多解釋些什麼,但他輕輕擺擺手,打斷瞭哈利的話。
“我弄清瞭事情經過,這不是你的錯,你現在最好上樓去換身衣服,我想你一定凍壞瞭。”鄧佈利多拍瞭拍哈利的肩頭,朝著赫拉的方向眨瞭眨眼睛。“你們快進來吧。”
赫拉點點頭,走向鄧佈利多剛剛走出的那扇門,而後,他又像剛剛想到什麼一樣,扭頭朝著哈利說道,“你的朋友應該已經在樓上等著你瞭,我想他們一定想死你瞭。”說完,他跟著盧平進入瞭那扇門。
這間房間之前是佈萊克傢的餐廳,暫時被用作鳳凰社的會議室,隻是因為裡面有一張足夠大的桌子。鄧佈利多坐在主座上,赫拉坐在他的右手邊,在赫拉的對面是穆迪。
“我很高興可以看到大傢安全無恙地再次出現在這裡,我相信沒有什麼是比這更加令人愉悅的。”鄧佈利多等所有人都入座後,輕聲說道。
“事實上,我也覺得我們幸運極瞭,完全沒受到一點攻擊,是吧,瘋眼漢?”唐克斯歡快地說,她坐在長餐桌的角落,但一頭粉紅色的泡泡頭發格外地醒目。她怕是又使用瞭她的能力。
穆迪發出一聲冷哼,他緊握著他的手杖,“這樣的事情可不常見。”
“西弗勒斯呢?我怎麼沒看到他?”赫拉扭頭望著鄧佈利多問,他實在是受夠瞭唐克斯和穆迪的拌嘴,他們似乎無論什麼時刻都能吵起來。當然,絕大多數時候時唐克斯勝利。
鄧佈利多說:“他應該很快就到瞭。”話音剛落,斯內普砰地一聲出現在餐桌旁,他依舊是頂著那頭烏黑油亮的頭發。
“看吧,他總是這麼守時。”鄧佈利多輕快地說,同時斯內普坐在赫拉旁邊的空位上,大傢之前都默契地給斯內普預留瞭位置。
“那麼,我們進入正題,攝魂怪的失控,我一定會找魔法部要個說法。關於伏地魔歸來的事情,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這也是我再次召集大傢的原因,我就不再說明瞭。眼下,我們最重要的是聯合一切可能的抵抗力量,我已經讓海格和奧利姆去聯絡巨人瞭,但他們還沒有音訊,這不是個容易事。還有狼人,西弗勒斯手上的狼毒藥劑會是一個很好的籌碼,但我們需要一個人去和他們談判。他們並不是一個安穩的群體。”
鄧佈利多的話並不長,他大概說瞭幾分鐘就停瞭下來,絕大部分人都沉默地低下頭思索。
“鄧佈利多,我並不認為狼人是可以拉攏的團體。”盧平的臉色很差,有些蒼白,“事實上,這件事我已經說過很多遍瞭。我從來不對他們抱有任何的幻想。”
“我認同你的看法,但我們不能把狼人推到伏地魔的團夥裡去。”鄧佈利多重重地嘆瞭口氣,他清楚盧平討厭狼人的原因,即使他就是一名狼人。
盧平在四歲的時候,因為父親得罪瞭芬裡爾·格雷伯克,出於報復,他從窗戶闖入臥室咬傷瞭小盧平,盧平從此就成為瞭狼人,他的父母嘗試瞭各種辦法去救他,但都無濟於事。這讓盧平的生活變得異常艱難,無論是求學亦或者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