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哈利走進審訊室後,赫拉和亞瑟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他們不被允許旁聽這場審判,但毫無疑問,鄧佈利多進展順利。哪怕隔著鐵門,他們依舊可以聽見裡面掌聲雷動。但亞瑟不能一直在這裡等待瞭,他還有工作要忙。
“我不得不要去貝斯納綠地一趟瞭,那裡發生瞭第三例公共廁所污水回湧事件。”韋斯萊先生皺著眉頭說,“這準是反麻瓜的惡作劇分子幹的,上個星期就有過兩次,一次是在溫佈爾頓,另一次是在象堡。麻瓜一沖廁所,結果臟東西不僅沒有消失——哎,你自己想象一下吧。”
“我不敢想象,你快去忙吧,我會在這裡等待哈利的。”赫拉一臉嫌棄地打發瞭亞瑟,他在走廊上繼續等待,他應該不會等待太久的——畢竟哈利又沒犯下什麼真正的罪行。
這裡比第二層要無聊得多,根本沒有那麼多工作的辦公人員,甚至沒有施瞭魔法會變化的壁畫,這裡隻有黑漆漆的走廊,待得赫拉都有些困倦。
但好在哈利出來瞭,盡管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但他的臉上帶著笑容,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好在赫拉手快,扶住瞭他。
“怎麼樣?”
“澄清瞭。”哈利反手把門關上,說道:“所有的指控都不成立。”
赫拉相當滿意地拍拍哈利的肩頭,“那可真是太棒瞭,我早就說過瞭,他們是不可能判你有罪的。還有費格太太給你作證,但我還是不能夾住自己不——”
赫拉的聲音頓住瞭,因為這時審判室的門又開瞭,威森加摩的成員魚貫而出。赫拉認出瞭其中幾個不算陌生的面孔。
“我的天——他們怎麼會在這裡?”赫拉驚訝地說,同時把哈利拉到一邊,讓他們過去,“一個小小的事件,竟然正式開庭審判你?”
“我想是的。”哈利輕聲說。
一兩個巫師走過時沖著哈利點瞭點頭,還有幾個,看起來不那麼和善的巫師,對赫拉咬牙切齒說:“你怎麼膽敢來這裡?”
“我為什麼不敢來?”
“你清楚你做瞭什麼,最好別讓我抓住馬腳。”巫師惡狠狠地說,同時用眼神深深地剜瞭他一眼。
哈利低聲問道:“你做瞭什麼?”
“沒做什麼,隻是在他母親生日宴會上送瞭點小禮物。”赫拉的聲音很低,刻意等到那個巫師離開才說道:“這是為瞭報答他們幾次對我的圍追堵截。當然瞭,他壓根不知道那是我送的,那隻是猜測,他沒有證據。”
福吉幾乎是最後離開審判室的,跟著他的還有一個癩蛤蟆模樣的女巫,她穿著粉紅色的外套,看起來惡心極瞭。他們幾乎用著厭惡的眼神掠過赫拉和哈利,這讓哈利的拳頭都攥緊瞭。好在赫拉已經熟悉瞭這種目光,並且毫不放在心上。
“我想我們可以直接回去,可憐亞瑟他不能第一時間知道你已經安全瞭,他還不得不在辦公室裡應付那些出瞭岔子的巫師。”赫拉說,他示意哈利往前走,“你可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傢,相信這會讓赫敏松掉一口氣的,她這幾天簡直嚇壞瞭。”
“我想是的,韋斯萊先生呢?他想好怎麼對付那間廁所瞭嗎?”哈利咧嘴笑著問。
赫拉輕笑著回答:“我想是的,但願他能抓住真兇,否則到處追著修馬桶可真是太辛苦瞭。”
哈利跟著一起笑瞭起來,擺脫審判後,他的心情簡直是如同過山車一般,轉眼就變好瞭起來。
但哈利的笑聲很快打住瞭。他們剛走到第九層樓的走廊上,福吉就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正和一個高個子男人小聲交談著。
毋庸置疑,尖酸刻薄的盧修斯·馬爾福。他一頭油光水滑的金黃色頭發看起來並沒有因為伏地魔而變得蒼白,隻是他的臉色很難看,一張尖臉煞白煞白的。
聽見赫拉的笑聲,盧修斯轉過臉來,他也是話沒說完就突然停住瞭,瞇起冷冰冰的灰眼睛,死死地盯著哈利的臉——他不敢瞪著赫拉。
“好啊,好啊,好啊......守護神波特!”盧修斯冷冷地說。
哈利幾乎透不過氣來,就好像遇見什麼大恐怖一般。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不敢相信盧修斯還敢當面看著他,不敢相信盧修斯竟然敢出現在這裡,在堂堂的魔法部,而福吉竟然在跟他說話,要知道哈利幾個星期前曾親口對福吉說過盧修斯是個食死徒。
“我想他挺好的,對嗎,哈利?”赫拉雙手扶穩哈利的肩膀,毫不退步地對盧修斯說。
“我想也是,部長剛告訴我你僥幸逃脫的經過,”盧修斯拿腔作調地說,“真是令人驚詫,你能夠不斷地從很狹窄的洞裡鉆出來......說實在的,真像蛇一樣。”
赫拉很討厭盧修斯這副調調,他直接一個跨步走到盧修斯身前,陰陽怪氣地說:“我想這一定令你失望瞭,對吧,馬爾福?相比較幸運的哈利,你看起來可真是不走運。為什麼不回傢去陪陪我的表姐呢?她一定想和你、小馬爾福度過一個難忘的暑假。”
盧修斯氣得眉毛都揚起來瞭,他的拳頭狠狠地攥著,好像要給赫拉欠揍的臉來上一拳。但他忍住瞭,赫拉現在可是伏地魔的紅人,他在復活事件上出瞭很大力氣,伏地魔十分信任他。與赫拉交惡一定會使伏地魔震怒的。
盧修斯不得不委曲求全——這可是極為少見的。
“你在這裡做什麼呢,表弟?”
“我巴不得離開這裡呢。”赫拉沒好氣地說。說完,他緊緊抓著哈利的肩膀離開瞭這裡。
電梯來瞭,裡面沒有人,隻有一群字條在圖謀的頭頂上飛來飛去。赫拉按瞭一下到正廳的按鈕,電梯門啷啷關上瞭。赫拉用手驅趕著字條,因為它們正試圖把他的發型弄亂。
“赫拉,”哈利慢吞吞地說道,“馬爾福為什麼好像很害怕你?而且他不是食死徒嗎?如果福吉和馬爾福來往,我們怎麼知道他們沒有給他施奪魂咒呢?”
“因為我知道他的身份,事實上,盧修斯基本害怕每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他隻是色厲內荏。他不是個厲害的角色。”赫拉煩躁地說,他還在驅趕頭頂的字條,好在電梯停下後它們飛出去不少。“至於奪魂咒,我們當然想到瞭這一點,哈利。”
“那你們為什麼——”
赫拉用手指比瞭一個噓聲的手勢,小聲地說:“但鄧佈利多認為福吉目前是按照自己的醫院在行事——但是,用鄧佈利多的話說,這並不能給人帶來多少寬慰。我情願他是被奪魂咒控制瞭,起碼我們可以讓他恢復神志。現在最好還是別談這件事,哈利。”
電梯門滑開瞭,他們走瞭出來,正廳裡幾乎空無一人。值班的巫師埃裡克又藏在《預言傢日報》後面瞭。他們徑直從金色噴泉旁邊做過,反正赫拉是不想再走一遍程序,盡管他刷臉可以省去這一步。
“等一等......”哈利突然說,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錢袋,反身朝著噴泉走去。
在赫拉眼皮直跳、拳頭緊攥的前提下,哈利把他的錢包倒過來,把裡面的錢都倒進瞭水潭。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父母給你的金加隆是讓你拿來玩耍的嗎?”赫拉狠狠地在哈利的腦袋上錘瞭一下,這種敗傢子行為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我隻是——”
“沒什麼理由。”赫拉很生氣,“任何理由都不是你浪費金加隆的借口。”
“知道瞭。”哈利很委屈地說。但赫拉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歉意,這令赫拉更加生氣瞭。
直到他們回到佈萊克老宅,赫拉都沒有主動再和哈利說過一句話。
“我早就知道!”羅恩揮拳擊打著空氣,喊道,“你總能僥幸逃脫的!”
“他們肯定會宣告你無罪的,”赫敏說,剛才哈利走進廚房時,她看上去緊張得都快暈倒瞭,而現在她正用一隻顫抖的手捂住眼睛,“沒有理由給你判罪,根本沒有。”
“雖然你們都早知道我不會有事,但每個人似乎都松瞭一口氣呢。”哈利笑瞇瞇地說。
莫麗正用她的圍裙擦眼淚,孿生兄弟和金妮跳起瞭一種戰舞,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唱道:“他沒事啦,他沒事啦,他沒事啦......”
說實話,赫拉真的極度厭煩韋斯萊傢這樣的孩子,一刻不得安寧,所以他很快地就離開瞭廚房,甚至都沒有吃午飯——考珀會送到他房間的。
赫拉回自己的房間之前,特意去打量瞭一眼小天狼星,他還是那樣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滯,表情麻木,看起來真的失去瞭神志一般。
“別怪我,要怪隻能怪你自己......”赫拉嘆瞭口氣,緩緩關上瞭房門,他坑人向來不會後悔,可像現在這樣,受害者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是令他心裡有些許的動搖。當然,他從不後悔他做過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裡,格裡莫廣場12號裡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表情,但有一個人並不如此。那就是哈利,他最開始幾個小時表現出非常喜悅的樣子,像其他人一樣滿臉喜色。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變得沉悶、憂鬱,他總是把自己關在小天狼星的房間裡。
“你不要覺得內疚。”赫敏斬釘截鐵地說。這已經是幾天以後,他們三個晚飯後一起玩撲克牌閑聊的時候,哈利那掩蓋不住的內疚、遺憾幾乎每一個人都感受到瞭,“這不怪你,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人抓回去。這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在前年已經做得足夠好瞭。”
“話是這樣說,”羅恩一邊說一邊皺著眉頭,同時用力地甩出幾張撲克牌,“但他是哈利唯一的親人瞭,眼下他又變成這個樣子,哈利明年不得不再回到他的姨夫姨媽那裡去。”
這下,幾個人又陷入瞭沉默。
隨著假期的結束,赫拉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想念霍格沃茨瞭。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眼下的這種困境,他必須每天應對韋斯萊傢的幾個小巫師,他們總是學不會‘安靜’。與此同時,鳳凰社的成員定期進進出出,這更加令赫拉不安,他總是不免擔心下一個情報就是關於他是叛徒的。
這著實令人不舒服。
假期最後一天,赫拉早早地回到瞭霍格沃茨,他沒有選擇和小巫師們一同乘坐火車返回城堡,這樣的日子他實在是過夠瞭。
但鄧佈利多叫住瞭他。
“赫拉,我想委托你擔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一職。”鄧佈利多的聲音很堅定。
但赫拉的表情變得很難看,他不是不清楚這個職位有多麼的可怕,好幾個前車之鑒都埋在禁林呢!
他絲毫沒有想加入他們並成為他們旁邊一員的想法。
“鄧佈利多,請恕我不能接受這個職位。哪怕你讓我去看守天文臺都可以,我情願每天晚上對著星空發呆。”赫拉非常快地拒絕道。
鄧佈利多笑瞇瞇地眨瞭眨眼睛,“好吧,我可以不讓你擔任這個職位,我也不會讓你去看守天文臺,但你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
“陪著哈利一同回到霍格沃茨,這不算什麼困難事,起碼比擔任教授要來得輕松得多,是吧?”鄧佈利多眼睛瞇成一條縫,半月型的鏡片後完全看不見他的眼睛瞭。
經過短暫的思索後,赫拉答應瞭下來。
鄧佈利多顯得很開心,同時滿意地拍著赫拉的後背,“哈哈,我一直沒讓他們告訴你。”
“什麼?”赫拉不解地問,他一直都知道鄧佈利多沒找到能夠勝任這份工作的人,哪怕費勁皺褶。
畢竟無論怎麼看,這個職位都不像是一個好尋找的。一個死在瞭四樓走廊,一個摔死在瞭城堡外,一個被學生傢長聯名開除瞭,還有一個被鎖在箱子裡整整九個月。
“魔法部前幾天給我來信,說他們願意派出一位精英巫師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這顯然是個大好事,讓我省去瞭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