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好做些試探,你有什麼好辦法嗎?”鄧佈利多背對著赫拉說,他正低著頭查看湖水的狀況。
那湖水黑得嚇人,完全看不清裡面究竟藏匿著什麼,但毫無疑問,這裡面一定隱藏著什麼極度危險的存在。
“也許,我們可以想辦法動一下魂器,我想這些手段絕對是用來保護魂器的。”赫拉抬起頭,望著身前不遠處那個高瘦老人的背影,扯出一個笑容,“也許一道飛來咒不錯,這可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瞭,我不相信黑魔王會讓我們這麼輕易地得到它。”
“當然,畢竟我們誰也沒有認為伏地魔是個那麼愚蠢的傢夥,竟然會愚蠢到忘記施下飛來咒的反咒。”鄧佈利多笑呵呵地說,“那你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赫拉的眼睛閃瞭閃,他知道自己應當相信鄧佈利多,一旦有什麼東西襲擊自己,鄧佈利多也能保護住自己。如果鄧佈利多使用飛來咒,一個不註意被什麼東西襲擊到瞭,赫拉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完好無損地帶他出去。
赫拉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瞭,他清瞭清嗓子,舉起魔杖,大聲說道,“魂器飛來!”
隨著爆炸般的一聲巨響,一個白森森的大傢夥從二十英尺開外的漆黑湖面上躥瞭上來。赫拉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嘩啦一聲,它又消失瞭,在平靜的水面上濺起很深的波紋。赫拉下意識地往後一跳,撞在瞭巖壁上。
他轉向鄧佈利多,表情嚴肅認真得很,“恐怕黑魔王的殘忍超出瞭我們的想象。”
“這是極度殘忍的事情。”鄧佈利多點點頭,表情變得非常嚴肅。“恐怕這裡至少有數十具陰屍。”
赫拉深吸瞭口氣,他把魔杖舉起來,照亮他和鄧佈利多的臉,“我們最好現在回去,隻是在這湖水中就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的陰屍,我不敢想象之後還會出現什麼。”
鄧佈利多不語,他隻是用腳尖輕輕在湖岸潮濕的泥土上蹭來蹭去。
“鄧佈利多,我們完全沒做準備,這風險太大瞭。”赫拉再一次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受傷——黑魔王一定會有所察覺的。”
“你是對的。”鄧佈利多長長地嘆瞭口氣,“或許等我們有時間準備充分,再來取走它也不遲。”他又深深地望瞭一眼處在湖的中央的、那道閃爍著的朦朧的、綠瑩瑩的光。
魂器距離他們是如此之近,可單單是陰屍就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阻礙。
鄧佈利多和赫拉當然可以應付陰屍,隻需要厲火咒就足夠瞭。但這一定會驚擾到伏地魔,這會讓他有所警覺,一旦伏地魔轉移瞭魂器,那將又是一個麻煩事——光是為瞭找到這個魂器的下落,鄧佈利多和鳳凰社成員就已經努力瞭整整一個月瞭。
至於繼續探索?
赫拉可不認為他們可以很輕松地取得魂器,單單是前兩道關卡,就已經足夠危險瞭,雖有知道最後守護著魂器的會是什麼呢?
這可不是1991年鄧佈利多給奇洛設下的關卡——那純粹是為瞭鍛煉哈利的,否則怎麼可能會那麼弱?
幾乎沒用多少時間,他們就原路返回到瞭之前海邊的小木屋裡瞭,這間小木屋簡直破敗得可怕,一股濃重的海腥味很快就充滿瞭房間,大概就是在他們離開的這短短一段時間裡——可想而知之前鄧佈利多究竟耗費瞭多少功夫才讓它的味道稍微可以接受。
寒風透過木墻縫隙颼颼地往裡灌,壁爐裡濕漉漉的,什麼也沒有。房間裡總共隻有兩個房間。
“我隻是把這裡當做落腳點,這是一處荒廢的麻瓜木屋。”鄧佈利多攤攤手無奈地說道。
赫拉晃晃頭,“這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鄧佈利多,哪裡還需要我?我想我短時間沒辦法再出現在公共場合瞭,難道讓我去照顧小天狼星嗎?”赫拉的表情變得很差,他可不想去照顧小天狼星。
“當然不是,”鄧佈利多笑呵呵地說道,同時揮舞著魔杖使得小木屋裡的海腥味一掃而空,“頓格告訴瞭我一個很振奮人心的消息,小天狼星的意識正在恢復——或者說,在他肉體上誕生的那個靈魂正在成長。”
“那是什麼情況?”赫拉小聲地問,他不敢看鄧佈利多的眼神,隻好假裝低頭用破長袍墊在沙發上面,似乎這會讓破沙發坐起來更加舒服。
“我想這是個極為罕見的事情,可能近千年都隻有這麼一例。”鄧佈利多皺著眉頭,但很快舒展開瞭,“但我想這不是一個壞事,小天狼星現在整天離不開頓格,他似乎把頓格認做成瞭他父親。”
“聽起來真是很讓人有壓力。”
“誰說不是呢,頓格和我商量過,但我認為他照顧小天狼星最合適不過瞭。”鄧佈利多微笑著說,“我想很快鳳凰社就可以迎接一個新成員瞭。”
“真是神奇,原有的靈魂被吞噬,肉體又重新產生靈魂,從沒聽過這種事情!”赫拉很是詫異,當然,這更令他松瞭一口氣——隻要小天狼星不記得是赫拉把他送進魔法部的,那就萬事大吉。
“我想這或許沒有那麼稀罕,但在此之前,魔法部總是放任那些被攝魂怪親吻過的人在阿茲卡班自生自滅。”鄧佈利多說,這似乎令他想到什麼十分糟糕的事情,他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好瞭,不說這些瞭,我還真有個事情要你做,而且隻有你能做。”鄧佈利多兩隻幽藍色的瞳孔緊緊地盯著赫拉。
“呃......”赫拉正在換長袍的手僵住瞭,他連忙說道:“可是我和魔法部的傲羅們打瞭起來,恐怕現在已經在到處張貼我的賞金告示瞭。”
“相信我,赫拉,這沒什麼的。”鄧佈利多慈祥地拍瞭拍赫拉的肩頭,“這並不會影響你的,我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好吧,教授,那我們現在要?”
“去魔法部。”
“哦......啊!?”
赫拉幾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鄧佈利多就抓著他的手臂消失在瞭小木屋中。
眼前幾乎的場景幾乎是瞬間就變成瞭魔法部金碧輝煌的大廳,好在赫拉已經換好瞭衣服,否則就要被魔法部中一大堆中年女巫師看瞭個遍。
赫拉彎下腰,止不住地幹嘔起來,“鄧佈利多......你最好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不是那麼能夠適應被人帶著幻影移形......”
“抱歉,我本以為你已經習慣瞭。”鄧佈利多毫無歉意地說道。
過瞭好一會,赫拉才緩緩直起身子,他的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極瞭,但總歸比之前要好得多瞭。而這也讓路過的巫師驚訝地發現他就是在不久之前被福吉部長通緝的赫拉·萊斯特蘭奇。
但當他們看到赫拉身旁的鄧佈利多時,他們閉上瞭嘴巴,隻能朝著鄧佈利多和赫拉點頭致意,隨後加快步伐離開。
“看樣子情況並不如同你想象的那般糟糕。”鄧佈利多打趣地說道。
赫拉苦著臉,晃晃頭,希望這樣可以讓他好受一點,“但情況不會有多好的。”
“別急著這麼說,讓我們去找福吉聊聊,好嗎?我想我們會說服他的。”鄧佈利多笑呵呵地說,他邁著輕快的大步伐朝著大廳的另一頭走去。
赫拉跟在鄧佈利多身後,小心地給自己戴上兜帽,把自己的臉藏在兜帽下面。反倒是鄧佈利多全然沒有留意到赫拉的尷尬情景。
“下午好,鄧佈利多。”
“你好,威爾伯,在魔法法律事務司怎麼樣?”鄧佈利多和照面的一個巫師打著招呼,似乎他能叫出每一個和他打招呼的名字,但這讓赫拉更加謹慎地用兜帽擋著臉,免得讓他們認出來。
“還算不錯,最近剛剛升職。”威爾伯警惕地打量瞭一圈周圍,很快靠近鄧佈利多,低著聲音問道:“鄧佈利多,你之前說的事情,實在開玩笑,對吧?”
“威爾伯,你知道我從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鄧佈利多不急不緩地說道。
威爾伯臉色變瞭變,他生硬地大笑瞭兩聲,“哈哈,我想我仍會信任您的。”
“我不會愧對你的信任。”鄧佈利多點點頭,快步躍過他,帶著赫拉繼續朝前走。
威爾伯就站在原地,他望著鄧佈利多的背影,面色反復變化,最後好像下定瞭什麼決心,快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會相信嗎?”赫拉跟在鄧佈利多身後,低聲問道。
鄧佈利多笑著搖搖頭,用著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康納利騙不瞭所有人,哪怕伏地魔現在沒什麼大動作,可依舊很多人可以感覺到,他們隻是不願意承認這一事實罷瞭。”
“或許這樣對他們而言也不錯,起碼他們還能維持著魔法部的運轉。”赫拉不急不緩地說道,他毫不懷疑在福吉的帶領下,魔法部已經潰散成一團散沙。
“可他們應當知道真相。”鄧佈利多用著很重的語調說道。緊接著,他們走進電梯裡,沒有再說話,哪怕是還有其他人和鄧佈利多打招呼,他也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看樣子他是在積蓄詞語,好讓一會用一套毫無瑕疵的說辭說服福吉——盡管赫拉認為福吉隻會嘴硬地否認這一切。
電梯咔啦卡拉地往上升,被施瞭魔法的字條圍著從電梯天花板上懸掛下來的那盞燈飛舞。
一直到第二層,電梯裡隻剩下鄧佈利多、赫拉,還有一個男巫。那個男巫正在讀一張長得要命、一直拖到地板上的羊皮紙,他把頭埋在羊皮紙裡,看起來正在仔細地閱讀著。
赫拉也得以看清他的面龐,這是一個熟悉的面孔——多麼令人詫異,是瑞馳法·海利格,赫拉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他咽下口水,可這在安靜的電梯裡是那麼的引人註目。
瑞馳法先生抬起頭,他很快地掃瞭一眼鄧佈利多,隨即把目光投向赫拉,他的瞳孔驚恐地突然放大,但很快他又像什麼都沒看見一般,低下頭繼續閱讀那卷羊皮紙。
“該死的,他一定是認出瞭我。”赫拉心中如此想道。那他為什麼現在沒有指認他呢?難道要當著福吉和鄧佈利多的面讓赫拉身敗名裂嗎?
電梯再次微微搖晃著往上走,剩下來的幾張字條繼續圍著燈打轉,然後門開瞭,一個聲音說道:“第一層,部長辦公室、次長辦公室。”
“我們到瞭。”鄧佈利多說,但瑞馳法更快地走出電梯,他們二人跟在瑞馳法先生身後。
“我想他是去年的那個失蹤的人,對嗎?”鄧佈利多小聲地問,他和瑞馳法的接觸並不多,幾乎都是赫拉用復方湯劑偽裝成他接觸的瑞馳法。
赫拉點點頭,跟在鄧佈利多身後用著耳語版的聲音回答,“是的,但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個位置的。”
鄧佈利多的眼睛閃過一道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瞭,赫拉隻當是自己看錯瞭。
他們來到一條走廊上,兩邊都是窗戶,隔著好幾個窗戶才有一道房門,上面用燙金的華麗英文寫著:次長辦公室,他們一直朝前走,知道走廊的盡頭。
那是一扇十分豪華的大門,上面用復雜、華貴的魔紋裝飾著,房門上掛瞭個木牌——也許是純金的,反正金燦燦的,細碎的黑寶石在上面鑲嵌組成“部長辦公室”兩個單詞。
“準備好瞭嗎?”鄧佈利多扭過頭笑呵呵地望著赫拉,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赫拉深吸瞭一口氣,“我想我準備得差不多瞭,但我沒有把握。”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保管福吉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這話令人心安,即使不清楚鄧佈利多哪裡來的勇氣,也許他打算用武力‘說服’福吉?
在這個伏地魔東山再起的時間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瑞馳法已經推開瞭大門,鄧佈利多和赫拉已經暴露在福吉的眼前瞭,赫拉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在他們身後。
“部長先生,最新的對角巷坩堝鍋壁變薄的相關報告我已經審閱完成瞭,他們從1961年起,鍋壁足足變薄瞭五分之一,我想這是目前大量坩堝爆炸的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