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幾乎用瞭很長的時間才說完他最近這段時間的變化,在學習大腦封閉術以前,他的傷疤偶爾也會痛,通常是在夜裡,或是在他幾次突然感應到伏地魔的思想和情緒之後。但現在傷疤幾乎是不間斷地刺痛,他經常感到一陣陣與他當時行為無關的煩惱或喜悅,總是伴隨著傷疤的劇烈疼痛。他能肯定這種靈敏度的提高是第一次跟斯內普學習大腦封閉術後開始的。而且,他現在幾乎每天晚上都夢見自己在走廊裡朝神秘事務司走去,最後總是渴望地站在那扇黑門前。
“你和西弗勒斯說瞭這件事情嗎?”
哈利望著赫拉的眼睛,堅定地搖瞭搖頭。
“唉,”赫拉輕嘆瞭口氣,“大腦封閉術的前提就是二人之間有著相互的信任,這是最起碼的。”
“我早就說瞭你應當努點力。”赫敏在一旁厲聲說,她早就看不慣哈利這副模樣瞭,整天看起來堅定地反抗著伏地魔,但實際上除瞭給大傢添麻煩,什麼都做不到。
這一點,赫拉和她的想法十分相同。
哈利除瞭惹麻煩,似乎真的沒有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情瞭。
“我努力瞭!”哈利火瞭起來,全然不顧他們這是在圖書館,“你倒是試試看啊!斯內普想走進你的腦子裡,這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咳咳,孩子們,恐怕我們要離開這裡瞭。”赫拉已經看見平斯夫人揮舞著雞毛撣朝這邊走來瞭,事實上,她的步伐快得驚人。“我們最好盡快離開這裡,到我的辦公室去,怎麼樣?”
“沒問題,我早就想這麼做瞭。”赫敏很快地說道,飛快地收拾著鋪開在桌子上的作業,那把書桌占得滿滿的。
他們還是沒有趕在平斯夫人來之前收拾好,但赫拉擋在瞭他們前面,他和平斯夫人對視著,平斯夫人掂量著她的雞毛撣,似乎在考量自己能否打得過赫拉,最後她還是放棄瞭,她側身給赫拉他們讓出一條路。
“別讓我看到你們在圖書管理大聲說話!”平斯夫人怒氣沖沖地對著其他學生說道。
他們幾乎是沒花費多少時間就到瞭赫拉的辦公室,唯一不令人愉快的小插曲大概就是他們在走廊上遇到瞭烏姆裡奇,赫拉壓根看都沒看她一眼,儼然把她當做瞭空氣,這簡直快令烏姆裡奇氣炸瞭。
“關上門。”羅恩是最後進房間的,赫拉如此對他說道,他很是聽話地關上瞭門。
“赫拉,你這裡是?”赫敏一臉驚詫地打量著赫拉的辦公室,原本是壁爐的位置現在被紅色的磚塊堵的死死的。“你把壁爐封起來瞭?”
“沒錯,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赫拉聳聳肩膀,打瞭個響指,讓考鉑替他們準備些下午茶。“快來嘗嘗吧,我估計你們都學累瞭,哈利,你也拿點,不要再生氣瞭,赫敏沒有怪你的意思,她隻是太擔心你瞭。”
“我知道。”哈利嘟囔著接過牛奶餅幹,實際上,他簡直再清楚不過瞭——赫敏說的是正確的,可他就是做不到。所以他隻能生氣,生自己的氣。
“我有一個猜測......赫拉......”羅恩聲音很小,但他舉起瞭手,其餘三人不得不註意到他。
“說說看。”赫拉端起一杯紅茶小口品嘗瞭起來。
“不能關閉大腦也許不是哈利的錯。”羅恩陰沉地說。
“嗯,我贊同這點,但哈利的努力顯然還不夠,他完全忘記瞭我之前告訴他的註意事項。”赫拉點頭應道,會分析、有理智的韋斯萊還挺不錯的,起碼羅恩脖子上那玩意不是個裝飾品。
“也許斯內普不是真想幫助哈利,也許,他實際上是想把哈利的頭腦打開得更大一點兒......讓神秘人——”
“噗!”赫拉一口茶水噴瞭出來,“抱歉,韋斯萊先生,我想我的耳朵剛剛是出問題瞭嗎?”
“這也隻是一種猜測,我知道這很不靠譜......”羅恩幹巴巴地說,他早就猜到瞭赫拉可能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沒想到的是:赫拉噴出的茶水幾乎都落在瞭他的身上。
“抱歉,抱歉。”赫拉連忙道歉,掏出魔杖幫羅恩清理幹凈衣服。
“這魔杖——?”赫敏神色古怪地望著赫拉手裡的魔杖。
“怎麼瞭?”赫拉臉色盡力保持平常,他最近使用鄧佈利多交給他的那根魔杖有些過多瞭,以至於剛剛他下意識地掏瞭出來,恐怕被赫敏留意到瞭。
“沒什麼,可能隻是我有些眼花瞭。”赫敏很快就閉上瞭嘴巴,但她的眼神顯然不是放棄的模樣,她一直盯著赫拉,甚至沒有再留意哈利和羅恩的討論。
赫拉裝作毫不在意地把魔杖塞進口袋裡,一邊喝茶,一邊和哈利他們聊天。但他的心裡還是稍微有些緊張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瞭一種擔心這根魔杖被人奪走的想法,甚至這想法在他的心中愈演愈烈。
“一定是哪裡出瞭問題,有必要去找一趟鄧佈利多瞭。”赫拉心中嘆瞭口氣對自己說道。
“他以前是食死徒,”羅恩固執地說,“我們從沒見過他真正轉變的證據......”
“鄧佈利多信任他,我也信任他,”赫拉開口道,“盡管我沒辦法像你們解釋這是為什麼,你們可能沒辦法相信他,但請務必相信鄧佈利多。”
“呃,這......”
談話幾乎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瞭,赫拉最後也沒看出哈利究竟有沒有被伏地魔附身,但既然斯內普都說沒什麼,想來應該是真的沒關系吧。
......
......
一月份過起來快得可怕。不知不覺中二月已經來臨,帶來瞭較為溫暖濕潤的天氣,以及本學年的第二次霍格莫德之行。哈利也即將開始他的第二次約會,他們約好瞭在情人節那天一起到霍格莫德去。
為瞭在約會中取得進一步的發展,哈利求助瞭一個看起來經驗豐富的傢夥——赫拉·萊斯特蘭奇。
“赫拉,你說我帶這個領結怎麼樣?會不會顯得太嚴肅瞭?”哈利在赫拉的辦公室裡對著鏡子扯著自己脖頸上的蝴蝶結。
然而,他穿的好像一個高檔酒吧的服務員——這是赫拉最真實的想法。
但不得不說,哈利成功地勾引起瞭赫拉的興趣,他有點想去霍格莫德轉一圈,看看買些什麼禮物送給佩內洛,畢竟今天怎麼說也是情人節瞭。
但鄧佈利多的話......
“去問問就好瞭,他不會不答應的。”赫拉喃喃道,於是他幾乎是立刻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哈利,你出門的時候最好幫我鎖好瞭門,我想這個你會吧,隻要按下門把手。我要出去一趟。”
“沒問題,先生。”哈利點點頭,他的臉上還帶著紅暈,看起來激動得過分。
......
......
校長室內,赫拉和鄧佈利多隔著桌子坐著,赫拉的手糾結在一起,等待著鄧佈利多的‘意見’。
“赫拉,你清楚的,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瞭。”鄧佈利多沉默瞭好一會才開口道,這話和赫拉之前猜測的幾乎一字不差,但他沒等赫拉開口繼續說道:“但誰讓今天是這麼美好的一個日子呢,我想哪怕是克裡瓦特小姐也希望可以收到一份來自英格蘭島的禮物。”說完,他微笑著望著赫拉。
他同意瞭,他同意今天讓赫拉出門瞭,他終於同意瞭。
“太感謝你瞭,鄧佈利多。我已經也有好一陣子沒有離開過城堡瞭。”赫拉高興地從椅子上蹦起來,這簡直令他太愉快瞭。要知道即使是學生,每個月起碼也會有兩次前往霍格莫德的機會,可和連這都沒有。
“玩的開心。”
“當然瞭,先生,你有什麼想要吃的糖果嗎?”赫拉心情大好。
鄧佈利多微笑得更甚,“讓我想想看,”他修長的手指戳著下巴,“血腥棒棒糖,幫我帶一份,一份就夠瞭。”
“沒問題。”赫拉拍瞭拍椅子的扶手,應瞭下來。
當赫拉離開城堡的時候,學生們幾乎都已經出發瞭——等待費爾奇簽字出校的隊伍隻有很少的人還在排隊,他們大多都是一對一對的,這令赫拉有些眼紅。
“都怪該死的黑魔王,否則現在我的小日子說不準有多麼愜意呢......”
赫拉全然忘記瞭如果不是他,伏地魔的復活計劃早就失敗瞭,最起碼不會這麼順利。但不管怎麼說,赫拉在伏地魔復活的事件上還是沒少撈到好處的。
赫拉依稀記得在側路上有一傢小茶館,也許裡面的店員能夠給自己介紹介紹什麼適合在情人節送給女孩子,但剛剛推開門,赫拉的腳步就僵住瞭。
帕笛芙茶館很小,霧氣騰騰打斷,好像所有東西都用褶邊或蝴蝶結裝飾著。
“這裡怎麼和烏姆裡奇的辦公室一個鬼樣子?”赫拉低聲咒罵瞭一句,就打算離開,但他隻是在屋子裡掃視瞭一圈,就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哈利和那個拉文克勞姑娘,好像是叫秋·張這個名字,對吧,是這個名字。
他們在靠近霧蒙蒙的窗戶旁邊坐著。
“呵,又讓我給撞見瞭,這下子你可沒辦法狡辯瞭吧?”赫拉冷冷一笑,轉身準備離開,他可沒興趣在這裡繼續吃狗糧,屋裡的人凈是一對一對的,全都拉著手,他可受不瞭這一切。
“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嗎?”帕笛芙夫人說,她身材肥胖,梳著光亮的黑發髻,艱難地從兩張桌子間擠過來。
“抱歉,恐怕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赫拉輕輕晃動這腦袋,拉開門走瞭出去。
“好吧,先生。”帕笛芙夫人點點頭,微笑著望著赫拉。
赫拉從帕笛芙茶館離開後,徑直朝著三把掃帚走去,果然,他還是詢問下羅斯默塔女士更好些,起碼那裡不會充滿瞭情侶。
天空下起瞭雨。
“早上好,女士。”赫拉快步走到吧臺上,朝著羅斯默塔女士打招呼,“給我來一杯檸檬蘇打水,謝謝。”
“當然沒問題。”羅斯默塔女士從吧臺下面掏出一個鋥亮的杯子,又拿這毛巾仔仔細細地擦瞭擦,最後才給赫拉打瞭一杯檸檬水。
在三把掃帚,檸檬水是不收費的,但很少會有巫師單獨點一杯檸檬水,赫拉大概是今天頭一個。
“羅斯默塔,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我想給佩內洛送一個情人節禮物。”赫拉壓低著聲音問道,“你知道的,今天......”
“天哪——你不會沒有提前準備情人節禮物吧?”羅斯默塔女士的聲音有些大得過分瞭,以至於旁邊好幾對情侶都側目望瞭過來,不過在他們發現是赫拉後,又默默把頭轉瞭回去——他們大多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赫拉突然意識到他來詢問羅斯默塔女士意見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因為她顯然實在嘲笑自己。
“哼!”赫拉悶哼一聲,他喝瞭一大口的檸檬水,站起身環顧四周,突然看到海格一個人悶悶地坐在角落裡。
“嘿,海格!”赫拉從桌子間擠過去,拉把椅子坐瞭下來。
海格跳瞭起來,低頭看著赫拉,好像一下沒認出來。赫拉看到他臉上又添瞭兩處傷口和幾處青紫。
“呃,是你啊,赫拉,”海格說,“你好嗎?”
“挺好的,”赫拉回應到,事實上,在傷痕累累、面容愁苦的海格面前,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可抱怨的,畢竟他隻是被鄧佈利多禁足瞭而已,況且今天還把他放出來瞭,不是嗎?
“呃——你還好嗎?”
“我?”海格說,“啊,我很好,赫拉,很好……”
他盯著水桶那麼大的白鑞酒杯,嘆瞭口氣。赫拉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默默地坐瞭一會兒。海格突然說:“我們差不多,是吧,赫拉?”
“嗯——什麼意思?”赫拉不懂。
“嗯……我以前說過……都是這樣,”海格明白地點點頭,“又都是孤兒,嗯……都是孤兒。”
他喝瞭一大口酒。
“有個好傢庭大不一樣,”他說,“我的母親沒那麼好,你的傢人也沒那麼好,如果有一個好的傢庭,一切都會不一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