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麼,”福吉說,現在他高興得容光煥發,“復寫你的記錄,海利格,馬上把副本送給《預言傢日報》。要是派一隻速度快的貓頭鷹,我們還能趕上今天早上的那一版!”海利格遲疑這走出瞭屋子,輕輕地帶上瞭門,福吉朝鄧佈利多轉過身,“你現在要被押送到魔法部,在那裡你將被正式起訴,然後把你送往阿茲卡班等待審判!”
“啊,”鄧佈利多輕輕地說,“是啊。不過,我覺得我們也許遇到瞭一個小小的困難。”
“困難?”福吉說,他的聲音仍然高興得直發抖,“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困難,鄧佈利多!”
“可是,”鄧佈利多抱歉地說,“恐怕我看到瞭。”
“哦,真的嗎?”
“嗯——你好像有一種錯覺,以為我會——那句話怎麼說來這?——束手待斃。恐怕我是不會束手待斃的,康納利,我一點也不想被送進阿茲卡班。當然瞭,我能逃出去——但是多浪費時間啊,而且坦率地說,我想起自己還有一大堆事情呢,我倒是更願意去做那些事。”
烏姆裡奇的臉色越來越紅,她看上去活像被灌滿瞭滾燙的開水。福吉盯著鄧佈利多,臉上的表情傻乎乎的,就像突然被打蒙瞭,而且簡直不能相信竟然發生瞭這樣的事情。
赫拉緊緊地握住自己的魔杖,他相信在另一旁的麥格教授一定也是如此——隻要鄧佈利多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制服福吉,完全不會在意他是什麼魔法部部長。
福吉輕輕發出一種哽咽似的聲音,扭頭看瞭看金斯萊,金斯萊朝著福吉堅決地點瞭點頭,離開墻壁朝前走瞭幾步,他的一隻手漫不經心地伸向瞭自己的衣袋。
毫無疑問,金斯萊是不可能幫助福吉對抗鄧佈利多的,畢竟他本身就是鳳凰社的一員,無論怎麼看他都不會在這種時刻倒向福吉的。
但,金斯萊的身份顯然此刻還不能暴露。
“別犯傻,金斯萊。”鄧佈利多和藹地說,“我確信你是個出色的傲羅——我記得你的.考試成績好像都達到瞭‘優秀’——不過你要是想——哦——用暴力逮捕我,我就隻好對你不客氣瞭。”
金斯萊眨瞭眨眼睛,又看瞭看福吉,看起來好像是希望得到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指示。
“這麼說,”福吉冷笑瞭一聲,恢復瞭常態,“你打算一人對抗沙克爾、多洛雷斯和我,是嗎,鄧佈利多?”
“天哪,當然不是,”鄧佈利多笑著說,“除非你蠢到逼著我這麼做。”
赫拉和麥格教授對視瞭一眼,齊聲道:“他不是隻有一個人。”這嚇瞭福吉一大跳,他的眼神在鄧佈利多、赫拉和麥格教授身上來回轉動,好像在衡量雙方的戰力,他微微後退瞭一步,顯得不是那麼自信。
“哦,隻有他一個人,米勒娃,赫拉。”鄧佈利多眼裡地說道,“霍格沃茨還需要你們!”
“廢話說夠瞭!”福吉說著,抽出瞭自己的魔杖,“沙克爾,多洛雷斯!抓住他!”
赫拉剛想掏出魔杖,哪怕鄧佈利多不讓他們插手,但那怎麼可能呢?
隻是,一道銀色閃光在屋裡飛旋,隨著炮聲似的一聲巨響,地板抖動起來。赫拉隻顧得上把哈利按倒在地面上——他是鄧佈利多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哈利必須活著,可不能死在戰鬥的餘波中!
很快,第二道銀色閃光爆炸瞭,幾幅肖像在喊叫,福克斯發出瞭尖叫聲,空中塵埃彌漫。赫拉在塵埃中咳嗽,看到面前有個模糊的身影轟隆一聲倒在地上;響起瞭一聲尖叫,接著是‘通’的一聲,有人喊道:“不!”隨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拖著腳步拼命走動的聲音,還有一聲呻吟......接著是一陣平靜。
赫拉翻過身,看著鄧佈利多高大的身影正朝他們走來。
“你們沒事吧?”鄧佈利多問。
“沒事。”赫拉說,他一邊站起來一邊拉起麥格教授和哈利。
塵埃在漸漸散去,殘缺不全的辦公室隱隱約約地顯現出來:鄧佈利多的桌子翻瞭個底朝天,細長的桌子都被撞翻在地板上,桌上的銀器也被摔壞瞭。福吉、烏姆裡奇和金斯萊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鳳凰福克斯在他們頭頂上繞著大圈飛翔,輕柔地鳴叫著。
“真遺憾,我不得不給金斯萊施魔法,不然就顯得太可疑瞭,”鄧佈利多低聲說,“告訴他,不用在意這一點,好嗎,赫拉?”
“好瞭,他們很快都會醒過來,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有時間交談——你們必須裝出時間沒有變化的樣子,就像他們剛剛是被打倒在地上一樣,他們不會記得——”
“你要去哪裡,鄧佈利多?”赫拉小聲地說,麥格教授同樣望著他,顯然他有一樣的疑問。
“照顧好霍格沃茨,赫拉。”鄧佈利多說著堅毅地笑瞭笑,“我不會跑得遠遠地躲起來,用不瞭多久福吉就會覺得,要是沒把我從霍格沃茨趕走就好瞭,我敢想你保證。”
“鄧佈利多教授......”哈利開口說,他有些懊悔,但鄧佈利多截住瞭他的話頭。
“聽我說,哈利,”他急切地說,“你必須聽赫拉和其他教授的吩咐,這件事情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很快,鄧佈利多就把視線投到赫拉的身上,他朝著赫拉重重地點點頭,十分凝重。
赫拉明白他的意思,同樣重重地點點頭,“我會那樣做的。”
“那我就放心瞭。”鄧佈利多低聲說。
福克斯在辦公室裡盤旋瞭一拳,然後在鄧佈利多上空低飛這,鄧佈利多舉起一隻手緊緊握住鳳凰長長的金色尾巴。隨著一道火焰,他們兩個消失瞭。
“他在哪裡?”福吉嚷嚷道,費勁從地板上爬瞭起來,“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金斯萊大聲說著一躍而起。
“不對,他不可能幻影移形!”烏姆裡奇喊道,“在學校不能這麼做——”
“樓梯!”金斯萊喊道,他用力扭開房門,消失在門外,烏姆裡奇緊跟在他身後。福吉猶豫瞭一下,然後慢慢地挪動著腳步,撣去胸前的塵土。大傢難受地沉默瞭好一陣。
“哼,萊斯特蘭奇,”福吉惡狠狠地說,一邊把撕裂的襯衫袖子弄平整,“我想鄧佈利多這回完蛋瞭。”
“你這麼認為嗎?”不等赫拉回答,麥格教授就輕蔑地說。
福吉好像沒在意他們有什麼反應,他在四下打量著被損壞的辦公室。幾幅肖像朝他發出不滿的噓聲;有一兩幅甚至做出瞭粗魯的手勢。
“你們最好帶著他們倆去睡覺。”福吉說,他回頭望著麥格教授,不屑一顧地朝著哈利和瑪麗埃塔點瞭點頭。
赫拉和麥格教授什麼都沒說,帶著哈利和瑪麗埃塔走向門口。房門在他們身後關上後,哈利聽到瞭菲尼亞斯的聲音。
“你知道,部長,我在很多問題上跟鄧佈利多的意見都不一樣......但是你不能否認他很有個性......”
離開校長室後,赫拉和麥格教授沉默瞭好一陣,直到他們把孩子依次送回學院,準備在四樓分開的時候,赫拉終於開口瞭。
“米勒娃,來我的辦公室聊聊怎麼樣,你知道的,辦公室裡的壁爐被封死瞭。”
“我想這再好不過瞭,我還有些疑惑。”麥格教授點點頭,跟著赫拉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
待到赫拉把門緊緊地鎖好,麥格教授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隻知道福吉帶著傲羅急匆匆地闖進霍格沃茨。”
“恐怕這就是鄧佈利多睿智的地方,他早就知道瞭這一切。”赫拉嘆瞭口氣說道,“他在福吉他們來到之前,把校長的位置交給瞭我。”
麥格教授朝後退瞭一小步,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
赫拉苦笑一聲,“這很難令人接受吧,畢竟城堡裡有那麼多比我更加合適的人。”
麥格教授沉默不語,她放下瞭捂在嘴巴上的手,定瞭定神,望著赫拉的眼睛,“我想鄧佈利多是不會看錯人的,他認為你是更合適的人。”
“也許他看錯瞭也說不定。”赫拉苦笑地聳聳肩,他覺得鄧佈利多一定是糊塗瞭,起碼這件事上是這樣的。
“也許隻是我們還看不懂他的想法。”麥格教授拍瞭拍赫拉的肩膀,“這不是個容易的差事,你必須做好準備。”
“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我要如何當好一個校長。”赫拉無奈地說,他從來都沒想過他會成為霍格沃茨的校長——之前頂替鄧佈利多不算,那個時候,他隻需要把事情無限地拖延下去就好瞭,一切還是要交給鄧佈利多決斷。
“我相信鄧佈利多的判斷,你會成為一個好校長的。”麥格教授輕聲地說道,但這給不瞭赫拉任何的信心。
這簡直讓赫拉更加窘迫瞭,他生怕自己的什麼舉動讓麥格教授失望。
“我想,你隻需要像之前那樣就足夠瞭,烏姆裡奇不會對你動手的。”麥格教授的語氣有些沉重,她重重地嘆瞭一口氣,“恐怕我們也做不瞭什麼,鄧佈利多一離開,烏姆裡奇儼然就是無冕之王,我們沒法子地反對她。”
“恐怕是這樣的。”赫拉說。
二人陷入沉默,麥格教授悄聲地離開瞭,她知道他需要些時間來接受這一切。
赫拉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裡掏鄧佈利多交給他的那根魔杖,“你說,難道這都是鄧佈利多計劃好的嗎?把你交給我,把霍格沃茨交給我,他還要把什麼交給我?”
赫拉嗤笑瞭一聲,“他總不會讓我在他死後接替他的位置吧?”
說到這裡,赫拉搖瞭搖頭,他怎麼可能接替鄧佈利多的位置呢。
沒有人可以替代鄧佈利多。
沒有人!
“我能做好這一切嗎?”赫拉在椅子上沉思著,度過瞭一整晚。直到第一縷晨光從窗戶射入,他才意識到,已經足足過去瞭一晚的時間。
抖瞭抖身上的鬥篷,赫拉從扶手椅上站起來,活動瞭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慢慢地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他想去禮堂看看,看看那幫學生發現鄧佈利多離開霍格沃茨後是什麼模樣,會不會驚慌失措。
他希望他們可以鎮定點,希望他們可以堅信鄧佈利多會回來的。
......
魔法部令
茲由多洛雷斯·簡·烏姆裡奇(高級調查官)接替阿不思·鄧佈利多出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以上條例符合《第二十八號教育令》。
簽名:魔法部長康納利·奧斯瓦爾德·福吉
這個告示貼遍瞭整個學校,赫拉從四樓走到禮堂就看到瞭不下十次,似乎每一個拐角、墻壁,甚至有火把的地方都貼上瞭這個醜陋的告示。
“不是這樣的。”赫拉厭惡地說,他把看到的告示全都撕瞭下去。
早餐的時候,烏姆裡奇趕到禮堂的時候,就看到赫拉坐在鄧佈利多往日坐的那個位置上——她認為這本該是她的位置。
“萊斯特蘭奇,你在發什麼瘋?你怎麼能夠坐在這裡?”
赫拉猛地一拍桌子,把上面摞成一沓的告示都震落到地面上。
“誰允許你成為霍格沃茨的校長的?”赫拉怒氣沖沖地吼道,這吸引瞭很多學生的註意力,事實上,他們本來也都聚焦在烏姆裡奇的身上。
烏姆裡奇尖酸刻薄地從地上撿起告示,指著上面福吉的簽名說道:“看到瞭嗎?魔法部部長的簽字,而且這符合《第二十八號教育令》。”
“可是鄧佈利多在早些時候就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長瞭,你的魔法部令完全是一個笑話。”赫拉嘴角扯開一個弧度,他知道鄧佈利多為什麼那麼著急讓他當校長瞭,為得就是防止霍格沃茨徹底落入魔法部的手中。
那他必須得做得漂漂亮亮的,無論是為瞭鄧佈利多,還是為瞭......伏地魔。
他相信伏地魔一定會通過他的追隨者給魔法部施加壓力的,他就不相信魔法部還能同時對抗黑白魔王!!!
“這件事,我怎麼完全沒有得到消息?”烏姆裡奇狐疑地問道,語氣也不再是那般地嬌滴滴的惡心,而是另一種的憤怒。
“那隻能證明,你的消息落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