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墨學院院深處,響起一道鐘聲。
聲音有些沉悶。
所有老生們集體從宿舍中走出,站在操場上,右手捶胸,沉默。
神情復雜。
包括正在吊打新生們的吊車尾,猛然向後退瞭一步。
站立不動。
捶胸。
臉上帶著淡淡悲意。
趙子成等人有些茫然,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
鐘聲停。
短發女抬起頭,環視四周。
“是劉玉麼?”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沒有多說些什麼,而是轉過身回到宿舍。
大概一分鐘後,再次下樓時,已是拖著一柄偃月刀。
刀尖劃過地板,泛起火花。
站在操場正中心,目視校園深處,突然開口:“可是劉玉?”
“嗯。”
蒼老的聲音傳出。
短發女人咬瞭咬嘴唇:“艷門?”
“嗯。”
深吸一口氣,眼中帶著淡淡殺意:“有更多的資料麼?”
“劉傢傳信,劉玉黑瞳鎖定氣息。”
“最新情報,邪教這一代的神女邱笑笑,牽扯其中。但還未證實。”
今日這蒼老的聲音中沒有瞭玩味,調笑,而是有些低沉。
偃月刀被短發女人單手抬起,刀柄立地:“艷門這任務,我接瞭。”
“資料發我。”
說完,轉身離去。
隻留下一道背影。
平日裡的她雖然看起來不茍言笑,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但大傢對她卻沒有什麼畏懼。
反而願意和她親近。
但此時...
她卻由內而外的散發著冰冷氣息。
殺意沸騰。
手拎偃月刀的背影,仿佛覺醒瞭一尊殺神般,令人心寒。
“唉,她是139屆的。”
“那一屆,天才也有很多。”
“但有一次行動,折損的太多...”
“劉玉已經是她最後一個同學瞭。”
吊車尾嘆息一聲,已經沒有繼續打他們的心情,坐在石墩上,淡淡說道。
“還記得這丫頭剛入學的時候,蓄著長發,性格開朗,最愛笑瞭。”
“鮮血,生命,永遠都是激發一個人進步的最好良藥。”
“至於這鐘聲,第一次就算瞭。”
“以後再聽見,記得敬禮。”
“因為這代表著,我墨學院,又走一人。”
吊車尾有些落寞的起身:“再練練吧,你們對能量的運用還不夠。”
“我不希望有一天,這鐘聲為你們而響。”
轉身離去。
帶著蒼涼。
趙子成等人怔在原地,沉默著。
他們是第140屆新生。
139屆,不過是在他們前一年而已,活下來的...卻隻有短發女人自己。
雖然吊車尾音樂透露出的消息裡,是因為一次失誤。
但...現實依然震撼。
而劉玉...
想起那個系著圍裙,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臉上總是帶著欠揍的賤笑。
尤其是趙子成。
就在一周前,劉玉還氣喘籲籲的跑到他的面前,喊瞭一句‘我要包天’。
沉默著翻出手機。
看著那段自己錄下來與劉玉的視頻。
畫面中的劉玉鼻青臉腫,陷入昏迷。
深吸一口氣,關掉手機。
“我們...該更努力些瞭。”
起身,向老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表情肅穆。
其他幾人沒有說話,隻是點瞭點頭。
這一日,墨學院的氣氛,沒有瞭活躍,隻剩悲傷。
……
站在墨學院的門口。
短發女人抬起頭,看瞭一眼刻著校名的牌匾。
這裡,劉玉離去前,也站過,看過。
“輔助系的覺醒者,總沖的那麼快幹嘛。”
呢喃著,刀立身側,將頭發紮起,穿著剛剛換上,很少穿過的墨學院校服,就這麼一路拖著刀,向紅燈區的方向走去。
完全沒有管自己這幅樣子是否會驚到路人。
“有墨學院的人來瞭!”
一名名女人驚呼著起身,慌張著四散而逃。
站在紅燈區的街口。
短發女人面容冷冽,走瞭進去。
街道兩邊,女人們身體顫抖著站成一排,一動都不敢動。
“你們副門主,在哪?”
她腳步停頓,扭過頭看向一個女人,開口問道。
那人顫顫巍巍的,下意識搖瞭搖頭。
下一秒,呼嘯風聲。
那偃月刀穿透女人身後的墻壁,刀柄還在輕微震顫。
碎石擊打在女人臉上。
她嚇的一聲慘叫,直接哭瞭出來:“副門主早上,早上就走瞭。”
“我們就是混口飯吃,不...不犯法啊。”
看著女人這無助的樣子,短發女冷笑一聲,收刀。
向街道深處走去。
看著墻壁上的抓痕,以及泥土中還微微泛紅的鮮血,短發女蹲下。
“出手的...有兩人麼?”
“神女...邱笑笑!”
恍然間,似乎發現瞭什麼,她的目光凌厲,看向墻壁的最底部,角落裡,似乎由鮮血勾勒出幾個文字。
‘獵魂...’
這兩個字歪歪扭扭,寫的時候明顯力氣不足。
甚至有幾筆中間都已經斷瞭。
顯然,是劉玉在彌留之際留下的最後線索。
隻不過當時天色太黑,並未被發現。
天亮後副門主急著跑路,更是沒在意。
“獵魂,是什麼意思?”
將這兩個字記下,並且發送到副校長的通訊裡,起身,找到一個電話打瞭過去。
“是劉傢麼?”
“我是劉玉的同學。”
“嗯。”
“給我位置。”
“好,我知道瞭。”
電話掛斷,看著手機上出現的短信,短發女人轉身離去。
走到街道口的時候已經開始跑瞭起來。
幾個沖刺間就已經沖出街道。
猛然一躍,落在瞭不遠處那座二層小樓的樓頂上。
幾乎在轉瞬間,二樓窗戶打開,一個面容絕美的女人從裡面鉆出,向遠處逃竄。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這裡,能夠清晰的看到紅燈區街口,第一時間掌握情報,而且任誰也想不到她竟然並未逃遠。
可惜她唯一漏算的,就是劉傢傳承多年,用生命烙下的印記,究竟有多麼恐怖。
身後傳來呼嘯風聲。
副門主下意識的停住腳步,那柄偃月刀插在自己前方的地面上,攔住去路。
而短發女則是站在刀柄上,漠視著她。
至於路邊的群眾早就已經散開。
有把握常年生活在疆城的人,大風大浪都已經見過太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