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悲壯？”
那個隻剩一顆眼球的老人此時表情十分古怪，喃喃自語。
老嫗輕輕點頭：“有點那個意思。”
“人在決定赴死的時候，都會熱血上湧。”
老人就這麼默默註視著校長的背影，聲音中充滿瞭感慨：“這種傢夥，是怎麼當上校長的...”
“有點離譜啊。”
“我們隻是老瞭，最多算是殘疾。”
“但又不是死瞭...”
“為啥在他的眼裡，我們是0戰鬥力呢？”
“我上破曉關的時候，這娃娃...還沒出生吧。”
老人活動瞭一下自己的身體，就這麼拄著拐，一蹦一蹦的，坐在村口的石凳上。
那隻假眼在眼眶裡不斷晃動著。
“前輩，你在幹嘛！”
“快走啊！”
校長看見這一幕，又看見遠處逐漸逼近的那些黑袍面具們，眼中充斥著紅血絲，發出一道吼聲，青筋暴起。
“滾一邊去。”
“活瞭四十多歲，還四次覺醒的傢夥。”
“還好意思指揮我們？”
“就你這小身板，能擋住三秒鐘都算對面手下留情瞭。”
老嫗嗤笑一聲，拿拐杖直接抽在校長的屁股上，推開他，自己站在門口。
其他那些老人，中年們雖然沒有說話，但卻紛紛走瞭上來。
不知不覺間，副校長已經被擠到最後方，兩隻被擠在一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來有些呆滯。
啥情況？
這些人為啥不走啊？
“老子唐飛宇，曾擔任破曉關第三支隊，副支隊長！”
“副統領軍銜！”
“如果這些年你們沒騙我的話，在場應該沒有比我更高的瞭吧？”
老人搓瞭搓手，有些緊張的看著眾人，眼神中包含其他。
“行啊你這個老陰比！”
“一直藏著自己的軍銜不說，這時候跳出來裝逼。”
“呵呵...”
老嫗冷笑：“但是很不巧，老娘在鎮妖關，‘伐’小隊，隊員。”
“現在，現場指揮權，由我接管。”
雖然老嫗隻是一個隊員，但這種超精英級的小隊，哪怕是其中的隊員，按照級別來說，都是統領級的。
剛剛好，壓那老人一頭。
老人臉瞬間就變的黑瞭起來，看向老嫗的目光中充滿瞭幽怨。
“還說老子，你藏的就不深？”
“‘伐’小隊...”
“我特麼！！！”
老嫗有些戲謔的看著老人：“現在進入戰時戒備，按照軍銜，你應該叫我長官大人，再敢口出不遜，殺你祭旗！”
...
老人的話直接被噎瞭回去，狠狠的瞪瞭老嫗一眼，一言不發。
“現在臨時分三小隊...”
“算瞭，應該還不至於。”
“老唐挑幾個，從側翼夾擊，咱們爭取一個沖鋒全給他們幹碎算瞭。”
看著對面那些傢夥，老嫗揮瞭揮手。
一群人頓時變的興奮起來。
甚至完全不考慮自己還拄著拐。
如果不看年齡，不看傷勢，單看雙方的表情來說，這些老人才像是侵略方。
惡霸級。
校長看著這一幕人都傻瞭。
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眼看著餘生那邊又幹掉瞭四個，順勢又接過去三人，幾個老人頓時急瞭。
“搞快點！”
“再墨跡一會兒，都沒瞭！”
老唐急忙喊道，隨便挑瞭幾個雙腿沒有問題，跑的快的，轉身就走。
從村子側方繞瞭出去。
而老嫗則是興奮的拄著拐，身姿挺拔，屹立在村莊前。
完美的臨摹瞭校長的神態，情緒。
“人員到位！”
老唐猛的發出一聲暴呵。
老嫗深吸一口氣，眼底是按捺不住的興奮，揮瞭揮手：“第二小組，尖錐戰陣！”
“陣型交替，覺醒物分批開。”
“覺醒物已經碎瞭的，看熱鬧就行！”
“咱們正面...”
“堡壘戰爭，遠程打擊。”
隨著老嫗的聲音落下，老唐帶著大概七八名雙腿還在的老人猛的沖瞭出去。
一道道覺醒物浮現。
雖然大多已經支離破碎，無法長期維持。
但其中所蘊含的能量，是真實的。
這些人，最少的...都是四覺。
甚至其中還有兩個五覺。
最讓校長目瞪口呆的是，那為首的老唐，一把龍頭拐杖，上面鑲嵌著六顆晶石。
雖然其中有三顆已經佈滿裂紋，光芒黯淡。
那也是實打實的...
六覺。
“我滴天...”
“漠北城，有這麼多高手麼？”
咽瞭咽口水，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震撼瞭他的心靈。
老兵營...
藏龍臥虎啊。
或許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些人的戰鬥力不持久瞭。
這些老人瞬間沖進人群之中。
彼此間異常默契，也知道自身的缺陷，在幾乎同一時間爆發出自己的能量，將這些人鑿穿，迫使他們分散。
而且眾人一直聚在一起。
在鑿穿戰線後，沒有逗留哪怕一秒鐘的時間，直接揚長而去。
前後十秒時間，這些人一死，一重傷。
也就在他們撤離的下一秒。
一道道冰霜自地面浮現，周圍空氣溫度都驟然變低。
老嫗還在不斷的冷笑著：“非要裝一下，就像老娘...不是六覺一樣！”
下一刻，眾人頭頂猛然出現一根巨大的冰錐，散發著幽冷的氣息，猛的砸落。
冰錐落地，一層冰霜在地面瞬間蔓延，將眾人的腳都凍在地上。
“這才是六覺該有的樣子。”
撇瞭一眼遠處的老唐，老嫗站在原地輕微搖晃瞭一下，臉色微微發白，覺醒物收回體內。
強忍著體內的虛弱感，站直身體。
保持著英姿。
一道道冰箭，風刃密集打擊，席卷過去。
戰場一片狼藉。
遠程攻擊停滯的間歇，剛剛休息過的老唐帶著那些老人又一次鑿瞭進去。
伴隨著朵朵血花。
校長孤零零的站在後方，看著這一幕，就像是一個憨批一樣。
直到所有敵人倒下，這才僵硬的抬起手，麻木的鼓瞭鼓掌。
“好...”
“好帥。”
老嫗輕蔑的看瞭他一眼，嗤笑一聲，就這麼拄著拐，坐在石凳上。
“幾個歪瓜裂棗而已。”
“真當我們白活這麼大的歲...”
老嫗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遠處的樹林裡，又走出十道身影。
同款黑袍，同款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