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選擇放棄的理由很簡單。

雖然看起來多出瞭一個出城名額，但代價卻是犧牲更多的人。

楚懷如果先一步離開，最終的結果大概率是...

剩下的那些人，此生都將困在罪城之中，或許在某一天被人殺死，亦或者承受不住這種來自於精神上的壓抑，瞭結生命。

所以...

楚懷才對眾人說出瞭那句話...

你們相信我麼？

或許，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可能再也沒有瞭出城的名額，或者在出城戰裡死上更多的人。

但至少...

他們擁有瞭陪伴。

“現在...”

“我有點相信你不是偽善瞭。”

禹墨看著楚懷的背影喃喃自語，嘴角帶著一抹笑容：“但...你這種拉攏民心的人才，不忽悠到手...可惜瞭啊。”

“急著走什麼！”

“再聊會兒唄？”

禹墨再次對著楚懷的背影大喊。

楚懷腳步停頓。

“我覺得，你也要問問他們的想法。”

“太專權，不是一件好事。”

“或許他們，想讓你走呢？”

禹墨指瞭指楚懷身後的眾人。

楚懷怔瞭一下，他沒有回頭，隻是平靜的註視禹墨：“在這種事情上，我覺得專權一些，也是不錯的。”

“有些事註定沒有結果。”

楚懷淡淡回應。

禹墨思索著點瞭點頭，突然咧開嘴笑瞭：“你覺得，我是好人麼？”

楚懷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看瞭看已經站在城門外的女人，小六，頓瞭一下：“我希望...你是好人。”

“但很不巧，我不是。”

“知道罪城外的那些百姓們都是怎麼評價我的麼？”

“魔鬼，劊子手。”

“等等一系列最惡心的詞匯，全部匯集在我的身上。”

“所以，你覺得一個魔鬼欣賞你...”

“但你又不配合時，他會做些什麼？”

禹墨再次將目光落在他身後站著的那些人身上，眼神冰冷，嘴角的微笑也逐漸變的有些猙獰。

楚懷眉頭深蹙。

“你是禹氏後人！”

他再次強調。

“果然和孫老一樣單純，幼稚呢。”

“我對你更滿意瞭。”

“沒錯，我知道...”

“所以呢？”

“誰規定禹氏後人，就一定要是好人瞭？”

“遺傳基因麼？”

“給你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

“和我出城，或者...”

“他們一一死在你的面前。”

禹墨的聲音越發冰冷，臉上滿是對生命的漠視。

與之前那個謙謙君子完全判若兩人。

楚懷臉色也逐漸沉瞭下來，一言不發的註視著禹墨，許久過後才深吸一口氣：“這裡是罪城...”

“如果那位前輩真可以大規模屠殺我們的話，那罪城的規矩，就是笑話瞭。”

“所以...”

“如果沒有這位前輩，我覺得在罪城內...我可以試試...”

說著，一把匕首從他的袖口滑落，被他抓在手中，微微弓起身子，警惕的看向餘生。

其他幾人的動作相差無幾。

隻不過明明威脅他們的是禹墨，他們卻集體防備著餘生。

但餘生卻始終保持平靜，一動不動。

“餘生，動手吧。”

“我加錢。”

禹墨同樣扭頭，看向餘生，眼中飽含深意。

餘生微微思索瞭一下，看著禹墨認真建議道：“其實，我覺得法外狂徒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他很聰明的。”

“比楚懷聰明。”

說完之後，餘生又仔細想瞭想，補充瞭一句。

禹墨忍不住翻瞭一個白眼：“那傢夥究竟怎麼惹到你瞭，現在還惦記著他。”

“現在我還是雇主，我希望你能出手，殺瞭他。”

禹墨又強調瞭一遍。

但餘生卻微微搖頭：“不，我覺得你不希望。”

場面一時間變的僵持起來。

禹墨看瞭看楚懷，又看瞭看餘生，許久過後，他突然笑瞭。

“呵呵...”

“似乎我最近看人的眼光，都變的特別準瞭呢。”

“楚懷，你相信他們麼？”

那種如同從地獄中走出，戲耍人間的惡魔形象驟然消失，他看著楚懷，問道。

楚懷輕輕點頭。

“所以，你覺得，如果沒有你，他們真的走不出這罪城？”

“這些年，我隻學過一個道理。”

“永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過於重要，這會害死你。”

“有時候，適當的放手，未必不是給別人一個機會。”

“罪城這幾年裡，不會出現太強的人。”

“他們的機會很大。”

“而你，也有更重要的任務。”

禹墨的聲音在空氣中淡淡回響。

楚懷還是一言不發。

看著楚懷這種油鹽不進的樣子，禹墨忍不住嘟囔著：“比孫老要更難忽悠一點啊...”

“這樣...”

“前輩，你在嘛？”

“你在嘛？”

“聊聊唄？”

禹墨對著空氣突然莫名其妙的喊瞭起來。

眾人茫然。

直至遠處，一個拄著拐杖的瞎眼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隻不過相隔的距離有點遠。

“前輩！”

“能再給我八個出城名額嘛？”

禹墨對著遠處吶喊著開口。

在場的就沒有一個是傻子，相反，他們比大多數人要聰明。

所以...

他們全沉默瞭。